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初游津北（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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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可上车后，严安扬关好车窗，问她：“冷吗？”
“不冷。”嘴上虽是这么说，然而搓手的动作还在不自觉地继续着。
说谎……严安扬蹙眉，学坏了？
伸手，把暖风开到最大。
林璟动作很利索，很快就赶来了，“老子再也不耍酷了，保命要紧，我可不能冻死在你老家。”
西装外面套羽绒服，黎可实在不忍心看他那一身滑稽的打扮。严安扬倒是显得十分镇定，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困意席卷而来，许是昨晚睡的太晚，今天起得太早的缘故。
黎可禁不住打了个哈欠。
严安扬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说：“天还没亮呢，你们两个先睡一会儿吧。”
黎可正要说话，却被林璟抢了先，“那你呢？你不也是晚睡早起？我不陪你聊天，你睡着了怎么办？”
严安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别打扰我开车，这样更安全。”
不容置疑的语气堵得林璟没话说。
黎可躺在后座上，听林璟不服气地小声叨咕自言自语，渐渐进入浅睡眠。
谁的手机响了，好吵，接听的是林璟，他好像喊了一声舅妈什么的。
不行了，太困。
“可可，可可……”
黎可听到有人叫她，十分不情愿地应了一声，睁开眼，瞪了一眼她该死的表哥。
“你来的时候你爸妈知道吗？”
黎可猛然清醒。看样子，被发现了。
她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应对，林璟看到她的反应，大致的情况也猜到了十分之七八，担忧道，“你本来就爱生病，这两天又发烧，这么折腾你哪儿受得了？”
“真的没事。”看到后视镜中严安扬的眉头又皱起，脸色差得可怕，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方向盘上，一言不发，让人无法摸清他的心理，黎可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降下来。
林璟沉默一会儿，似乎还想继续思想教育，却被严安扬打断，“以后再说吧，现在送她回去肯定来不及，已经上高速了。”
两人闻言，都没再说什么。黎可一面庆幸，一面懊恼，说好不惹他生气的……
又睡了半个小时左右，黎可被叫醒的时候发现车子正开进某个村庄。
车停好后，黎可随他们二人一起下车，走进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家里有两位老人，是严安扬的父母，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很热情地招待林璟和黎可。
黎可半句话也不敢说，紧紧地贴在林璟身旁，心想，严安扬的父母怎么看上去这么老？
林璟不是第一次来，显得很熟络，三言两语就聊到了一起。
严安扬在另一边翻抽屉，找出一盒药，又接了一杯白开水递给黎可，“把药吃了。”
黎可伸手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沮丧，为什么不是胶囊？为什么没有糖衣？
吃药的过程十分艰难，严安扬非常耐心地在一旁监督她。
猜到他们一行人可能没吃早餐，严母放好餐桌，把早上买的豆腐脑、豆浆和油条都端上来。
黎可默不作声地吃着豆腐脑，偷偷地在心里把严安扬和林璟吃东西的姿态做了个对比。比较之下，她的表哥，实在上不了台面。
严安扬吃东西的时候，特别像……花泽类……
黎可脸颊爆红，用勺子胡乱往嘴里划了几口。
严母笑道，“小姑娘不用那么拘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哈。”
突兀地被点了名，黎可窘迫不堪，除了点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老两口想和林璟详细地介绍女方的背景，以及学历和性格，便指使严安扬带黎可去周边逛逛。
严安扬想到黎可的身体状况，有点犹豫，怕她着凉。但是女方过不久就要来了，这种场合，他们两个不相干的人留下来的确不妥。
西屋平时不住人，没有安暖气，桌子上陈列的都是提前打好的、过年用来招待客人的碗肉。严安扬想，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落脚，只能出门。
又一阵翻箱倒柜，找出自己曾经穿过的一件带帽子的白色羽绒服，不由分说地给黎可穿上。
黎可任由他摆布着，只是两人体型相差太大，穿上严安扬的衣服后，她的双手完全被袖子遮住，怎么努力都伸不出来，真的很不舒服。
往口袋里塞了两盒药，又灌了一瓶水，严安扬突然回头，“要不要再吃点消炎的？”
“不用不用。”黎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腹诽：再吃会吐的。
他想了想，应该没有太大的必要。于是，刚拿出的药又被扔回抽屉里。
黎可跟着严安扬走出去，刚巧碰到严父正要出去铲煤生炉子。
“老二，你带小姑娘去溜达溜达吧。”
“行。”
严安扬让黎可在门口等他，拿着钥匙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黎可坐在严家门口的石凳上，看着街坊四邻在往门框上刷浆糊，贴对联、剪纸，一时觉得新鲜，便看入了神。
她家里的人一向都讨厌花哨的东西，爷爷家从来都只贴福字，姑姑家也是，自己家就更简单了，什么装饰都没有。
如今看到这里的一番景象，才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聒噪的声音渐渐清晰，回头，他骑着一辆摩托车闯入她的视野。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声音却没有消失。
“上来。”
简单的指令一出口，黎可就听话地跨坐在他身后。
严安扬一只脚着地，支撑着摩托车，反身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给黎可戴好了安全帽，“抓紧我。”
黎可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把羽绒服袖子向上褪了褪，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紧紧地。
严安扬背对着她顿了几秒，然后反手抓住黎可的双臂，环在自己腰上，很用力。
鼻子撞到了他的后背，黎可吃痛，皱了皱眉。
急性子的男人，又不耐烦了。
脸有些发烫，侧过脸，沉重的安全帽压在他的后背上，她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敢看，只是隐隐感觉到，摩托车在他的控制下向前行驶，速度越来越快。
戴着帽子，风触不到她的脸，但她能听到风的声音，一下一下和着自己的心跳声。
多年以后，也是这样一个冬天，摩托车上，她突然想起了这一幕，然后不假思索地、走火入魔般的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在心里偷偷地追忆着那张久违的脸、皱起的眉头、清冷的声音、不耐烦的语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初游津北（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