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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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杨柳依依。
百里不同景，千里不同俗。江南的水，仿佛已经将所有景物都洗刷了一遍，婉约柔和。而青石板铺底的古镇，古香古色，别有一番韵味。眼前的一切，透都在露着浓郁的历史文化气息。
于念把行李包往上提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街道很是简单，干净清静。这里和热闹的旅游景点不同，人少也不繁华。然而正是这样，让人的心情都不由得宁静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于念来到一栋楼房前。
这是很普通的江南房子，前面一个小院，院门虚掩，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里面。于念原站了一会儿，按下门铃。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前来开门，看到于念，她眼神疑惑：“你是？”
“阿姨好，”于念礼貌的问道，“请问唐然在吗？”
那位妇女一顿，立马把门打开：“在在，进来吧。”
于念跟着她进去，走到院子时妇女朝屋里大声叫道：“然然，有人找你。”
里面传来于唐然的声音：“进来吧。”
一楼客厅，简单别致的装修。于念进去时，唐然正坐在沙发上，赤足。而她的面前，一个男人正半蹲着替她修剪脚趾甲。
动作轻柔，像护着宝贝。
于念看到，唐然的肚子很大，大约七个月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唐然有些意外，可脸上的笑容却很美，“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或许是剪好了指甲，那男人放下指甲刀，小心翼翼的把唐然双脚放在鞋上。然后才站起来说：“坐吧，我去倒点茶水。”
于念点点头，坐到唐然边上。
“然姐，”于念看着唐然的肚子，“你怀孕了？”
唐然点头，又笑：“对，有七个月了，预产期大概在下月。”
话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大概因为怀孕，唐然并没有化妆，然而即使是这样，风采仍旧不输当年。于念还甚至记得，当初她红遍半边天的时美得不可方物的样子。
“真好。”于念的心忽然静了下来，“过段时间就可以看到宝宝了。”
“我也很期待。”唐然说，“我觉得应该是个女孩，她的小房间我都布置好了。”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让唐然喜笑颜开。
聊了一会儿，方才替唐然剪指甲的男人端着两杯西瓜汁过来了。
“他叫江洛。”唐然说，“我老公。刚刚给你开门的，是我婆婆。”
于念见过江洛，那是五年前，她还是唐然的替身，而江洛是唐然的司机。只是那时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路人甲，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并不算认识。
况且，任谁都没有想到，那个高冷傲视一切的女星，竟然嫁给了她的司机。
江洛身上有一种踏实而沉稳的气息，而这些气息，是浮躁的娱乐圈所没有的。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唐然才愿意息影，和他结婚，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妻子。
“我前段时间在新闻上看到你了。”唐然又说，“最佳女主角，恭喜。”
唐然现在很喜欢笑，就连语气里都带着些许轻快。于念记得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她高冷、骄傲，不喜言语。
“是的。”于念说，“我拿了最佳女主角奖，但这也有你的功劳。”
于念高中毕业就面临着打工养活自己，后来又因背影和唐然相似成了替身。一开始，她拍戏脸不能露，没有台词，还要做高难度打戏。并且，那时候的唐然浑身散发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她不敢靠近。
后来有一天，唐然心血来潮，问她：“你叫什么？”
于念回：“于念。”
“哦。”唐然应了一声，又说，“拍戏的时候不要那么僵硬，动作可以轻柔一些。”
于念懵了，她不知道这事提点还是不满。
反正，于念把它当成了提点。
再后来，唐然会有意无意的指点一些，并且给她争取了一些丫鬟之类可以露脸的角色。于念念着她的好，总是尽心尽力演好每一场戏。
所以，她这个没上过大学，非科班出身的替身能走到今天，有一半多亏了唐然。
还有一半，是岳铭。
于念不愿意去想这个人，强行把心思拉了回来。“然姐。”于念问，“息影三四年，你怀念娱乐圈吗？”
“有什么可怀念的。”唐然毫不犹豫，“那个地方藏污纳垢，势力浮躁，若要说挣钱，那确实是个好地方，可要在那生活，着实让人郁闷。”
娱乐圈靠演技，不管是戏里戏外。
唐然似乎看清了所有，于是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而于念，仍旧在里挣扎。
“然然。”聊了不好一会儿，江洛过来提醒，“要吃晚饭了。”
于念这才发现，天已经渐渐沉了下来。
“走吧。”唐然小心翼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起吃饭。”
于念点点头，扶着唐然前往隔壁厅。
都是江浙地区的一些小菜，有鱼有肉有蔬菜。这些好像都是唐然婆婆的手艺，色香味一分不差。
“这个蔬菜做得挺好吃。”唐然介绍，“不知道为什么，怀孕了以后我特别喜欢吃绿色的蔬菜。于是我婆婆总是跑到乡下带一些回来，她说那是无污染的，对身体比较好。”
唐然在说这些时候，语气不急不缓，很明显她对这蔬菜没有多少感情，但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我听唐然提过你。”坐下来，江洛说，“就在前段时间，你拿了奖，她比自己拿了还高兴。还说，这都是你应得的。”
于念拿奖的时候，圈里人的祝福比比皆是，然而，她并没有收到唐然的祝贺。
真正为你高兴的人，并不是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
唐然喜欢吃青菜，一顿下来夹到碗里的都是青菜。这让江洛不满了：“然然，怀着孩子呢，怎么总是青菜？”
“不想吃肉。”唐然不以为意，“肉哪有青菜好吃？”
然而江洛还是夹了一块鱼肉：“最少吃半条鱼。”
小心翼翼的把鱼刺取走，江洛这才把鱼肉放到唐然碗里。
于念看见，他们之间，暖意流动。
这样真好。
晚饭过后，已是万家灯火。吃了一天的狗粮，于念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唐然果然是自己不可比及的，她选的路，总是对的。
“上来吧。”唐然朝于念招手：“去吹吹风。”
楼顶被唐然改造成了小花园，绿树鲜花和藤蔓都有。加上特意制作的摇椅，俨然成了乘凉看风景的好去处。于念从来都不知道，生活竟然还能过成这个样子。
没钱的时候，于念只想着挣钱。等成了名，有了钱，她又陷在繁华虚弥的娱乐圈里，甚至于沉迷对岳铭的感情之中，不可自拔。
唐然坐在摇椅上，悠然自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这样的生活让人眷恋，如何不习惯？于念看着唐然种的一盆仙人掌，回：“习惯，你们这儿很好。”
不是繁华的都市，没有纷扰的噪音。
“我不是说这个，”唐然又笑，眼眸里全是温柔，“我是说，在娱乐圈还习惯吗？”
虽然于念的演技有一半来源于唐然的提点，可两人的关系并未好到无话不说。更多的，是一个前辈和晚辈之间的相互欣赏。而唐然息影的这几年，两人也从未联系。
不过，唐然倒是可以在新闻上看到于念的身影。
如今于念已是星光熠熠，大有所成。可当她站在唐然面前时，唐然还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纠结。就像多年前，她曾经拿着剧本小心翼翼的问唐然：“然姐，我不知道这样演对不对？”
聪明如唐然，果真一眼看穿所有。
“我不想回上海。”于念暗自叹了一口气，说，“在上海，我总是不能静下心来。我讨厌于兰的碎碎念，担心经纪人又给我安排了工作，还害怕公司让我去参加综艺节目，更重要的是……”于念顿了一下，又说，“我不想面对岳铭。”
所有的难题她都可以克服，唯独岳铭。
“岳铭？”唐然想了想，“这么一说，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于念是岳铭公司的艺人，同样的，唐然曾经也是。
第一次见岳铭，就是在唐然的戏里，那时岳铭来探班，和唐然有说有笑。
后来唐然嫁给江洛，执意离开公司。岳铭一度挽留，可最终还是尊重唐然。至于公司，损失了唐然这么一个知名女星后，又迎来了另外一个女星。
就是于念。
于念取代唐然，成了公司一姐。
“然姐，”于念有些话，不能对岳铭说，但在唐然面前，是不吐不快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于念也曾想把岳铭这颗肿瘤割掉，可从未成功。每每一见他，所有的坚持都会化为泡沫。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眷恋。
一年、两年、三年……
于念终于忍不住，把这五年来的感情向唐然和盘托出。她不求别的，只求唐然指给自己一条生路。
安静古镇的夜晚，家家户户亮起微弱灯光，就像是银河里闪烁的星光，注视着一切。于念将故事说完以后，唐然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不喜不悲。
从藤椅上站起来，唐然走到花园围栏出，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说：“你看那儿。”
一栋普通的房子，三层楼，上面似乎也种了些植物。只是夜晚太过迷离，看得并不真切。
“你的故事说完了，”唐然笑，“现在该听听我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