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那个重生 ...
-
却说朱客商拉着李书生去了，那被他们谈论的书店里的小小少年却似有所感般抬头看去，见是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拉着一位年轻书生朝前走去。少年也不在意，他随手又拿了几本书交给身旁的侍女，就朝书店外面走去。
少年抬头看看天色，见已近晌午，干脆一脚拐去镇上的“福脆楼”。
这“福脆楼”是一家酒楼，说是酒楼，早年也不过是一家烤鸭店。，原名“胡翠鸭”。因他们家的烤鸭做得极美味，渐渐的，名气大了，客人多了，南来北往的客商打这过，都要到这儿来尝尝鲜，一份小镇上的烤鸭竟也闯出了名气。
说到这，就不得不暗叹“福脆楼”运气好，早几年前，这么个西域小镇谁知道啊，更别说什么南来北往的客商了。
因地处偏僻，虽靠着一座白驼山，但山高路陡，山上常年弥漫着浓雾，毒草毒虫屡见不鲜，一不小心进山就送了命。山民们哪敢进山。故早年白驼镇也有过一段艰难日子。
可自打几年前白驼山庄开始和山下的镇子打交道开始，白驼镇竟渐渐繁华了起来。
白驼山庄派遣了几支驼队和外面的商队做起了生意。开始不过是一些以物换物的买卖，用白驼山上的特产，如毒草毒虫之类的，换取些东边的稻米、丝绸、茶叶，北方的皮毛，药材等。到后来，也不知这驼队从哪里找来的香料、琉璃和稀奇珠宝，和过往行商交易。因行商购买有限，驼队还把货物运到中原内地去。
不过几年时间，一个偏僻的西域小镇，竟渐渐的出了名。常有东边北边和南边来的商人到来。
“胡翠鸭”借着这股东风，把自己的烤鸭名气也打出去了。后来还扩大再生产，小小烤鸭店变成了镇上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老板娘临机一动，换了个名儿，“胡翠鸭”摇身一变“福翠楼”，请当地的举人老爷题了字，挂在了酒楼大门上。
那白驼山庄的小公子进了福翠楼，径直往楼上去，小二殷勤的招呼。
“公子，您又来了？”圆圆脸的小二哥声音又响又脆。
“怎么？我来多了？”少年说着假装要下楼。
“哎，小公子，小祖宗，哪能啊？巴不得您来！”小二哥急的满脑袋汗，拦着小少年恭敬地往楼上请。
“专门为小公子烤的鸭子，就按您给的配方，猜着您要来了，掌柜的刚烤好的，您要走了，掌柜的还不扒了我的皮啊！”小二哥讨饶。
“哼！吓你呢！”小少年说着笑了起来，本就精致的脸瞬间如蒙上了一层光辉，晃的人眼晕。也不理呆滞的小二，他抬脚往楼上的雅间而去。
进门前，他忽又转回头，对身后的白衣高大侍从说，“还和原来一样，你们也去吃饭，不用在这里等着，我用完，自会叫你们，去吧。”侍从们低头应诺，转身下楼去了。
进了雅间，也不过是用竹帘屏风围起来的方寸之地，只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墙角增设几盆绿植，倒显得清净又文雅起来。
小二哥招呼少年落座，又请少年点菜。少年也不忙坐，只让照往日的来就好。小二哥应声好，下楼传菜去了。
少年身边的侍女没有跟着男仆们出去。一进雅间，就擦桌擦椅，倒茶端水，服侍自家公子落座。
这侍女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翠绿衣衫，远看似在和公子轻声细语，细听却是在和少年娇嗔，“小郎也真是的，偏嫌人多累赘，不让几个姐姐也跟着。现下好了，就奴婢一个，这杯啊，茶啊，哪里有家里的好。”说着还似模似样的叹口气，好似自家小公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小郎将就着用吧！”把沏好的茶放到少年手边。
少年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差，我看都差不多。”看侍女还是不乐，故作生气，“侍书，再这样，下次公子就不带你了啊。”
侍书知道自家公子脾气，赶紧告饶，“别，小郎，奴婢不说了。你别不带奴婢。”
“这才对……”话语未断，小二哥脆脆的嗓子老远就传了过来，“公子，您的烤鸭。”
“烤鸭来了，端过来我尝尝。”少年忙吩咐道。
“是。”侍书接过伙计手上的烤鸭，放到桌上。
一盘片好的烤鸭，一碟甜面酱，一盘荷叶饼，一碟黄瓜条，一碟萝卜条，一碟葱丝，还有其他一叠叠的辅料不做累述。侍书将面饼放在小碟子里，又用筷子夹取部分鸭片，蘸上一些甜面酱，放在面饼上，再把辅料放在鸭肉和面饼上，卷成卷，递给了少年。那少年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接过卷好的面饼，一口下去，烤鸭的焦脆和着蔬菜的鲜嫩一起融化在口中，满口都是鲜香。那滋味，幸福得少年眯起了猫儿似的眼。
一个卷三两口下去，侍书还要帮少年卷。少年显见是嫌她了，让她叫小二准备些她自己爱吃的吃食去吃，挽起袖子，亲自动手卷了起来。
一顿风卷残云，盘内的烤鸭竟被少年吃了个精光。。
拍拍吃胀的肚子，小小少年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实在是吃不下了。少年摊在椅子上，回味了会烤鸭的滋味，稍顷就带着侍女下楼。侍从们已经在楼下集结，少年一挥手，侍从们便簇拥着他来到了镇子外面。这里，十多匹雪白的骆驼或趴伏在地休息，或站立着在咀嚼，几个仆从一边看顾着骆驼，一边“叽里咕噜”说这话。见主人来了，几人立刻牵着骆驼静候。众人翻身上了骆驼，一行人向着白驼山而去。
离镇子越发远了，少年身边的高大男仆锦崖用着不甚清晰的中原话，向小主子汇报情况，“少主，秋林马上就要带着商队出发，这次在镇上卖出的货物比上次多了些珠宝，只是少主让运来的琉璃大块的卖出不多，到此的行商大多买些小巧精致的琉璃制品。秋林说准备用咱们自家的商队运到京城大户人家去卖。还余下许多珠宝和香料，茶叶，秋林准备一道带到京城去。”“嗯，秋林第一次带队，让他多和林叔学习。”少年眯着眼任骆驼慢行。“是。”锦崖一挥手，就有队尾的一个灰眼睛的侍从离队而去。
早上还飘着绵绵细雨的天空，此时竟洒下了一片温和的阳光，照在人脸上，让吃饱了饭的少年昏昏欲睡。
少年，哦不，应该说白驼山少主，或者叶姝寒，亦或者前世的名字叶书函，不管哪个身份，反正都是他。以叶书函的身份在那个科技发达的世界里生活了39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自己一个人，守着一个小商店，闲暇的时候做个背包客，独行侠，游遍祖国大江南北，一个人，也不孤独。
可是，世事无常，你永远不知道命运这个小调皮，他究竟波动了哪根弦，使得生命这首赞歌戛然而止。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叶书函，换了个世界，换了个身份，成为了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的儿子，一个盛名于江湖的山庄的小主人，一个年轻时候读过的小说世界的小角色！
登山时意外坠崖，再睁开眼，叶书函便被困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四周是软软的墙壁，身体左右似是一片温温的水域。最开始也是惊慌的。四肢大张，极尽挣扎，弄得自己神困体乏，“墙壁”外也是一阵兵荒马乱，困极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醒来时也想思考自己的处境，奈何身体不得劲儿，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待到感觉周身被压迫、挤压时，他也只得跟着压力往前挤。可身体仿佛使不上劲一般，半天动不了多少地儿。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紧迫，他都要绝望了，以为老天要让他再次体会一番死亡的痛苦时，周围的挤压力陡然变大，一股大力推着他往外去。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摸到了他的头，他被使劲拉了出去，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活了。
好似被倒掉着打了几下屁股，他“咿呀”几声，实在没力儿了，昏睡了过去。
体会了一番正常人都经历过却又毫无知觉的特殊经历，叶书函，不，现在该叫叶姝寒了，叶姝寒只想说，还是正常投胎好。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叶姝寒是被饿醒的，他的眼睛无法睁开，只好扬声叫人，发出的却是一声“咿~”，猫叫似的，细细弱弱。他以为自己伤重，眼睛和嗓子都出现问题，直到一群模糊的人影到来，被跑起来，拍抚，吃奶，哄着睡觉。他理智的那根弦崩了。
这是一段大脑内部的作战，经历了两次生死存亡，到如今的荒谬境界，他的人生乱了套。感谢他是一个将近知天命的老男人，他绷住了。理顺了线，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根据年轻时候翻过的几本穿越小说，他知道，自己，带着记忆，重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那个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