7、谁人烟火与谁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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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夜,月明山上,长安城上下一片火石银花.
“红蔷…”易水寒把玩着手中的绣球花火,上下拉扯着长长的丝线,目不转睛地盯着闪烁的荧光.看似认真,实则早已心猿意马.顿顿,易水寒侧着头故意不看一旁素衣垂发的红蔷,思量着应该如何开口:“烟火很漂亮呢.”傻傻地扯出一句废话,易水寒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唉,想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真窝囊.
红蔷拎着油纸灯,却不觉易水寒话中的笨拙,只是沉浸于夜色中忽明忽暗的漫天烟火之中,深深地呼吸着:“嗯!”重重地肯定烟火的明艳,红蔷兴奋地指着其中一朵璀璨的红色花火叫嚷:“看那边那朵!真的好美啊…和盛开的血蔷薇一样!是不是?”别过头正想回答红蔷的发话,却意外地看到红蔷兴奋单纯的粲然侧颜:顺长的青丝随意披在肩上,桃色发带扣成结,留下长长的缎带迎风飘舞.青丝拂动,在灯火的辉映下泛着柔美的光泽,素颜上隐约抹着一笔水红,似是兴奋,又似是赧颜.易水寒呆呆的凝视着红蔷,却忘记熄灭快要燃上他手指的绣球花火.见易水寒半晌没有答话,红蔷奇怪的转过脸看向易水寒,却正好扫见那早已燃上他手指的火焰.“火!火啊!”红蔷慌乱的喊声总算是唤回易水寒早已飘远的知觉.“嗯?”一阵灼痛自指尖传来,易水寒慌忙中将手臂往后一甩,却不巧地刮过几颗细小尖锐的小石子.“咝…”易水寒倒抽一口气,这下可好,几道深深浅浅的血痕“点缀”在发黑的指尖,真就像夜色里被定格的花火一样.只可惜,这样的花火简直就是“美并痛苦着”啊…易水寒无不悲情地想,心里暗自回放着鸨娘的话:
“哎,臭小子,你要真心爱她就要让她知道.中秋那天我让你们俩出去赏月,你把她带到月明山上去,那地方安静得很,看烟火的时候就向她说三个字,知道么?这次行动,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你要没说的话…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再想见丫头一眼!哎哎,别只知道点头啊,知道哪三个字么?”
他只能忙不迭的点头,惶恐显露出自己的“无知”.
“知道?知道就开始排练吧!嘿,不是对我,别这样看着我!对墙壁,快说啊!”
……
唉…回到现实中来,这排练了千百次的场景,自己却还是鼓不起这个勇气.就算一切正常,自己都没把握能成功.而如今弄成这样…易水寒挫败地看着自己不争气的“烟花”手指,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上苍啊,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啊,我平生行侠仗义乐于助人,哪里有不顺您意的地方啊…
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易水寒,红蔷来了脾气:这世上哪有这号人?不知道干什么干到失去知觉也就罢了,到现在还只会唉声叹气又不知在想什么想到忘记处理自己的伤口!他是怎么一个人生活十年还什么事都没有的?!真是奇迹!越想越气,红蔷索性一把抓起易水寒受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小心的吮吸着.血腥的味道瞬间充满了红蔷的味蕾,颦着眉,红蔷像一直以来自己受伤时做的那样,轻轻地舔拭着伤口.再将污血吐出来.如此反复多次,红蔷看着不再流血的伤口,总算是轻轻地松了口气.“呼呼…终于好了.嗯,没事了,记住!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进入失魂状态,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还有,如果伤口出血了的话呢,可以就像我刚刚作的那样,吸一吸就没事了.知道了么?要学会保护自己,也不知道你一个人那几年怎么过过来的,你真是…”狠狠撕下裙角的一条绸带,红蔷熟练地包扎起来.末了,抬起头,却不料正巧对上易水寒深邃的目光.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红蔷被易水寒盯着有点发毛,僵硬地直起身,红蔷别过头,不自觉地泛起两朵飞红.“我又没有做错什么…谁让你自己动也不动,呆呆地站在那嘛!我…嗯,你要是不高兴我自作主张,大不了我向你赔不是咯!”语无伦次地说着,红蔷认错似地低下头,脑子也似乎被易水寒的目光弄得迷迷糊糊的,刚准备弯下腰,不清不白的给面前人赔一个不是,却不想脖颈被一双手臂直接环住.连接着整个人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红蔷…谢谢你.”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红蔷被人牢牢抱着,紧张得都不知如何呼吸,更不知如何应答,索性“嗯嗯啊啊”地发着单音节敷衍了事.“一直以来,我从没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我甚至想都没想过.我以为日子就能那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只是世事难料,当我知道你是我妹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虽然十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但我不希望她是你.你懂我的意思么?”猛吞一口口水,红蔷屏着呼吸等待下文,感觉天地都在震动.“但这是事实.我一度以为我们就会这样错过,虽然还是会相交,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交集.可是,红蔷,你难道愿意就这样放弃么?你愿意么?所以,红蔷,我想对你说…”呆愣着,红蔷全身神经都绷紧了,她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知觉,自己的一切都压在易水寒的下一句话上,那会是她所期望的结局么?“所以,红蔷,”易水寒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易水寒感到自己浑身轻松多了,可以就这么抱着红蔷,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两个人一起看着盛放的烟花,那就是他愿意倾其所有换来的画面!而如今…紧紧的环住红蔷,易水寒深深的呼吸着,鼻翼里充满了蔷薇花干净的味道.
他们是相爱的,天地为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谁人烟火与谁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