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文开坑，欢迎捧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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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坐起来，走到书房门口，抬手的瞬间，却又迟疑了，该不该说？
正准备敲门，没成想，门开了，山海穿着一身条纹睡袍一脸疑惑的望着我，“怎么了？有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我被猛然开的门下了一跳，连思绪都被打断了。
“家里有什么动静还不知道怎么当特工？”他挑了挑眉，头朝屋里一点，示意让我进去，“那怎么了？进来说吧。”
我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的进门。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英文报纸，好似从我认识他开始，他的手里经常会有一份英文报纸。
他做到书桌的一边，双手握在一起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我。我看着窗外夜色，却不知从何说起，犹豫纠结爬上心头。
他闷笑一声，打趣说道：“今天晚上那个表现很好，大方得体的唐太太去哪了？现在怎么一副做错了事讨罚的小孩模样？”
我眼睛突然亮了，走了几步坐在他对面，趴在桌子上说：“我今天表现的很好？”
他笑了，“你抓重点的方式很特别。”
我低头浅笑，“重点是什么我知道，但是我想的是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今晚表现挺好？”不知怎的，也许是有了他的肯定，心里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是……你表现不错，不过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么？”他放松的靠在椅子后背上。
我低头，把玩放在桌上的钢笔：“我是想说我跟陈深的事情……”
慢慢陷入回忆中，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在桥上吹着口琴等我的军官。“我跟陈深……我也说不清我们算不算好过。但是，我当时是……喜欢他的。”
“所以你们曾经是情侣？”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面容冷静，好似在分析例案一样。
“我不知道，算吗？我只是送过他口琴，送过信，他送过我灯笼，给我剪过头发……”
“不算么？”他放下杯子，看着我。
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从来没说过……他……爱我……或者……喜欢我……但是我却曾经要求他等我。”
“哦，单相思？”他闷笑一声。
“怎么会？他是有回应的，我能感觉到，可是，我们之间好似一直没有真正的了解对方。或者说他看曾经的我看的很透彻，而当时的我却并不能看透他，后来天各一方，就没了音讯，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他。”我把笔帽拔开又扣上，扣上又拔开，山海看着有点无奈，夺过我手中的笔，放在桌上。
“所以你是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其实对你的过往情史并不是很感兴趣。”
“我这不是向组织汇报细节么？我民国二十七年十二月离开黄埔，然后我二十八年就结婚了，他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跟他解释？”
“也许……你不需要解释，以他的性格不会追问到底，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当时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也没跟你说过他爱你，现在自然也没有权利责问你为什么嫁人了。”
“当然，既然你明天约了他，我们就必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他沉思了一会。
“如果他问了，你可以说你舅舅逼你嫁的，你没办法，又联系不上他，就只能嫁了。”
“这样……就可以了？”
“有我这样的如意郎君，你应该不需要解释什么，反正女人变心都很快。”他挑挑眉毛，指了指自己，一脸得意。
“哼，不就是让我塑造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形象。”
“有时候，事实就是无可否认的，你首先要自己肯定自己，这样说的话才能有真实性。不过……说到这里，我想提醒你，陈深应该不是我们的人，所以应该就是我们对立面的人，你不要跟他走太近。”
一阵心酸，我终究不能相信他成了汪伪汉奸，可这也许就是事实，想到也许有一天会拔枪相对，就觉得心里一阵堵塞。
“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既然选了这条路，当时也是你答应的，就没有回头的道理，除了把任务完成，没有别的选择。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他突然正襟危坐，眼神中散发出一种莫名让人敬仰的色彩，我知道，那是信仰。
想到我，其实最开始加入黄埔，加入军统，也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后来目睹太多的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慢慢领悟，心中腾起一种力量，一种信仰的力量。
可他，他跟我不一样，他家世显赫，其实明明可以过富有安生的日子，却选择了如今这样只能在黑夜中生存，当时在来上海之前，所有的人都对我们两人的叛逃而愤慨，党国也按照规则发出了通缉和登报声明，想必家人也因此而蒙羞。
“你不怪我吗？“我静静的望着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笑，“不怪，不过你能跟我说这些，我觉得很高兴，我想我们会配合的很好。”
“谢谢你，好了，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我站起来，郑重的点头。
“明天第一天上班，多观察你周围的人，跟他们搞好关系，以后也许会用到。”他也站起来，又恢复了常态。
“嗯，我知道了。”
终于天亮了，我开门去厨房，山海在厨房里做早餐。
“起来了？早。”山海背对着我在煎蛋，头也没回的问我。
“早，嗯，其实……我本来想来做早餐的，没想到你这么早。”我靠在门口，一夜没怎么睡，现在反倒是有点困。
“你会做饭？”他端着盘子走过来递给我。
我接过盘子，有些尴尬：“呃……其实不太会。”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估计不会。”山海闷笑一声，转身去灶台。
“看你的样子也没想到你会。”我回他，转身去餐桌。
一起去上班，进大门前，我突然身体有点紧绷，他看了我一眼，低头悄悄在我耳边说：“别紧张，现在就做好自己就好。”
我点点头，然后就去了总务处。
总务处的处长姓牛，四十多岁，从他挺着的大肚子就看出来他这日子过得肥的流油，市侩又世俗，总务处这种肥差能干到处长，就知道在这里根基很深，他第一句就说是李默群的亲戚，我心下了然。
正在跟牛科长了解情况，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妖娆女子，棕色外套里鹅黄色旗袍，眉眼之间尽显风情。
“哟，来了个大美人呀。”她笑得很妩媚。
“你可不能欺负碧城哟。“牛科长操着一口上海话说。
“李主任家的亲戚，我哪里敢欺负呀，拍马屁都来不及呢。”我直觉就对这种性格的女人有抵触心理，大概就是所说的性格不合，也是，水和火怎么会能相容呢？
“哟，你消息倒是很灵通。“牛科长说。
果然，直觉告诉我，她是这个处里的消息中心，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能知道，怕是我丈夫是谁，在哪里工作都清楚的很。
柳美娜听到牛科长的话倒是不开心，眼角剜了一眼，“碧城是吧，我叫柳美娜，隔壁档案室的。”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今天我穿了一身碧色旗袍，很是素净：“看样子，我俩差不多大吧，我告诉你，这行动处，除了男人就是老妈子，我一个姑娘家在这快闷死了，现在你来了，以后就多了一个能说话的人了。“她亲昵的牵起我的手，地道的上海口音，让人听着倒是倍加亲切。
“哟哟哟，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言不由衷啊，我看你往常在男人堆里不是也混的风风光光的吗？那叫万绿丛中一点红。“牛科长揶揄她。
“去去去，人家碧城妹妹有了唐队长那样的如意郎君，她还能跟我抢风头，我才不担心呢。“听到这话，我猛然觉得浑身不舒服，果然，我还没到，她就已经把我所有的事情都搞的一清二楚，我是李默群的亲戚，唐山海的妻子。
“你还真把人家家底都摸清了哦。“柳美娜听到牛科长的话又使劲的剜了一眼，牛科长看到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得找个了借口走了。
“碧城妹妹，我这人口无遮拦，你千万别介意哦。“她见牛科长走了，脸上露出愉悦的样子，轻拍我的手背，眼睛眨啊眨的，好似毫无心机。
我用手绢捂嘴一笑： “怎么会，柳小姐快人快语，我很喜欢。“我把另一只手轻放到她的手上，微笑着亲昵的跟她说：“从小我家就只有一个女孩，柳小姐这般亲切，好似我长姐一样，碧城初来乍到，规矩也不懂，人又有些木讷不懂变通，若是柳小姐不嫌弃，认下碧城这个妹妹如何？”撒谎这件事，从家道中落、寄人篱下的那天我就慢慢学会了。
柳美娜好似很是惊喜：“那太好了，碧城我看你说话文文绉绉的，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小姐，我这人粗俗的很，你不嫌弃我才对呢！”
送走了牛科长和柳美娜，我坐在办公桌上斟酌着给如何约陈深出来，想了许久，却没想到一切就这么顺利的约了出来。
走进咖啡馆，门碰响了挂在旁边的风铃，我看了一圈，看到了陈深，正好他也看到我，便朝我招招手，一切恍如隔世，突然觉得很想哭。
我稳稳心情，走近，坐下。
“昨天……我只是不想让我……让我丈夫……”我做出为难的表情，心酸不已，从此之后，我也只能以谎言面对他。
“我明白。“他看着我，眼睛亦如多年前一般透彻，让我不禁细想，他怎么会成了汉奸。
“这些年过的好吗？“想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只是想问这句话。
“好。“他答得很敷衍随便，然后反过来问我：“你呢，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民国二十八年。”
“我记得你离开黄埔的时候是民国二十七年十二月…”
“我回去过。”
我没想到，后来陈深真的没有详细的问我，他只是轻轻点头的说，看到我嫁给一个这么好的人，替我高兴。
我心中感慨，他……也许我们之间就是有缘无分，也许我这辈子也已经注定了，注定了没办法享受一个正常女子的生活。
终究是要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了你。
后来来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人叫李小男，说是陈深的女朋友，是电影演员，漂亮开朗，像朵太阳花，我看陈深并没有反驳，心里了然，也有些释然。
回去的时候我要求自己先进去，他轻轻的说了句，我明白。
我心情沉重，低头走路进门，没成想一个深蓝色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中午出去了？”山海声音温柔而充满磁性，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出去会一个朋友。“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微笑着说：“本来还想找你一起吃午饭的。”
我刚刚想答话，里面出来一个人，我微笑的挽上山海手臂，说：“我们进去吧。“
“好。”
回去后，接到柳美娜的通知，让我填档案，雨伞我拿着档案表去敲山海的门。
“请进。”
我进去把门关上后，他问，“你也拿到了？”
我走到他对面椅子上坐下，说：“有几处我怕拿错了，过来问问你。”
“好，我们一起填。”他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我身边来。
正准备写，窗外一阵嘈杂，我们走到窗边看。
“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牢里关着硬骨头。”
“是昨天抓的那几个军统吗？”
他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党国队伍里，还剩多少不怕死的人？凤毛麟角，不过前些天，逮捕了一个中共，代号宰相，据说可能跟大名鼎鼎的麻雀有关。”语气中带有讽刺和感叹。说完就怪怪的看我，有点揶揄的感觉。
我被看的浑身不舒服，有点不满，“你看我干什么？”
“今天跟他谈的怎么样？”
“像你开始想的那样，他什么都没问。”我转身坐到椅子上，轻叹一声。
“你以后可以跟柳美娜多走动走动，她知道的消息多。
“好。”
“最近陈深和毕忠良怪怪的，你多留意下。”
“好。”
“毕忠良应该已经知道跟陈深的关系了，你还是不要跟他多走动了。”
“……”
“好。”
他轻轻的拍了拍我肩膀，好似同情，好似安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新文开坑，欢迎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