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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第116章 欲释疑孤身越祁连,遭劫掠单骑奔酒泉(9) ...

  •   在晋书中找不到高梧的详细信息,但高梧在唐代可能还是一个重要地方。那么在唐更早的晋末或更加重要,只是那个时候天下大乱,小国林立,很多史实无法得到记录。
      何故?
      我们看《通典》卷174州郡四交河郡条:“(交河)东至伊吾郡(即伊州)七百五十里。南至(疑缺地名)三百五十里,过荒山千余里至吐蕃。”【注:唐之交河郡即车师古国,治高昌】
      按照《通典》行文的一般格式,在“南至”与“三百五十里”之间,应该有一个地名,这个地名很关键。很显然“荒山”,指库鲁克塔格。所谓“过荒山千余里至吐蕃”,是指从库鲁克塔格到吐蕃屯城(今米兰)间,有一千余里,这些道路里程描述基本和现在相符。那么,从交河故城【交河故城,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也是我国保存两千多年最完整的都市遗迹,唐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最早就设在交河故城。1961年即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向南(经墨山国之路)三百五十里,“南至”后有一个什么地名呢?
      依据清代陶保廉《辛卯侍行记》,从迪坎尔到乌宗布拉克湖恰好是三百五十里。而唐代交河郡即西州,治高昌。所以可以推定,《通典》中此处所缺少的地名,应当就是高桐或高梧。也就是现在乌尊布拉克东部的乌宗布拉克湖附近。布拉克维语的意思是“泉”,乌宗布拉克以湖为名,自然是有水的,而乌宗布拉克湖处于山间凹地,附近沟壑纵横,又有山丘,北邻孔雀河,泉眼密布,水草林木丰茂,是一个休憩补给和拒敌阻敌伏击敌人的好地方。难怪杨瀚献计于此拒吕光,也难怪这股马匪会选择在这里下手。都是高人。
      谢瑍不由暗皱眉头,这样险要之处,又是水草丰茂之地,作为朝廷官员但凡有一点责任心,也不至于放任不管,为马匪所乘。就算朝廷管不了这么细,当地官员也应当特别注意才是。就像杨瀚,明知此地险要,却不曾做好治安管理,连防军都不配置,由此可见天下之乱,更见吏治之无力和官兵之胆怯。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如杨瀚曾力谏梁熙兵拒吕光东归,梁熙不纳,最终灭亡,杨瀚也就事不关己了。作为当时力主抗吕的杨瀚,要说不怕吕光报复,那一定是假的。此地马匪盘踞也算是一个缓冲。可杨瀚忘了,这些马匪面临十数万大军的时候,还敢出头吗?
      后来吕光打败梁熙,杨瀚去了何处?吕光非常忌惮杨瀚的计策,怎么就没抓住杨瀚杀了他呢?据载记说是杨瀚见梁熙不纳良言,只好返回高昌,吕光进军至高昌就降了。但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吕光既至宜禾,那一定是已经越过了高昌,怎么又进军高昌?这不是回去了吗?两次穿越流沙之路,即使1600年前比现在好很多,也不是十数万人轻易可走的,吕光似乎不可能这么做。显然这也是一个需要解开的谜题。除非吕光回归之路没有走墨山国之路东还,而且自宜禾东还途中没有其他的路可以绕行,否则,吕光也不至于因为杨瀚之语,不敢进军。故也有人提出,吕光是沿伊吾道向东,经柔远,过天山和马鬃山间的谷口(以此为高梧谷口)南下,就可以躲开“沙地”又可以取得水草,而且此路只有一条,所以吕光才惧怕杨瀚之策,有一个条件就是杨瀚并非高昌太守而是晋昌太守,这样也能说得通。那么这“高梧/高桐”谷口就成了天山和马鬃山之间的谷口南地。
      可见古书中即算是如《史记》《资治通鉴》等也有明载却未必正确而存疑之处。笔者做不得历史真伪之探,只是按照史载相关情形推之。
      再说“宜禾”。笔者前面提过多次宜禾。我们翻阅史料可以知道,“宜禾”有三处。一处是西汉敦煌郡广至县今瓜州西南;第二处是东汉宜禾今伊州纳职县伊吾故城(宜禾都尉所在地);第三处就是晋置的宜禾。
      按照杨瀚的谏言,此刻的吕光尚未走出沙漠,那就是说此关隘必在沙漠之中或沙漠两端,这样才能堵住吕光。显然在沙漠之前端拒敌,对自己不力,那就只能在沙漠之中或之末端了。若在沙漠之中,就是在沙漠中找一处吕光大军必经之地,而这个地方还必须是可以藏兵的绿洲。在大军长途跋涉至此地时,以逸待劳,拒敌于绿洲之外,不用杀敌,只要固守,待敌缺水就足够了。
      笔者倾向于吕光走的墨山国路,伊吾路不是不能走,而是因为385年此地区为鲜卑和匈奴掌控。那位说了,即便是有鲜卑和匈奴,吕光可不是一个人,那是十数万军旅啊,挟大胜之威,一般的蟊贼怎敢招惹?可谁愿意行军途中被骚扰呢?尤其是游牧民族本就凶悍,加上来去如风,恐怕吕光即使大军在握,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更重要的是,这样路线显然没有沙地可循,从吐鲁番至鄯善、哈密向东,现在的地图上确有沙地,1600年前是没有的,那么史书记载的吕光军涉沙地就不成立了。或者就算伊吾路有沙地,也只是极少数的沙地,根本无法阻挡大军或成为大军致命的灾难。所以笔者认为吕光军也不是走的伊吾路,应该走的就是墨山国路。

      谢瑍听了蓝凌的说明,思索有顷,心中有了计议。
      想到还有李暠等人不曾会见,遂一边命人召魏平张虎等人前来议事,一边在帐中接见李暠等人。本来打算等慕容垂到了再出兵,既然军情紧急,涉及数百人性命,耽搁不得。只能兵分两路,救人要紧。
      救人,既是分内之事,也是震慑之举,更是宣威之时。
      李暠等人进得大帐,但见一位少年郎君端坐案后。双目澄澈温润,令人一见心折。众人方要行礼,就见少年站起身来抱拳道:“各位高贤齐至,子明未克远迎,尚请海涵。”
      “都督客气,我等不告而来,冒昧之处,还请都督恕罪。”李暠赶紧抱拳还礼。众人也跟着李暠一起抱拳行躬身行礼。
      “诸位请入座。”谢瑍伸手向两边示意。
      “谢大都督。”众人再次行礼,这才依次入座。
      “诸位高贤,联袂而来,此来定有以教我。”谢瑍面带微笑,身略前倾开言:“子明愿闻诸位高见。”
      “都督谬赞。”李暠抱拳道:“我等虽久在陋狭之桑梓,然亦有倾心向学之意,不敢言遍观古今,却也熟读经史古籍。如都督之爱民如子之举措且以力推行为公天下者,未之有也。我等俱闻都督新政,聚而析之,乃亘古未有之策,其利民强国之法尚在其次,其教化民众当居首位。我等虽远僻西荒之地,祖上亦是汉人晋臣,今朝廷中兴,都督复国,故特来报效,还请都督明察收录。”
      “大善。”谢瑍颔首道:“本督奉陛下圣命复我华夏故地,救万民于水火,施教化于蛮荒,昭恩泽于天下,正用人之际。诸位忠于故国,支持新政,有益家国,本督甚慰。”
      谢瑍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些人的表情变化,这时候,姜礼等人奉上茶水。谢瑍颔首示意:“诸位请用茶。”
      众人一边拜谢,一边看着这位年轻的将军,等待后话。
      “诸位当知,本督用人,以德为先。”谢瑍也端起茶水,吮了一口,接着说道:“德才兼备自是最好,否则本督宁用敦厚之人,也不用才高德薄之辈。”两厢众人听得此言,也都不由暗自点头。
      正在此时,就听帐外传令兵通禀:
      “启禀大将军,魏将军、张将军等奉命来到,请大将军示下。”
      “且稍后片刻。”谢瑍对李暠他们点头示意后,又对身侧的姜孝使个眼色。
      “诸位高贤,要想入职参政议政,就要懂政。欲要懂政,就要参加本督的新政培训。最后根据各人的考核成绩和过往简历来分配职务,不知诸位可有什么高见否?”谢瑍问道。
      “久仰都督新政,我等愿学。”众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了解谢瑍新政的机会。
      “那就好,你们可以去找郡守大人,参加培训,并将各人的专长和爱好写明,以备将来安排职责之用。”谢瑍说着站起身来:“本督还有军事要务,诸位若有什么高见,可以书面提出,交给参谋部转交本督,本督必当细参拜读。”说到这里,谢瑍突然一顿道:“哪位是刘昞刘延明君?”
      谢瑍话音刚落,就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以为微须的青年人身上。
      这个青年你道是谁?就是姜飞当日向谢瑍推荐撰史之人刘昞刘延明。
      谢瑍注目观瞧,但见这人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岁左右,剑眉朗目,身材健美,儒雅中蕴含一股英气,不由暗暗点头。
      刘昞听得都督大人喊出自己的名字,略显惊异之色,转瞬即逝。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学生刘昞,见过大都督。”
      “先生不必多礼!”谢瑍虚抬手臂道:“鹏翼兄曾荐阁下于本督,阁下聪敏好学,博通古今,又有名师相教。值此变革之际,正是用武之时,希望不要辜负了本督厚望。”谢瑍看着刘昞,继续道:“早闻尊师儒名,如有闲暇,也出来多看看,不管是格致诚正,还是修齐治平,躲在山里是无法实现的。”谢瑍说到此处,看看刘昞微现愕然的表情,微微一笑:“尊师既能襄助王穆出兵讨贼,自然有拳拳报国之心和施展治国才能之意。本督对郭老先生这样的读书人是深怀敬意的,胸怀祖国,浩气长存,舍生取义,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哪。”谢瑍见刘昞面显激动之色,心中暗暗赞赏,对着刘昞微微点头,再看向众人道:“诸位,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只要诸位肯用心,国家自有重用之处,本督亦不会委屈各位。希望下次见面,诸位都是实施新政的高手。如有对新政提出更多更好的建议和内容的,本督亲自嘉奖。也欢迎诸位积极举荐自己有才能的亲朋好友加入这个行列,我相信大家一定不会失望,也相信大家一定能够做好。”说着,谢瑍对众人抱拳一礼,转头对姜孝道:“守礼兄,你带诸位高贤去见郡守大人,安排参加新政培训。”
      众人拜别谢瑍,跟随姜礼出了大帐,就见帐外张虎魏平等人顶盔挂甲正在等候觐见,各各施礼跟着姜礼去府衙不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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