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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章 ...

  •   “夫人…”
      那侍女恭敬地将呈药的木盘举过头顶,等到祭玉喝完了药,她又静然的出了房子,来回都不曾抬头看过屋内。
      “那是什么药?”
      祭玉还不曾回头就听见身后的人沉声问了一句,祭玉转身不在意地笑了笑。
      “北庭御派人送来的东西,不过被钟念胡乱加了些什么,还不至于丧命。”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云帝旿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以你的手段还躲不过几碗药汁?”
      “这些东西回府了自有人会解,暂时不用担心。”
      云帝旿眉头轻蹙,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昨夜之事是怎么了?”
      他问的自是关于祭玉侍寝一事,祭玉缓步走到了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看向云帝旿。
      “昨日钟念去寻北庭御,恰逢我在殿内,北庭御那人你也知道,一贯喜欢借刀杀人,为了挑起钟念的妒恨竟当着我和棂朽的面与她巫山云雨,钟念脸皮再厚也经不住如此羞辱,怕是以后更会变本加厉。”
      听着祭玉这般说,云帝旿内心不是滋味,他下榻走至祭玉身边,见她红唇此时肿起,心中起了一丝怜爱之情,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你再等等,朕不日便接你回去。”
      祭玉握杯的手微滞,然后仰头看他,眉眼间荡开了笑意,轻答道:“好。”
      云帝旿一时沉默,然后走至窗前,正准备离去,却又回头叮嘱一句,“那些药你尽量避过。”
      “好。”
      见她乖巧应了一句,云帝旿这才放心离开了房间。
      祭玉放下杯子又坐在镜台前,她望着镜中,眉头几不可见的蹙起。
      云帝旿此番离去应是要布兵杀杀北庭御的锐气,璞兰远在大漠,北庭御尚不敢轻易侵犯,所以与其联盟乃是日后之策,她在北冥也呆的够久了,如今也该掐着时间,估摸着在云帝旿动作之前去龙储殿转转。
      如是想着,祭玉便在第二日随意收拾了片刻,然后在侍女的护拥下出了九天台。
      不过说是向龙储殿去,她却转悠了许久,北庭御如此看重这个皇子,她自是难以靠近,路上她有意无意地与侍女聊了许久才大致弄清了龙储殿的方向。
      在离龙储殿几丈外,身边的侍女和守护龙储殿的禁卫军就同时将她拦住。
      早就知道自己进不得龙储殿,祭玉随口解释一下便又离去。
      北庭御如此保护这个皇子倒是让祭玉有些讶然,一个八岁的孩子整日在看同样的风景,不与外界做太多的交流,长久下去,养出来也必是一个懦夫。
      她知北庭御此人有勇有谋,却是在管教孩子上手段不足,想是子嗣被钟念屠尽,内心有些不安吧。
      可如今北庭御不断挑起她与钟念的怨念,难不成是想借刀杀人?
      她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凝滞,随即感叹北庭御此人阴险奸诈,可她偏偏不会动钟念,还需护她搞的北冥皇族鸡犬不宁。
      祭玉正想着办法,视线内突然闯入了一抹明黄色,但见不远处北庭御正带着钟念,不知低语什么。
      北庭御倒是眼尖,见她准备离去竟朗声一喊,唤她过去。
      祭玉无奈的跟着北庭御,沿途中,北庭御不停的于钟念介绍一些花花草草,惹得钟念眼中全是笑意,可祭玉却是瞧得分明,那笑意下全是怨毒,从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夫人觉得这芙蓉如何?”
      她思量了半天方知北庭御这一句柔声的‘夫人’唤的是她,祭玉抬头望向北庭御手中捏的那朵芙蓉,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但还是抿唇答了一句:甚好。
      话刚说完,那朵芙蓉花便落在了地上,北庭御踱步到祭玉面前,丝毫不顾及一边的钟念,单手轻抚她的面颊。
      “可这芙蓉再美,朕却觉得不如月华夫人分毫。”
      “国主说笑了。”祭玉退后一步,避开了北庭御的手掌。
      北庭御笑了笑,低头看着那朵芙蓉花眼中竟有些心疼之意。
      “云帝旿许你左相之位,若朕也许你相位,你可否留在北冥为朕效力?”
      还不及祭玉回答,北庭御倒是苦苦一笑,又继续叹息,“朕突然觉得这丞相一位着实不该让女子来担当,皇后素来宅心仁厚,倒不知可否让贤于才人…”
      祭玉见钟念面色一白,心里暗道北庭御这人心机太重,一步步非得逼她出手杀了钟念。
      “不如朕许你后位,坐看这如玉江山一生一世,以心换卿真心,携手直至共寝。”
      这番话说的倒是感人,若非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换了寻常女子定是水目含情,娇声应允。
      可偏生此刻钟念犹如雷劈呆愣在那里,可偏生此刻北庭御深情地眸子后全是算计,可偏生…祭玉她非平常女子。
      “国主倒是说笑了,祭玉对那凤位是没有丝毫兴趣,若国主真想留下祭玉,不如将这半壁江山拱手让于云国。”
      “你倒是口气不小…”北庭御笑了笑,然后才回头看了看面色惨白的钟念,“今日皇后看起来不大舒适,今晚的药就由棂朽亲自送去吧。”
      祭玉敛眉,她倒是乐在其中,前不久伽叶送来了书信,说棂朽应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符蛊师所著之书,加上天资聪颖,对符蛊之术自是精通几分。
      可非符蛊师一族却用了符蛊之术,身体自然会受到伤害,所以他必须寻找灵石以延续生命,灵石分百种,可最稀有的莫过于红灵石,若是得到了便不会再受任何反噬,这对棂朽来说自是重要万分。
      这样想着,所以在棂朽正准备离开之际,她便拦住了他。棂朽在北冥也算地位特殊,按照祭玉所看,他约莫是属于神官一类的。
      祭玉留着他,随后玩笑般的问了问自己的命格,可棂朽显然是不耐烦,作势便走。
      “少年之时我曾有幸去过南疆,那里的人看起来都神神秘秘的,有一次我见他们都跪在一座山前,我问缘由,其中有一人好心告诉了我,说那山正泛着红光,寻常人是看不到的…”
      那抹黑色的身影终是停在了那里,回头目带怀疑。
      “后来我偷偷上过那山,却在山腰处昏了过去,醒来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那里的人说只有有缘人才可以上山寻得宝物,我当时年少气盛,不死心的又上了几次山,结果都是一样,如今见了你又突然想起此事,就不禁想问问我是否与那宝物无缘,但不想你竟如此厌烦,倒是我叨扰了…”
      祭玉苦笑一声,然后摆手走向床榻,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那山叫什么名字?”
      “啊?”祭玉回头,却见棂朽一双湛蓝色的目子紧盯着自己,她蹙眉想了想,好半天才忆起了那个名字,“似乎…约莫…是叫虔魔山?”
      棂朽眉头皱起,然后合门离去,而忽略了身后女子嘴角诡异的笑。
      三日之后,棂朽因事出宫,北庭御自是同意了,而在同一天便传来了云国领兵攻打元城的消息。当然,以祭玉所看,这不过是云帝旿随意打闹罢了,不过别人未必与她一般看法。
      元城,与云国的明州城一样,都是国家的边界。
      北庭御收到这个消息便立即启程去了元城,同一时间,一驾清羽纱所覆的马车停在了北冥国皇都喧闹的街市中。
      几名黑衣男子从布店抬着一箱子放入了马车,然后便恭敬的站在马车两侧,那马车驾驶的极快,而那几名男子亦步履匆匆,面色不改的跟着,给人一种错觉。
      马车出了皇城便进了一座茂密的森林之中,驾车的人将速度放缓,然后跃下马,消失不见。
      车内传来了一声慵懒的哈欠声,帘幔微启,那里面赫然坐着的却是此时应该在九天台的祭玉。
      而祭玉此时躺在那里,一边的伽叶手持书册,时而皱眉。
      “如今阴阳师、言灵和符蛊师也算是降临于世,隐族再现,这天下约莫是没了平静了。”
      祭玉勾起腰间的青丝,轻吹了一口气,那发丝又轻柔地落在裙摆上。
      伽叶见她这般轻挑的模样不禁摇头,去了趟北冥国却犹如住进了坊间的勾栏院一样,尽染风尘。
      “我们的出现本就是为了扰乱大洲,如今三大宗族现世于我们自是没有坏处。”
      “嗯…”
      祭玉轻喃了一声,然后侧身敲了敲身下的木板,‘吱呀’一声,只见那木板转动,露出了底下蜷缩着的孩童,那孩子眼角有一颗泪痣,肌肤透着瓷器般的光泽。
      这便是北庭御唯一的皇子,北庭风。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伽叶放下书册,随意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孩子。
      “先让人关进石牢,北庭御那里还需拖些时日,等到北冥稍乱也不迟。”
      “好。”
      伽叶轻声应道,然后扶着祭玉的双肩让她枕着自己的腿。
      “巫祇已经在府邸等着了,回去便让他替你解开那镣铐还有钟念的毒。”
      祭玉点头,然后疲倦地闭上双眼,安心的睡了。伽叶替她披了一件外袍,然后静静地看她的睡颜,眼底的无奈渐渐晕染。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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