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改变（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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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觉这种东西，和其他很多东西一样，越是追求，就越得不到。
程秘在床上翻来覆去，再翻来覆去，一直没法入睡。要说心思不宁，他心里也没有什么记挂的事情。读书的事，本来就是去也可，不去也可。虽然他希望能在家里陪老头子，但是若是家人希望他拿个毕业证回来，他也不会特别抵触。
可是他躺下之后，脑子里总觉得欠了什么东西。
想起外公叮嘱的日日佩戴着别放下，又想起前一辈子师傅把玉佩交到他手中的郑重，他索性从抽屉里把那个剔黑漆盒拿了出来，从中取出玉佩套到了脖子上。
玉刚碰到皮肤的时候，并不刺激，反而温和清润。他知道这是极好的软玉。说来也奇怪，摸着龙尾巴，闭上眼没多久程秘就陷入了梦中。
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酒席上。大家都给他敬酒，他师傅就在他左手边上笑着看他。等到席面快结束，师傅从袖里捏出一片玉龙，按到他手上。
“小七子可要好好干，师傅等着你养老呢。”
玉龙的尾巴弯弯，戳在他右手虎口的位置。他恍恍惚惚如入观园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低头仔细看，想看出些什么不同来。玉还是这块玉，躺在手心不让人觉得冰冷，反而有一丝润得清爽。迷蒙中他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扑通一下跪在老师傅脚边。
“谢谢师傅。”他脑子里好像有太多想法，出口之后却又只剩这干巴巴四个字。好在师傅应是知道他口不伶俐，也不计较，拉了起来送出了门去。
等到脑海中那个仿若过客的程秘回到房间里，躺下，同样是伸手摸着脖子上的玉的时候，一瞬间梦里乍现清醒之意。冥冥中那个躺着的男生明白了，他的两辈子就被一块玉连在了一起。摸着这块玉，就好像可以摸到他的前世今生。
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这玄之又玄的梦，程秘一下子被身体中出现的冷热感所占据心神。一会儿热得快要灼烧，一会儿又冷得割肉刺骨。两种完全极端的感受交替出现，折磨着程秘十八岁的身体。
程秘被体内的痛感折磨得昏迷过去。失去意识的他并不知道时间到底流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体内那两股针锋相对，交替折磨他的温度随着时间逐渐分离，慢慢平息在他的左右手。像山洪最终入了平川，然后汇入海洋，那些翻腾的气息最终在他两掌分别平息下来。
下午时候的程汝说要给弟弟做顿大餐，程老头就一直没叫程秘起床。平时只要程秘有时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是轮不到别人来做的。程老头心疼孙子，但是坳不过他。程汝这个姐姐，回家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做饭，可是她的厨艺与程秘的一比起来，高下立显。
听到大姑娘说要做顿好吃的给弟弟吃，从两三点钟就开始在厨房捣腾，程老头心里说不怀疑是假的。在客厅抱着豆豆看电视的时候，只要厨房传出点什么奇怪声音，他就老忍不住想扭头去看看怎么了。
直到程秘醒了，一身黏腻地去浴室洗完澡。厨房里的怪声还是不断。程老头放下豆豆，还是去到房间把钱包准备好了。估计今天最终还是出去吃的可能性大，他心想。
程秘确实是被一身汗水给难受醒的。
他头发不长，醒来的时候额前只探出一些的碎发这时候已经完全被湿透了。脖子上也全是汗，T恤湿津津地黏在皮肤上，让人很是难受。所以一觉醒来，根本没机会去想睡前身体的异样，反而扑腾一下坐起来，拿了换洗衣服就往浴室去了。
微凉的水从花洒中倾泻，水从头顶坠至脚踝，好一会儿，程秘才后知后觉地举起手来看看。两只手的指尖仿佛还留有一冷一热的温度，也不知道是残留的痕迹，还是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他伸了手，在水帘中淋着，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但当他一不小心碰到胸前戴着的玉，碰到玉的左手指尖，突然传来一丝暖意。突如其来的暖意，让程秘愣了愣神，隔了一会儿才又再伸手碰了碰。果然，只要左手触摸到这块玉，就会有温暖的感觉。
又摸了其他一些器物，完全没有特殊感觉，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只要碰到玉都会这样。心里有了疑问，澡就洗得飞快。程秘套上衣服，毛巾往脖子上一挂头发也不准备擦了，出了浴室就大声问：“阿公，咱们家还有没有其它玉啊？”
在客厅与外孙女争执不休的程老头，赶忙接着程秘的话脱身。留了一句：“我去给你拿！”和干瞪眼的程汝。
顺带着也被瞪了一眼的程秘莫名其妙地问：“姐，怎么了？”
“我两点钟就开始准备给你做大餐，阿公现在却说要出去吃！”程汝愤愤道。
程秘忍着哄豆豆哄出来的顺毛习惯，抬眼看向挂钟，问：“那你做好了没？”已经五点过，他相信如果下午三个小时不够姐姐准备的话，晚上三个小时肯定也是不够她“制造”一分大餐的。
顿了几秒，程汝支支吾吾道：“还没……不过快好了！就快了！”
“七啊，快来看玉！”程老头躲在转角处招手。
没等程秘反应，程汝就瞪了外公一眼，“看什么玉？以为我没看到你拿的是钱包是吧？”说着把身上的围裙扯下来，推了程秘就往门口走，“走走走，出去吃就出去吃，反正有的老头准备好了付钱！”
程秘被推耸着跌出门外，看到阿公在姐姐“冰冷”的目光下尴尬地套着鞋。程汝侧过头狡黠地眨眨眼睛，回头面对外公时瞬间又压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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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一家三口在小区旁边转悠了好一会儿。程汝程秘姐弟二人齐上阵，才把老头哄得忍不住笑。
回到家里，在程汝的催促下，程老头一脸不情愿地又从柜子里翻出些老东西。外婆以前戴的高水头的翡翠手镯，金边点翠的耳坠子，一对镶了绿松石的帐钩……程汝看得是惊呼连连，表示从来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程老头摸着东西没怎么说话，而程秘一时间也没察觉，以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左手温热的触感。
他下午的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摸上这些“老”东西，左手都会有温热的感觉。家里的东西虽然不少，但是毕竟没几个真正年分长，程秘虽然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但是也不敢妄下结论。
老太太生前戴的那个翡翠镯子被他拿在了手心把玩，这是桌上所有物品中最让他感到舒服的一件。
“阿公，这镯子是阿婆的吗？”
老头顿了顿，从程秘手里把镯子拿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程家家传的宝贝呢……小时候我的爷爷说是个明朝的东西……”
他话没说满，程秘心里也清楚。玉镯子不像其他的，如果不是家里传的，光看包浆的确是不太好定时间。何况阿公的爷爷也不知道是否有记错。
“像这帐钩，是我和你阿婆结婚的时候，她娘送的，这些小东西……”
摩挲摩挲指尖，听到程老头的话，程秘这时候心里大概有了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改变（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