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时光易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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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可看了看手表，整整三十分钟，回头看了一眼，把窗帘拉上，屋内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不少。
瞧他那疲倦的样子，黑眼圈都出来了，还硬撑着。
其实他打个电话过来，找个借口把下午给她上课的事推掉也没什么的，何必这么拼。
又过了十五分钟，黎可觉得自己没有心情继续写了，便把笔放回了文具盒里，坐在床头的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只是单纯想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这样的机会，可能以后再也没有。
拿起他搭在沙发上的衣服，放在自己腿上，蓦然瞥见袖子上有一块白。
重新坐回写字桌前的椅子上，打开台灯，黎可把台灯转了个方向，不让光线直直的打在他的脸上。
迎着光，黎可看清了他衣服上的污迹，可能是上楼梯的时候在楼道里蹭的。
从纸巾盒里抽两张，擦掉那碍眼的白色。
把别的地方也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污迹，黎可才满意。
严安扬并没有睡得很沉，屋子里出现灯光的时候，他立刻就醒了。
持久的昏暗使他的眼睛没能马上适应眼前的光亮，待刺眼的光突然变了方向，他才勉强睁开眼。
接下来，他看到了那一幕。
小孩子用纸巾擦拭着他的衣服，擦干净后，突然把衣服抱在了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心满意足地样子。
此后的几年，他一直没有想清楚，他选择离开甚至是后来对婚姻的妥协，是否与当时所见有关。
除夕。
黎可一家与姑姑一家齐聚滨海新区的爷爷家里。
姑父的父母早已不在世，所以他们一家每年除夕、中秋都到黎可爷爷家里过。
家家都在放烟花，好不热闹。
大人们都在客厅包饺子，黎可搬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看夜空中闪过的一簇又一簇的光。
林璟不想听屋里的人讨论自己的婚事，早早地就跑了出来，此刻，他正在远处打电话。
黎可想，不会在跟女朋友煲电话粥吧，这才几天，感情进展得这么快。
要不要……也给严安扬打一个？
被他辅导了那么久，给他拜个年应该不过分吧？
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拿来妈妈的手机拨了过去。
等了半分钟，才被接通。
“您好。”
黎可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可能是第一次打电话给他的缘故，“是我，黎可。”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有事吗？”
她觉得，电话中的他有些冷淡，是错觉吗？
“没什么事，今天是除夕，就是想给你拜个年。”
还有，四天没见了，我很想你。
“谢谢。你也是，新年快乐。”
黎可无声地傻笑着，痴痴的。“呃……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把后面要讲的一章预习完了。”
“黎可。”他停顿了下。黎可在电话另一头全神贯注地听着，期待着他的回答。
“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过完年我就不去你家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另一位数学老师。”
晚上八点二十五分，电视上播着央视春晚，只有爷爷坐在电视机前看冯巩和李志强演的小品，其他人都聊得不亦乐乎。
爷爷嫌他们太吵，时不时地皱眉，并呵斥了一声。
黎可姑姑刻意降低音量，欣慰地跟大家讲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是多么优秀，说得奶奶一面高兴地连连点头，一面又有些担忧，怕外孙配不上人家姑娘。
聊得正欢，黎可冷不丁地推门闯进来。
“妈，严安扬是不是不会再给我补习了？”
黎可妈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一愣，没等她搞清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强烈，就又被追问了一句。
“是啊，他中午打电话来，说你们学校高三的学生要提前开学，有个带毕业班的老师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学校安排他去代课，没有办法继续教你了。怕你不高兴，我本来想过完年再告诉你，你是从哪儿听说的？问过严老师了？”
黎可没有心情回答，扔下一头雾水的众人，退回到院子里。
为什么这么突然？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不是从这一刻起，我们回到了原点，你是高中部的老师，而我是初中部的一个不起眼的学生。然后我们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
天空又一道亮光闪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转瞬即逝，此起彼伏。
严安扬，我们的未来，到底会不会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时光易碎（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