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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破乱 ...

  •   朱与言在她身后喊道“我知道你胸口有颗朱砂,那土鳖啜你前胸时你爱得很。”

      青沫羞愤难当不打他不足以出气,调头冲向朱与言,手持玉佩冲他做一个砸的动作“哪里来的妖道?”

      朱与言抬手挡脸“美人莫急”衣袖缝隙间瞥到远处有人急驰而来,凌空踏步,一步便跃出丈余,这人功夫了得啊,不由得面色变了又变,咬着后槽着对青沫道“小表砸,我下次来找你。”转身就跑,跑到井边,一忽就没了。

      青沫先是被他那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后来见那个人只闪一下就消失了,吓得青沫心肝狂跳。果然是个妖怪,也没看到那人有跃起的动作,莫不是眼花?青沫忍不住抬手掐脸。

      “哎,青沫,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家诺步履轻盈无声而至,似乎徐徐踱来显得意味阑珊。

      青沫背对着他无耐的摇头“家诺,我见鬼了。”

      家诺绕到青沫面前,扯过她双手将她两只粉拳一并包在自己掌中,语气温和,掌心轻轻摩挲青沫手背“你见的不是鬼,你知道的。”家诺声音十分好听,如更漏般沙沙流淌,轻轻浅浅便抚平她心头的狂躁,青沫哆嗦道“妖怪~妖怪~他是相貌会变化的妖怪。”

      家诺轻声慢语“你自己出来闲逛?”语气中毫无半分责备,听起来是满满的怜惜。

      她同现在不想同家诺讲这些,只拧着眉用手指向新井“那边那口井,有古怪。”

      家诺见她一脸可怜兮兮,叹了口气,远远的看着井,拧眉半晌眼中波光粼动“我们还管不得他,你莫要再乱跑。”

      青沫长叹一口气,一个连门板都懒得修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去填井?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心上像漏跳节奏般极想南越,恨不得立刻就扯了他到面前,满腔酸怨“你死到哪里去了?”

      此时若是南越在,若是南越在,若是南越,越想越心痛,青沫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双手捧心眉头紧锁。

      家诺走在前面领路,见她身体不适,便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迎风而立,默默等她,直到青沫缓缓起身,两人依旧一前一后慢慢回去。

      青沫佝偻着身子,耳畔听家诺轻浅道“我应承你的话有哪一桩不灵验?信我,总会带了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青沫看向他,眼中幽怨更甚。

      家诺挑眉“君子所言非虚,当然,我又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可有诓你一句假话?还是你不信我有这本事?”

      “信,我信你。”青沫喃喃。

      家诺的发迹还真是赖着他这祖业上传下来的本事,他失踪不过几年便衣锦还乡。

      前呼后拥的宰相大人,和草庐内披麻带孝的妇人四目相对,倒是青沫率先别开目光。马背上的家诺依然云淡风清,一如往年双手空空归家时面孔淡然,嘴角边梨涡浅笑方才透露出不可掩示的志得意满,恍愰间让人错觉是仙人下凡。

      家诺薄唇轻启“青沫,你可后悔?”

      青沫眼底皮肤皱而一团,不自由的抽搐。

      家诺朗朗笑道“哟,青沫,我才发现,你原来是个美人胚子,这几年日子过得可还好啊?”

      青沫起身与他遥遥相立“宰相大人,这是未忘故人,有心得很。”

      “青沫,你无情,我却念旧,你在危难时弃我而去,我在大富大贵后依然迎你做宰相夫人!”

      青沫咬牙切齿,远远啐了他一口,只恨不得啐到他脸上“胡说,谁不知道宰相夫人是唐唐太守的女儿。”

      家诺耸肩“太守?哪个太守?真是笑话,我只知道本朝只有一个太守,许了女儿做太子妃。”

      青沫一刹那有点懵,莫非平民百姓听到的都是以讹传讹?官中大员的事,他们还真未必摆得清楚。

      趁着青沫有低头默默不语,家诺徐徐道“当年对你许诺的事,我从未曾忘记,你虽临时变卦,我却一直无怨无悔。当年我娘带你回家时曾说过你有旺夫相,让我勿相弃,此番迎你也是全了她老人家的心意。”

      青沫嘿然“你娘还说我是扫把星来着。”

      家诺视线瞥向一边,扫视一院子萧条景象“女人旺夫尤如水养木,我大运未至,这个不怨你。
      ”

      青沫呆愣愣顿在那儿,好半晌才道“我只知道我家夫君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摔到山崖下面去了?程大人来得好巧,我倒要问一声,他死得可不明不白?”

      家诺一脸无辜“青沫,何来此问呢?程某冤枉之至。咳,不要谈那些过去的事了,青沫,我是找你帮忙的。”

      青沫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前的家诺把玩着手中的玉瓶自斟自饮,青沫视线一寸寸略过屋顶,逼仄小屋两个人对坐在一处都显得异常拥挤,自哀自叹,她也不知怎的糊里糊涂的就又和家诺陷在一处,困在这个破房子里不知年月的日子青沫真是过够了。

      “我不听你的了,我也不等了,我去找南越。”青沫站起身,放在膝上的簸箕滚落在地,里面的针线散落一地,红红黄黄异常绚丽。

      家诺冷着面孔“外面凶险,你敢走?”

      “我敢”青沫伸手开门,不期家诺侵身而至,单掌按住门扉,青沫用力向内拉扯,门板纹丝不动。

      青沫低着头心内不停拱火,抠着门板的手指通红一片倔强的不肯松手。背后贴着家诺前胸,心里充盈着对他一腔怨恨。

      “你恨我,又何苦?”家诺似拥非拥,手臂虚圈着青沫“你说我对你无心?我一心向着你时,你的心肝留在何处?”

      青沫懵懂 ,他何时一心向着我?

      “我只当你不懂,一味害羞,你羞了三年,我等你三年。你个不开窍的玩意~怎的就因为我写给别人的几片诗句文字对我不理不睬,每每看我都是一腔怨气。”

      青沫冷笑,这也是她的错?回头看他,家诺心里眼里全然没有她,青沫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你既然待那娇娘一心一意,又何苦同我报怨这些陈年旧事?”

      “南越确实晚了,我很担心。”青沫心焦如焚,只见家诺专注的看着外面,眼神时而跳跃着一丝兴奋,顺着他目光看出来,黑暗里青影缀缀看不分明。相处数十年,青沫也晓得他这是有事要做,且是大事,不由得避闪到一边。

      家诺嚯的一下打开门扉“客从何处来?”

      黑漆漆的室外隐隐显出一个人影,那人披着蓑衣斗笠遮住面孔,只露出半截满是青茬的下巴。那人手中拎着个酒坛,抬头吱牙咧嘴的冲着家诺嘿嘿一笑“久仰大名!”

      家诺眯眼睨他,唇边半笑不笑,他也不让,那人也不冒然前进,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贪婪。

      来者正是朱与言。
      朱与言用余光瞟了一眼青沫“你找的是不是这个?”

      清沫颤声问“你说什么?”

      朱与言将手中的酒坛提高,慢慢旋转了个方向,原来他拎的不是酒坛,是南越的人头。

      青沫嘤咛一声,瘫软了身体,家诺伸手捞住她,与此同时,朱与言抬脚踢门大步冲进室内,挥手一扔将南越的人头摔向墙壁。

      青沫脚下无根像彩着棉花般扑向南越,南越的额角被摔塌了,双目紧闭嘴角微微上翘,如同往常见青沫时模样。青沫大恸,将南越的头紧紧搂在怀里。

      另一厢边,家诺与朱与言过招十数回合,两人各自跳开在地当间绕圈,各自双手在虚空虚划着招势,脚下迈着步伐,朱与言兴奋得大叫“哟嗬”

      程家诺嗤笑“原来是这么个家伙。” 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极贪婪。

      家诺眼角抖了抖,嘴边噙笑,抬手解下腰间的玉瓶掷给青沫“拿好装东西的家伙,我把他收了,我们就都能走了。”

      朱与言哈哈大笑“你收我?看你本事吧!”冲家诺虚晃一招,奔突过来单手掐住青沫脖颈,探手掏出玉瓶。家诺化阵风旋到他身后显了身影双手在他死穴上用力一拍,朱与言被震得口吐鲜血,手上不松力道反正更用力的掐青沫,青沫被他掐得双眼翻白,舍了南越,两手用力掰朱与言的手,两脚无力的在地上踢踏。

      朱与言被家诺打倒在地,向前扑倒将青沫紧紧压在身下,家诺抬脚在他后背用力踩踏,跺了两脚发现最下面的青沫直翻白眼,显然连带着受了拖累。于是大力拉起朱下言将他翻转过来面朝上冲着他面孔砸下数拳。

      朱与言嘿嘿笑,家诺骑跨在他身上,冲他脸上啐了一口浓痰“笑个屁。”

      “堂堂宰相,不过就这两脚猫功夫。”

      家诺举拳再打,腿上突然抽痛不已,低头一看,一块玉佩烫得他腿上出了两个窟窿。朱与言脸上狞笑,用力在家诺腿上抠出个大洞,将那玉佩狠狠塞在伤口处。

      家诺抽搐着倒向一边,欲伸手碰触伤口,被朱与言凌口施一道束身符,双手被强力扭到一处,朱与言撤上腰带,是一根细细的红色绳索,将家诺双手绑在一处,朱与言口中打了个哨,家诺双手上举便被吊到半中空“哈哈,我的丞相大人,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我惦念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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