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颜值篇：男人的香气（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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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男人是个十分记仇的家伙，自打在许澄这里吃了堵之后，再没给许澄一个好脸色，整个人像是憋着一股气一般，就等着能赶紧见到“首领”，好把人上交出去好好惩戒一番了。
可惜他的运气似乎并不是太好，压着许澄在密庭附近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半个人影也没等出来，最后还是匆匆路过的另一小队告诉说“里面早就没人了”，他才又气鼓鼓地压着人，领着他的小分队往回走。
等他们终于走回培育园正中心的那块空地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晌午了。在更为强烈光线的照射下，视野要比清晨的时候开阔许多，虽然面积很大，但整个空地其实很容易就望到头了。
许澄在被捆成粽子的情况下也不忘观察一下，他发现除了像是圆脸男人这样十几个人凑在一起的小分队之外，还是有很多依旧独自行动的培育种，他们拖着步子慢吞吞地在空地里晃悠着，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
目光呆滞，漫无目的，如同行尸走肉，与之前的状态无二。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培育种都产生了抗体。】D-83突然开口。
“是啊，”许澄在脑海里回应，“而且看起来，没有产生抗体的培育种还是要更多一些。”
【这对您是有利的。】D-83说道：【没有自主能力的培育种也就没有威胁力，您能够成功逃脱的几率更大了。】
“……”许澄沉默了两秒，却道：“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您担心皇树大人？】
许澄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被人从背后往前推了一把：“快走！”
大概是觉得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不便于行动，圆脸男人把许澄塞到了一个睡穴里，安排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壮实的培育种守在洞口，自己带着剩余的人继续去寻找首领的踪迹。
许澄保持着伏趴的姿势，费力地抬头从两人腿间的缝隙往外看。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D-83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安抚般说道：【或许皇树大人已经逃脱了。】
许澄摇摇头：“如果皇树已经逃了，那么以他的脾气肯定很快就会带人杀回来，这里作为培育园的中心，不觉得警戒度太低，氛围太过散漫了吗？”
【或许是因为没有自主能力的培育种数量过多带来的假象。】
许澄丝毫没有被安慰到，收回目光趴到地上，“是我的潜意识想要这么自欺欺人的吗？”他叹了口气：“就算皇树还没逃出去，他们也不该是这么散漫的状态。我刚刚看到有两个清醒的培育种正有说有笑的蹲在那儿，往地上摆弄着什么，看样子可能在下五子棋。”
D-83：【……】
“不过他们这里有五子棋这种东西么？”许澄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说不定五子棋是全宇宙通用的一种游戏呢，找机会一定得问问皇树去。”
D-83提醒道：【您跑题了。】
“……我知道。”许澄的眉毛慢慢地拧到了一起：“我只是不太想承认自己的猜测。我总觉得……皇树他也被抓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许澄所在的睡穴前。
守在洞口的两个培育种赶忙让开，接着一个人便矮身蹲了下来。他没有吩咐人把许澄带出睡穴，反倒自己慢慢挪进了睡穴里，他似乎是对着许澄笑了一下，老气横秋的声音依旧：“又见面了。”
许澄冷哼了一声，既没看他，也没接话。
那人也不急不恼，慢慢吞吞地一字一顿说道：“你当时不应该逃跑的，我们同为培育种，同为受害者，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找到一个共点，来达成一个更合适的相处模式。”
“……”许澄一愣，发现对方的意思好像是……并不打算杀他？再退一百步来说，最起码是并不打算立刻就杀了他。难不成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许澄心里是有些庆幸的，既然他知道了对方可能有求于自己，那么他就有机会把被动的境地变得稍微主动一些。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表现得不卑不亢，侧翻了一下身体，然后贴着墙边坐了起来。
对方全程看着他动作，并没有说话。
许澄调整好了坐姿，才把目光放到了那人的身上。从如此近的距离来看，原本就很显小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稚嫩，他抿着嘴唇，眼神微眯，乍一眼看去颇有种故作成熟的感觉，但若是仔细看去的话，却能发现他眼神里透露的死色却不像是装出来的，那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痛苦绝望的人才会露出的神色，而这样的人，通常绝不会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
许澄刚刚放了一半的心突然又被提了起来，他想到了在杀修卡的时候被浪费的那一条命，又想到了那些培育种绝对信任臣服的眼神，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
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但也好过什么也不做，最起码对方为他提及了一个开头，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这一点，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于是许澄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那个，我不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但如果有我能帮到的地方……请你直说吧。”
“我叫莲那。”对方突然说道。
许澄一愣，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莲耶……”
“他是我弟弟。”莲那说道：“本来你需要死的，但他为你求情了，你们关系似乎不错。”
莲那的话印证了许澄还没能完全成型的猜想，他心里无比唏嘘，原来很多事情真的会有因有果，当时救莲耶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而对方却一直记着他的恩情。
他不免又在心底庆幸一番，莲那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突然给他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你被允许存活的时间长短，要看你能带给我们的利用价值。”
“……”许澄的心立刻凉了一半，“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利用价值？”
莲那没有立刻回答，他往一旁挪了挪身体，把洞口让出大半空间，让许澄能够更加方便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场景。原本蹲在地上玩五子棋的培育种已经站起来了，回归到自己的小队，继续着站岗巡逻的任务；清醒的培育种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职责，他们围着空地一圈一圈地走着，把那些还茫然沉睡的培育种们围在中间，圈护起来。
许澄瞥了两眼，收回目光，看向莲那：“你应该不是想让我出去巡逻吧？”
莲那点了点头：“你很聪明。”他又挪回了身体，干脆在洞口坐了下来，接着往身后抬了抬手，立刻有人把一个瓶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他把瓶子拿到许澄眼前晃了晃，里面鲜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贴着瓶身左右起伏，最终又顺着内壁流下。
许澄霎时浑身一凛，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即使瓶口是被封的状态，那隐隐飘散出来的清甜味道也依旧能够准确地击中他的神经。
——那是皇树的血。
许澄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即便体内受到瘾性因子的影响产生的躁动，却依旧感觉浑身冰凉。
为什么莲那手里会有皇树的血？他知道了什么？他做了什么？皇树呢？被抓了？还是……已经死了？许澄不敢往下想。
他用最大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从莲那手里把那个瓶子拿了过来，对方竟也没有阻止，就那么把瓶子给了他。
莲那说道：“你就是依靠这个，才能保持清醒的。”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明显已经知道了内情，至于是从谁的嘴里知道的，许澄已经毫无心情去了解了。他把那个装着皇树鲜血的瓶子紧紧攥在手里，抬头看向莲那：“他人呢？”
莲那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愿意用这瓶血，去拯救那些还沉睡着的同胞吗？”
许澄死死的看着他：“皇树人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愿意吗？”
许澄咬牙不语。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莲那突然勾了勾嘴角，面色却沉了下来。
许澄把憋在喉间的那口气缓慢吐出，道：“我愿意又怎么样？这瓶血连一个人都救不了，只有皇树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是啊，”莲那看着他，再次开口，“所以我并没有杀他。”
“！”许澄瞪了瞪眼睛，心里一喜。
“所以，你愿意用皇树的血，来拯救所有培育种吗？”莲那突然换了一种问法。
许澄压住心中的喜悦，恢复到平静的面色：“那我更说不算了，血流在皇树身上，你们应该去问问他的意见。哦对了，他这人性格不太好，如果你真的为了你的培育种同胞们着想，最好对他态度好一点。”
“你确实给予了适当的意见，可惜有些晚，那个人的脾气我已经领教过了。”莲那说道：“为了能得到他配合，我们已经把皇女殿下放了，但他却出尔反尔。”
“哦？”许澄暗笑一声，面上维持严肃：“怎么说？”
“他说不会给我们利用的机会，他说他会自杀。”
“……！”许澄的笑意瞬间凝固，不可思议地看向莲那。
莲那继续道：“但很不巧的是，你被抓住了，当时有人找到我，和我通报，被他听到了，他从容不迫的神色出现了裂痕，他变得……看起来没那么想死了。”
“没有人会真的想死，他只是比起死亡，更讨厌被你们利用。”许澄还想狡辩一下。
莲那耐心地听他说完，笑了笑：“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他现在不是不想死，而是不能死，因为你在我们手里。”
许澄：“……你把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想得有点高吧？”
“不会。”莲那说道：“下面的话是他亲口所说的，他说，只要不去为难皇女殿下，以及，让你以健全的姿态留在他身边，他就原意配合。”
“……”许澄吐了口气，突然明白了点什么，“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询问我的意见吧？”
莲那轻微一笑，抵着地面退了到洞口，“只是有人希望我这么做。”
他站起身来，往一旁挪开，随后另一个人走到洞口，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轻微一顿，紧接着，那人便十分熟练地矮身钻了进来，仿佛这种睡穴他已经来过千万次了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颜值篇：男人的香气（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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