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古穿今]》乐蜀

11、还米

　　虽然赵世杰话说得轻松，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像平时一样头沾着枕头要不了一会儿就睡着。

　　今天晚上他翻来翻去，想到一个月之后要还舅妈家四十三元的事情。

　　他想，这至少要进山两次，并且每次还要能够打到野味才行。本来，他还剩下七块钱，计划做出硬木弓箭之后，拿去镇上找人把包了铁皮的箭头焊上。今天舅妈来，他还了五元钱，就只剩下两块钱了。如果按照原计划去镇上找人焊铁皮箭头，那可能给了工钱，就剩不下什么钱了，万一家里临时要买个什么也没钱。

　　要不，再用简易的弓箭进山去打一次猎，猎到东西卖了钱再制作硬木弓箭？

　　总不能再进山还碰到那只豹子吧？

　　想到这里，赵世杰已经决定过两天，等天气好再进山一次，猎到一些东西回来去镇上卖给林家饭店的女老板，卖了钱回家再把硬木弓做好，然后再进山去打猎。

　　拿定主意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赵世杰去厨房帮着二妹做早饭，然后提出请二妹最近一段儿跟自己一起去赵家的田地，教一下几怎么种庄稼种菜，因为这些事情他都忘掉了。

　　“好。”赵世红一口答应。

　　她已经对大哥忘掉一些事情习惯了，所以并不吃惊大哥连怎么种田都忘记了。但她没忘记告诉大哥，自己在种田方面是个半瓶水，水平根本没有大哥高，只能马马虎虎教下大哥。

　　“没事儿，不是说师傅教进门，修行在个人吗？我学会了一半，后面再琢磨琢磨，就能种好的。”赵世杰冲着她笑道。

　　“大哥说得是，那么，我们快点儿把早饭做好，吃了早饭，我们一起去田里瞧瞧。自打大哥你病了，咱们家的水田好几天没人去瞧了。”

　　……

　　两兄妹吃完早饭之后看看时间还早，就一起出门儿了。

　　赵世红在前面引路，十多分钟之后就到了赵家的那一亩多水田。

　　现在还是春天，秧苗才栽下去一个多月，长了一尺多长。乍一看，田里的秧苗绿油油的，长得很好，似乎用不着操什么心。但是赵世红还是挽起裤腿，脱了布鞋，下田去把水田里的一些浮萍和水草给捞起来，说这样秧苗才不会被夺走营养长不好。

　　赵世杰看到二妹下田，他也脱了布鞋挽起裤腿下田去。三月水田里的水冰凉，赤脚踩在水田里面会感觉冷。就算赵世杰是个成年男人，刚一下田，还是忍不住一个激灵。反观赵世红，似乎淡定得很，根本没觉得冷。她动作娴熟地把水田里的那些浮萍和水草都捞起来团在手上，等到多了就扔到田埂上。做这些的时候，她对赵世杰说，这就是秧苗载下去之后经常要干的活儿。这是最简单的，另外要看的是秧苗上有没有虫，有虫的话就要去镇上的农资商店买点农药来灭虫。

　　“农药？”初次听到这个词儿的赵世杰不解地问。

　　赵世红耐心地把农药是什么解释给他听，还说幸好旗山村最近两三年水稻都没遇到害虫，村民们不需要额外出钱去买农药来灭虫。

　　“二妹，我听你说农药有毒，可以毒死害虫，人不小心吃了还会毒死人。假如这是有毒的，那么撒到水稻上，水稻会不会也中毒，以后稻穗里面也有毒，人吃了会中毒？”他有些担心地问。

　　这种问题赵世红可是从来没想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这个人还是她的大哥。

　　想了想，她认真地回答：“应该不会毒到水稻，不然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吃了打了农药的米会中毒呢？至少我们村的村民也有吃了自家打了农药后长出来的米，可是没有人肚子痛……”

　　“这样啊，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赵世杰眨眨眼说，“不过，我还是觉得能不用农药最好。”

　　赵世红撇撇嘴：“没有虫子糟蹋水稻，谁家也不会花钱买农药，可是有虫子，不用农药，水稻就会全毁了，一年的辛苦全白费，咱家可是指望着这田里的米吃一年呢。”

　　“咱家的田一年下来可以产多少稻谷，打多少米？”

　　“一千二三百斤的稻谷，打八百多斤米，交一些，落下六百多斤。”

　　六百多斤米，也就是每天全家人只有不到两斤的口粮。赵家现在五口人，一天三顿饭，每顿半斤米，要是煮干饭肯定不够吃，那就只能吃稀饭，再掺杂着些粗娘。以前赵父赵母在的时候，除了种田，赵父还在农闲的时候去打短工，赵母则是喂鸡喂猪种菜，这样一来，就能把日子过走的同时还有结余。赵父一走，赵母一生病，这些收入都没了，怪不得赵家的日子会越过越难。

　　赵世杰听完妹妹的话，还算了一笔账，那就是就算按照黑市价买米，按照两毛钱一斤算，六百多斤米就是一百二三十元钱。

　　假如他每次进山打猎都能有三十元钱的收入，只需要四次，他就能够挣到一年的米钱。

　　就算每个月进山两次，这也就是两个月的事情。

　　这让赵世杰产生了一个想法，种庄稼根本不如打猎。毕竟从栽种下水稻，到水稻收获，这可是需要半年的时间，付出的劳力和心血比打猎多出来不少。

　　但赵世杰也不得不承认，田里的那点产出对农民来说最基本的维持生计的东西，是要比很多挣钱的门路更稳定，这也是为何农民们就算知道种田辛苦收入差，可还是固执的要种下去的原因。

　　目前，他就只有打猎这么一个不算稳定的挣钱的门路，自然是要把田种下去。

　　赵太监是一个做什么事除非不做，不然都会尽量做到好的人，现在成为赵世杰之后，赵世杰本身是一个以种田为主业的农民，那么他也就要努力做好符合赵世杰身份的事情。

　　接下来，赵世杰认真地学习二妹教给自己的东西，把赵家田里的那些浮萍和水草什么的都清除干净。

　　忙活了一会儿之后，他让赵世红先回去带着三妹一起去上学，自己把田里剩下的活儿干完就回去。

　　赵世红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到上学的时间了，就从田里上来，在田埂上扯了几张芋子的叶子擦了脚上的水和泥巴，再在裤腿上擦擦，最后穿上布鞋跑回家去。

　　在赵世红走后，赵世杰又在田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忍着不适感，才把水田里的那些浮萍和水草全部都清除干净了。

　　不干活不知道，原来这么简单的农活却是那么累人。

　　一个多小时不到两个小时，赵世杰在水田里清除浮萍和杂草，因为一直弓着腰，干完活一站起来，真得觉得腰背酸疼。而且双脚在冰凉的水田里泡了一个多小时，从水田里把脚拔出来，站在田埂上的那一刻，双脚又僵又木，他差点站不稳摔倒了。

　　按理说，原身一直干活，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农活就出现刚才那种腰背酸疼，双脚冷僵的情况。可能换了芯子，又因为大病一场起来，感知变了，身体素质也比以前差，才会让他现在有吃力的感觉。

　　看来，要让身体变强，才能干好农活。

　　成为赵世杰的赵太监并没有加强锻炼的想法，在他的观念里面，假如身体不好的话，就要吃好点儿才能让身体变好。至少在他做太监的时候，宫里人，上到皇帝嫔妃，下到宫女太监，都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要想吃好，就要有钱买肉买蛋，买鸡鸭鱼肉，买补药。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没钱就不可能吃好，也不可能让身体好起来。

　　赵世杰迫切地想要再次进山去打猎了。

　　带着这种想法回家，他去把自己的简易弓箭拿出来检查了一下，然后打算明天再次进山去打猎。

　　在再次进山打猎之前，他也没有闲着，先是去房前屋后的山坡上转悠，看有没有合适的硬木做弓。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合适大小的做弓的硬木。如此一来，他只能进山去打猎的时候顺便找做硬弓的小树了。

　　还有，村里人做中午饭的时候，他提着米去了马婶子家还米。

　　马桂花见他这么快就提了米来还，并且还是还的五斤半，是又高兴又吃惊。她先是推辞接受多出来的半斤米，后来在赵世杰一通好话之后，才把称过的五斤半米倒进了自己家米缸。

　　“世杰啊，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这么快就来还米了？”马桂花倒米的时候觑着赵世杰问。

　　“进山去打了些野味。”赵世杰老实回答。

　　他想，自己进山打猎的事情村里人很快就会知道，毕竟老吴的小卖部可是村里各种消息的汇聚地，舅妈不是就是从老吴那里知道自己买了五十斤米吗？

　　“哟，世杰，你果然有能耐了，竟然会打猎，我怎么不晓得你会打猎呢？之前可是从来没看见过你跟村里的年轻人进山去打猎啊？”马桂花睁大眼上下扫着赵世杰笑着说。

　　“几个月前跟一个路过咱们村的老人学的。”赵世杰简单地答。

　　“路过的老人？什么样的？”马桂花继续问。

　　赵世杰看到马桂花已经把米袋子里的米都装进了米缸，也不想再跟她继续八卦，就笑着说自己家里的两妹妹快放学回家了，他要回家去做饭。

　　马桂花对赵世杰越来越感兴趣，还想跟他再说会儿话，听见赵世杰要走，情不自禁一伸手去拉住了他手腕，道：“再跟婶子说说那个教你打猎的老人嘛，我总觉得他是有来历的老人家，说不定是哪个大干部的保卫……”

　　赵世杰对于马桂花骤然伸手拉住自己吓了一跳，心瞬间就跳快了。

　　曾经是太监的他，对于女人的触碰那可是相当的敏感，尽管他在穿来的二十一年，就摸过宫女宝婵的小手。

　　愣了一会儿，赵世杰回过神来，使劲儿把手腕从马桂花的手里挣脱出来，转身就跑。

　　他跑出灶房的时候，迎头撞上了一个跟他年龄查不多的年轻男人，那个年轻男人脸色铁青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