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颜值篇：男人的香气（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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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树钻进来之后，莲那带走了洞口的所有培育种，特地给他们留下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明明只是几个小时没见，再见面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尴尬得有点过分。
当然，这只是许澄单方面的感觉，即便他觉得以皇树的性格，当时对自己做出那番“表白”之后，不出半分钟一定会懊恼羞愤到呕血，但实际上皇树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面色比平时更臭的一点，此时正抱臂坐在他不出半米远的斜对面，用一道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的凶恶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许澄虽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在这等具有攻击力的目光之下一时半会儿也哽不出一个字来。他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的往睡穴深处挪了挪，想要用拉大距离的方式来减少目光的杀伤力，最后发现并没有任何用处。
“他在气什么？”许澄忍不住在脑海里搬救兵。
D-83不出所料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许澄感觉很无语，但不知怎么，他此时面对着皇树生不出一点脾气来，反而满心都是想要鞋底抹油开溜的欲望。
他忍不住对D-83槽道：“我觉得我有尴尬癌，有应激性逃避综合征。”
D-83表示：【恐同即深柜。】
“……”许澄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放屁！”
D-83哀叹一声：【您最近越来越容易爆粗口了。】
许澄在脑海里把D-83来来回回骂了好几遍之后，才把注意力抽回到现实。其实整个过程也没花多长时间，以他那词穷的骂人语句顶多能撑上半分钟左右，回过神来之后，皇树还在死盯着他。
许澄终于是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怕不是要折上好几年的寿命，于是话在喉间滚了好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吐了出来：“那个……你没事儿吧？”
皇树不说话。
许澄硬着头皮继续问道：“……皇女也没事儿吧？”
皇树依旧不说话。
许澄：“……”
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有利于切入话题又不那么尴尬的问题，却不想片刻之后，皇树突然冲他勾勾手：“过来。”
许澄没动，有点戒备的看着他：“……干嘛？”
皇树眉头一皱，两步跨了过来，一伸手把便把许澄翻了个个儿，在他惊呼之前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把手放到他身后……
“解绳子。”皇树沉声说道：“还是说你想继续被绑着？”
许澄：“……”
在此等要命的氛围之下，他根本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被当成粽子捆着的这件事。
皇树把绳子解开之后，退回到了比较礼貌的距离，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许澄一边活动着被绑得有些失去知觉的手臂，一边时不时地往皇树的方向瞥两眼。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许澄觉得自己快被憋疯了，他猛地一拍大腿，高声道：“我……”
皇树目光一斜，落在了他的身上。
许澄喉咙一哽，顿了两秒才又重新说道：“我谢谢你……”
“……”皇树似乎也被哽了一下，但还是回应了他：“不用。”说罢又收回了目光，许澄觉得尴尬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儿。
他不想给皇树继续沉默的机会，趁着这个契机赶紧往前挪了两步：“那个，”
他憋出一股劲儿往皇树那儿盯过去：“我们谈谈吧，开诚布公地谈谈，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皇树闻言一顿，目光在触及到他之后突然躲闪起来。
“？”许澄有点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皇树避开了他的目光，脸上维持的凶恶表情似乎产生一丝裂痕，他脸微偏着，垂眸看着地面，白皙的肤色下似乎透着一丝细微的……红晕？
许澄：“……”
D-83适时地煽风点火道：【皇树大人害羞了。】
“……害羞？”许澄没反应过来。
【是的，这是人类在面对喜爱之人会产生的正常反应。】
“……”许澄的眼角抽了抽，忍住了想要再爆粗口的冲动。
但事实上D-83的话对许澄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持续向后退去，最终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有史以来睡穴中的最远距离。
然后不出所料地，过程中皇树脸色那细微的红晕渐渐褪去，最终整张脸黑成了炭色。
许澄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比较习惯皇树摆臭脸对他的样子。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把想问的问题在脑海里快速地理顺了一遍，最终发现抛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之后，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件。
他慢慢沉淀了心绪，再抬头时已然换上一脸平和严肃的神色，他看着皇树，用十分认真的语气问道：“你真的打算留下来吗？”
很明显，皇树感知到了他的情绪，也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不知为何，却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
他看着许澄，嘴唇微动，似乎在犹疑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不愿意吗？”
许澄一怔，什么愿不愿意的？但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
他发现此时皇树的目光里竟有一丝小心翼翼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使劲儿地眨了两下眼睛之后，那抹神色又消失不见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斟酌着语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诚恳：“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眼见皇树的眉毛又要拧成一团，许澄赶忙补充道：“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皇树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
许澄却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心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实上，在莲那把皇树的打算告诉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剩的日子不多了。在经历了一系列生死攸关的磨难之后，现实终于为他获取宿命碎片创造出了天时地利人和。其实有些事情他并非感受不到，只是不太想承认，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这时候他开口跟皇树求一口鲜血，皇树是一定会给他的。
他想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还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把皇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们想办法逃走吧。”许澄整理了一下情绪，再一次认真地表达到了自己的想法：“这里的培育种这么多，而且他们的大脑已经被破坏了，你的血真的能救他们吗？就算可以，又能救几个呢？”
皇树沉默地看着他，神情却逐渐变得有些复杂，他还是那一个问题：“如果我想你跟我一起留下，你不愿意吗？”
“……”许澄烦躁地皱了皱眉，“你问我愿不愿意，我有的选吗？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愿意留在这里受人摆布，把自己的血喂给那些培育种，在这里呆上一个月、一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一辈子，直到它们全部‘清醒’过来？”
许澄这番话说的有些激动，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用这种呵斥人的语气去怒怼皇树，可如今怼过之后，却没有预想中畅快淋漓的感觉。
他的胸口像是哽了一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他看着皇树又把问题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真的愿意吗？”
皇树突然呼了一口气，像是卸下所有情绪一般，把身体倚靠到了墙壁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却没有什么笑意：“我倒是挺愿意的。”
许澄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皇树微微闭上了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往前的二十几年人生，一直是靠着‘杀死修卡拯救皇女’的信念才能活到现在的，如今修卡死了，若用我的血能换取皇女毫无后顾之忧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
许澄想起之前皇树对自己那副杀人不眨眼的狠戾模样，脑袋一热问道：“难道对你来说，不是杀了他们才更没有后顾之忧吗？”
皇树听到他的话，缓缓睁开眼：“的确。”他眉头轻拧，脸上竟生出了一丝稍纵即逝的疲惫神色：“但我应该没告诉过你，我其实很讨厌杀人。”
许澄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把那句“那你还杀我那么多次”给咽了回去。
皇树的这番话其实让许澄松了一口气，若皇树真的从心底里觉得留不留下是件无所谓的事情，那么他给自己施加的责任感和负罪感就能减轻大半。他可以和皇树摊牌，表明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志，走之前跟他要一口鲜血，然后就能潇洒地脱离这个世界了。
多么美好的设想啊……如果皇树的话就停顿在这里的话。
没错，皇树的话还没说完，在许澄思绪乱飞的时候，突然靠近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皇树不知何时凑到了他的面前，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他的目光显得更为灼热，许澄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往旁边躲一下，却被突然拉住了手臂。
许澄的心脏“咯噔”地，跳了一下。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皇树攥着许澄的手越发用力，把人往自己的放下一点一点的拉过来，“我并没有骗你，如果我没有遇到你的话。”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许澄的大脑已经开始有点打结：“什、什么意思？”
“你还是向往自由，想要离开，对吧？”皇树不答反问，眸间的神色越发深邃起来：“但是很可惜，你走不掉的。”
他的语调开始变得有些强硬，神情也渐渐恢复成了原本的阴郁狠戾，他死死地盯着许澄，仿佛要把整个人都印进脑海里：“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一定是对我做了什么吧？所以我的情绪才会不受控制，我的大脑里才会全都是你……”
许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听着他这番疑似表白的话，大脑当机，整个人都石化了。
皇树却在继续恶狠狠地说着：“如果你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你这辈子也别想自由了！”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他攥着许澄的手腕把人往前一拉，压着后脑勺就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颜值篇：男人的香气（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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