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古穿今]》乐蜀

2、打赌

　　知道大哥要去借米，赵世红不时跑到院坝边张望，她心里很忐忑，就怕大哥借不到米回来，一家人将要饿肚子不说，还会打击到大哥，让大哥好不容易才有的勇气和信心都消失无踪。

　　不过，好在半个小时左右，她就看见大哥笑盈盈地提着米袋子回来了，看大哥提着袋子的姿势，赵世红就知道大哥借到米了。

　　惊喜异常地跑上去，赵世红笑着问他：“大哥，是不是借到米了？”

　　赵世杰笑盈盈地点头：“是啊，借到了，五斤米，够我们吃几天了……”

　　“五斤米煮稀饭，够吃一个星期。”赵世红补充道。

　　她没说等到一个星期之后又怎么办？

　　现在还在春天，田里的秧苗才长一尺多高，离割稻子还有好几个月了呢。

　　不管怎么说，大哥借到米回家，解了燃眉之急，让一家人在接下来的几天不用饿肚子，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两兄妹一边往家走，一边继续说话，赵世杰说：“虽然有了米，可是我看咱家盐罐子里的盐也快没了，油瓶里面更是一滴油都没有，看来还要去弄点盐和油回来。”

　　赵世红听了问：“上哪儿弄去？”

　　赵世杰想起去马桂花家借米的时候闲聊，马桂花提到的村头老吴家的小卖部在收油菜籽，村民拿油菜籽去可以换菜油，于是他就对妹妹说自己去村头老吴家赊欠一些菜油和盐巴回来。

　　赵世红一听就撇嘴，说：“大哥，我看你还是别去了，老吴家的那两口子别提多抠门儿多势利眼，他们才不会赊你东西呢。”

　　赵世杰：“……这样啊，不过，我还是要去试试，不然没油炒菜，水煮的菜不好吃。”

　　赵世红本想再次开口阻止大哥去老吴家的小卖部赊菜油，但是回头一想，刚才自己不是也认为大哥不能从马婶子家借到米，可是大哥还是借回来了。就像学校里的老师说的，要勇于尝试，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一定会做不成。所以，她接过去大哥手里的米袋子说：“那大哥，我先去烧火煮饭，你去老吴家试试呗。”

　　赵世杰笑眯眯地说好，然后他问二妹老吴家在村东头还是村西头。

　　赵世红闻言一愣，随即问大哥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连老吴家在村东头还是村西头都不知道了。

　　赵世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有点儿糊涂了……”

　　“好吧，村东头。”赵世红眨眨眼，顺手给大哥指了方向。

　　赵世杰顺着二妹手指的方向，转身往村东头走。

　　赵世红看着大哥的背影好一会儿，终于想通了，大哥发烧是烧坏了一些脑子，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变化。只要他没有烧得不认识家里人，想不起一些事情也不是大问题。

　　赵世杰顺着二妹手指的方向，边走边看，终于看到了一家没有店招的小商店。商店就是挨着村里的唯一一条东西向的土路开的，货架就是几张长条桌拼接而成。长条桌上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长条桌后面的地上摆放着米面缸子和酒缸酱油醋缸子等。

　　店里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坐在一根条凳上在看店，他应该就是二妹说的那个抠门儿的老吴吧。

　　赵世杰笑着走进店去，先就跟那个老头打招呼：“老吴叔，您吃了吗？”

　　吴老头一看进店的是赵家老大，都没从条凳上站起来跟他打招呼，而是依旧坐着懒洋洋地说：“这离中午还有个把小时，谁家吃这么早？”

　　赵世杰接着站在当成货架的长条桌前看过来又看过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好几分钟，他都没说话，这引起了吴老头的兴趣，就开口问：“赵世杰，你想买什么？”

　　“牛筋，您这儿有吗？”

　　“没有，橡皮筋倒是有，这年头，除了做牛皮牛筋买卖的有，别家谁卖这个，话说回来，你买牛筋做什么？”

　　“跟人家学了做弓箭，所以想要做一把弓箭，去村后面的山里射些野鸡野兔子什么的。”

　　“你说什么？哈哈哈哈！赵世杰，你这小子是不是傻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用弓箭去打猎的。你知不知道，村里人有去后山打猎的都是用□□，而且他们大多数都只打着一些鸟，想打着野鸡和野兔，那是看年看月的事情。”

　　“老吴叔，您敢跟我打赌吗？要是我去后山打到了野鸡和野兔回来，您就输我野鸡和野兔等价的您店里的东西。要是我输了，我陪您五块钱。”

　　“这……”

　　吴老头听到赵世杰要跟自己打赌，输赢有五块钱也是有点犹豫了。

　　赵世杰赶紧用激将法，说：“老吴叔，您家可是这村里数得上的富户，不会连这个五块钱也不敢赌吧？”

　　这时又有两个村民进店来买东西，他们也听到了赵世杰的话，就一起朝着吴老头开玩笑，重复着赵世杰说的话。

　　吴老头面子上下不来，头一发热，就说：“赌就赌，我还怕你个毛头小子不成。不过，这赌也得有时间，三天之内，你要是用弓箭打不回来野鸡和野兔，你就算输！”

　　赵世杰毫不犹豫地说：“行！不过，老吴叔，您得赊我一些橡皮筋，还有做饵料的菜油和盐巴，我不白赊，三天后还您双倍钱。”

　　一向贪图小便宜的吴老头眼珠子一转，心里算了盘账，要是这小子赊了五块钱的东西去，三天后就要还自己十块钱。就算他猎到了东西回来，自己输五块，也会从这双倍还钱里头出。也就是说，跟赵世杰打赌，无论输赢，自己都不会亏本。

　　“好啊，我赊你五块钱东西。”吴老头随即说。

　　他剪了两米的橡皮筋，又打了三斤菜油，称了一斤盐巴给赵世杰，这些东西凑了五块钱。

　　赵世杰接了东西，跟吴老头约定三天之后来他店里。

　　……

　　赵世红在灶房里面烧火，抓了三把米淘洗干净，等到铁锅里水开之后就把米放进去开始煮稀饭。

　　锅里饭煮上了，她又去自己家屋子后边摘了些折耳根回来洗干净，一会儿撒点盐和辣椒面进去就是个下饭的菜了。

　　她顺带着摘了些小白菜回家，想着万一大哥要是真得赊了菜油回来就可以炒菜吃了。赵家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菜油炒菜，一直都是水煮菜或者凉拌折耳根。这个季节，田间地头有很多折耳根，用来凉拌又下饭又节约，连柴火都不用费了。不过，这菜再下饭也经不住天天吃顿顿吃，赵世红觉得吃了半个月没有油气的折耳根之后，看见这菜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不过，再没食欲，也要吃，总比吃清汤寡水的稀饭好些。

　　今天是星期天，赵家除了老大之外的三个小孩都不上学，赵世红是赵家排行第二的女孩子，今年十二岁，到暑假就要小学毕业。家里的条件这么差，这让赵世红产生了不上初中的想法，尽管她在班上的学习成绩在前十名，她也喜欢学习。

　　她想不上初中了，就可以帮大哥干些农活，让大哥轻松一些。这两年多，大哥没日没夜的干农活，整个人黑了瘦了不少，越来越沉默。直到前几天，他撑不住病倒了，连着发烧好几天，当时，她真害怕大哥撑不过来会出事。老天爷保佑，大哥总算在吃了村里王老七的草药之后发汗成功，退了烧不说，人还好了，起床后整个人都变了。

　　赵世红摘了菜回来，把菜洗了，看看大哥还没回来，就进里屋去跟母亲聊天。

　　赵母名叫宋建秋，虽然得了严重的风湿病丧失了劳动力，可是在家里，她还是会做些轻巧的活路，比如纳鞋底做鞋垫缝补衣服什么的。一家人一年四季的鞋都是她一针一针做出来的，这会儿她就在做鞋垫，打算攒够十双让大儿子赶集的时候拿去镇上卖，换点儿钱回来买米下锅。

　　“妈，我告诉你个事情……”赵世红搬个小板凳在母亲跟前坐下后，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事？”宋建秋手上不停问。

　　赵世红把大哥去邻居马婶子家借了五斤米回家的事情对她说了，还说大哥去村头老吴家的小卖部赊盐和油去了。

　　听到这里，宋建秋放下了手中正在缝制的鞋垫，一脸吃惊之色。

　　她是觉得大儿子病了起来有变化，但是这能主动去借到米回家，还去老吴家的小卖部赊菜油和盐巴，简直不像是她的儿子了。

　　“妈，你咋了？”赵世红见母亲愣在那里不动，忍不住推了她一把问。

　　赵母回过神来，说：“我是觉得你大哥好象突然之间长能耐了，他居然能借到米回家。不过，我觉得他多半不能从抠门儿的吴老头那里赊到菜油和盐巴。毕竟马桂花的男人以前跟你爸有点儿交情，那个吴老头家从来就跟咱家没来往。”

　　赵世红虽然心里认同母亲的说法，但她还是要说万一大哥能赊到呢，她想给母亲更多希望。

　　赵母叹口气道：“哎，真能赊到也管不了多长时间，毕竟借了人家的东西要还，现在有吃有喝了，过些天还不上，人家上门来要债，脸上挂不住。本身咱们家就有债主，如今又添上了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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