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羽翼》风与神舞

9、第八章

　　西双手颤抖着把风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断了风细若丝线的呼吸。尽量克制着自己心里失去风的恐慌，抱起风。把他轻轻的放在副驾驶座上，小心不让安全带压到他的伤口。
　　车子飞快的开了起来，西一边开车一边不住的偏过头去看风的情况。风安静地倚在靠背上，呼吸轻微的几乎连离他这么近的西都感觉不到了。心里焦急，车子又加快了一档。车子这时一震，似是碾过了什么东西。细微的呻吟自风口中逸出。西心里一疼，减缓了车速。过了一会儿，西又急了起来。照着速度，还没走到医院，风就没命了。狠狠心，把车速打到最高档，全速朝市立医院前进。
　　“医生！有没有医生呀！快来人呀！！”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医院里也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显得极为空阔。西抱着风，大声呼喊着医生，急促的脚步声在空空的走廊里回响。
　　“怎么了，呀，他受伤啦！医生！”一个揉着睡眼从值班室走出来的小护士看到西怀里鲜血淋漓的人儿后马上就惊醒了，一转身，跑向值晚班的医生那里。
　　一阵慌张忙碌后，风被推进了手术室。西呆呆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看着地板发呆。手不自觉的抓着胸前的衣襟，越收越紧，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他心里的痛一般。
　　是的，心痛。看到风倒在血泊里，呼吸越来越微弱时，西只有一种感觉——心疼。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般的疼着，空空的疼痛感几乎让他崩溃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就连沐雨死的时候也不曾像今天这般疼得如此绝望。眼泪滴到手上，西才猛然惊觉自己为风哭了。自17岁那年母亲死后就从没有哭过的西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为了这个人哭了。
　　“你还好吧？”一道软软的声音问道。西木然的抬头，是刚才帮着西叫医生的那个小护士。她眨着眼睛，坐到西的身边：“你没事吧？咦，你哭了吗？”。小护士好像对西很感兴趣的样子。
　　“没有。”快速的擦拭湿润的眼角，西飞快的回道。
　　“你，很担心手术室的那个人吧。”小护士微微笑了笑道：“不用担心的哦，为他动手术的可是我们医院里最厉害的医生哦，她做过好多这样的手术，成功率89%呢。所以，你不要哭啦。他一定会没事的！”。
　　“是吗。”西听见小护士的话语不觉得稍稍放下心来，既然她说是医院里最好的医生那就一定没问题的。风他一定会没事的，嗯，对，风会好起来的，一定！
　　“嗯。她超厉害的！有她为那个人动手术绝对会没事的。现在放心了吧，呵呵。”小护士继续把她亲亲医生夸上天，西面无表情的听着。小护士也觉得无趣了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啊，对了。里面的那个人是你弟弟吗？”
　　“啊···”西手一抖，又紧紧揪住外套。声音突然变得颤抖起来：“为，为什么要这么问？”
　　“嗯~~~~因为，你看起来很紧张他。刚看到你抱着他浑身是血地走进来，表情真的好可怕的呀。好像，好像，死了老婆一样。呃，呵，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你那时的表情是真的很紧张他的。所以，我就想你们或许是兄弟也不一定呀。”
　　“不是，我们是‘同事’。”西缓缓地沉声道。是了，我们是‘同事’而且我答应过沐雨要照顾风的，所以，他只是我要照顾的人，只是如此而已。
　　“诶？只是同事！？”小护士一时惊异竟大声说了出来，看到西不耐的皱了皱眉，尴尬笑道：“呵，呵呵，呃。其实，跟你说句实话，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恋人来着，只是怕弄错了尴尬才说你们像兄弟的。嘿·····我真是个大笨蛋。像你这样的人怕是，怕是怎么也不会和那人是恋人的呀。哎~~~诶，你别这样看着我嘛，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了呀。”
　　西的眉越皱越紧，喜欢吗？哼，开什么玩笑！张口正想要说些什么。
　　“晓迁，晓迁！过来一下，有事跟你说。”护士长从值班室里探出头轻声喊道。
　　“啊。哦，等一下，马上就来。那，我先走了。一会儿再过来陪你。”晓迁站起来道。
　　“不用了····”
　　“就这样，我一会儿过来。Bye。”晓迁轻一旋身，踮着脚尖跑进了值班室。
　　“呼~~~~~”长吁一口气，西把头靠在墙壁上。恋人？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怎么可能是恋人呢。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当西快又睡着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揉了揉眼。取下口罩松了一口气，终于抢救过来了呀。还没等她送完这口气就被西抓住手臂猛烈地摇晃着：“医生，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他还好吗？伤口有没有发炎？精神怎么样了？”
　　原本就累得要死的医生被他一晃，只觉得天旋地转快要摔倒了。用力甩开西，整了整衣服。“病人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再观察一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你再晃下去有事的人就是我了，真是的，你知道为他动手术有多累吗？幸好他命大，再加上我精湛的技术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老天还真是眷顾他，要是子弹再偏一点点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是回天乏术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啊，抱歉。我去看看他怎那样了。”手术室的门开了，风被推了出来。西匆忙迎上去，扶着推车细细的打量着风。虽然风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现在呼吸已经平稳多了。看来晓迁说的没错，那个女医生的确是很厉害。但是，风可是枪伤呀，而且他们还不是警察。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市立医院治疗，真的没关系吗？就算那女医生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真的可以这样蒙混过关吗？西不禁有些头痛，算了，等下安顿好风再找她好好谈谈吧。
　　天刚蒙蒙亮，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照亮了425病房。病床上的人皱了皱眉不安地翻了个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趴在病床边上睡着的人，猛地直起身子。见病床上的人仍在安睡后长长吁了口气，站起来。把窗帘拉严后，转身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仍在睡。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他洗完脸再回来时，病床上躺着的人已经醒了，他坐了起来，背靠着雪白的墙壁。显得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他就那样呆呆地坐在，不吭一声。西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又开始心疼起来，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觉得风好脆弱，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怜惜他，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吧。模模糊糊已经猜到自己是怎么了的西回避地想到。
　　“风，你醒了。太好了，你一直在睡，我还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风的醒来让西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他醒来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听到声响风抬眼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头去。西见状只能叹气。风醒来后就不记得他了，准确的说是都忘了，和他有关的所有的记忆全部都忘了。
　　·····························
　　当风手术后终于睁开眼后，第一句话就将西激动的心情打入谷底。风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偏着头柔柔的问道：“我认识你吗？”
　　西一怔，不明白是怎么了，他上前抓住风的胳膊，把脸凑到他面前道：“是我，陈西呀。你该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在你进医院之前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呀，风！别闹了。快点，说你认识我。”
　　风微微皱眉，细细地出声：“疼···”
　　西赶紧放轻了力道，但是还是没有放开他，定定的看着风。风撅着小嘴一脸不满地抱怨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初次见面就这样。太失礼了！”
　　西轻轻捧起风的脸，让他的眼睛正对着自己“风····你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吗？风你说话呀，你到底是怎么了？”
　　晃了晃头，摆脱西的双手，那双温暖的大手让他好害怕。风看了他半天才慢慢道：“你是我的朋友吧。我记不太清了，但看你这样关心我，应该是我的朋友没有错吧。”
　　西深吸一口气，干脆地转身，飞快的跑出门去。一边往楼上跑还一边大声喊道：“医生！李医生！”
　　“干什么！”那天给风做手术的那个女医生拉开她办公室的门不耐烦地道：“这里是医院，安静一点。”等西跑到了她的面前才又问道：“怎么了？是病人出什么事了吗？”
　　西微微喘息道：“风，风他。你来···”说着又拉着医生跑下楼。
　　“喂，喂，怎回事呀？喂！放开我啦，喂····”
　　西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拉着她来到了楼下425病房前停下。医生白着脸，拍着胸口道：“你，你个大笨蛋！竟然拉着我跑那么快下楼，存心害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拉着别人一起下楼有多危险，要是我没有跟上你的步伐一脚踩空，会死人的呀！笨蛋！差点被你害死。”
　　“嘘。小声点，不要吵到风。”
　　医生被气得半死，这样对她不仅毫无悔改之意，竟还嫌她吵。医生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疯了，摆摆手意思是不跟他一般见识道：“风到底怎么了，你这样着急忙慌的。”
　　西想到风的样子不禁觉得头痛，摇了摇头道“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医生疑惑地推开了425的门。扬起笑脸快步走到风的跟前，把脸凑到风的面前道：“嘿嘿，醒啦。怎么样？身体还好吧？还认识我吗？”
　　从医生进门就毫无反应的风稍稍抬眼看了看她，不着痕迹的远离她近在咫尺的脸。打量了一会儿才道：“我很好，身体也没事了，我不认识你。”
　　“·······”医生僵化当场，嘴角抽搐，还真是一个问题一个回答呢。僵硬地笑道：“呵、呵呵。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啊，说‘不认识我’这样的话太失礼了吧。风，你是不是摔坏脑子啦。”
　　“是吗？既然你是我的主治医生，那么我的身体状况你应该很清楚吧。”
　　“诶？啊，是呀。我当然很清楚啦。”虽不明白风为什么这样问，但医生还是照实回答了。
　　“那既然你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呢，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不记得你了呀。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记得你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那种话呢？”说完风似乎有些累了，放松身体躺在枕头上，轻轻合上了眼。
　　医生僵硬的转头看也已经石化了的西，“你···确定，他不是装的，不是在耍我们。”
　　“······”西愣了半天才道：“啊，不，不是。我···确定。或许。”
　　“······”西的反应让医生更加头痛了，转身面向风：“喂，不带你这样的啊。没你这样整人的，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呀。喂，别装了。”
　　风闭着眼不说一句话，医生还想再说些什么，西拉住他的胳膊小声道：“他睡着了，我们出去说吧。”医生细细一看，确实，风的呼吸平稳，真的睡着了。真是的，西不是说他刚醒吗？怎么又睡着了。医生摇摇头，跟西一起出了病房。两人没有看到在他们出门后，风悄悄睁开了眼睛。
　　“医生。风他······”在走廊里，西倚着墙壁问靠窗而立的医生。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医生突然问道。
　　“啊？没、没有呀，怎么了吗，为什么要那要问？”
　　耸耸肩，医生看着窗外的景色，目光游离。“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遇到过的一个病人，他的情况跟现在的风很像。”
　　“哦？那、那他怎么样？”西紧张的心怦怦直跳，像是一直要跳出胸腔一般。
　　“啊，他呀。他曾被人伤害过，然后又淋了一夜的雨，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是高烧40度了。”医生转过目光看西，然后目光又越过西，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清晨那人被送进医院时的景象。
　　“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了。”医生收回目光，又看向窗外。
　　“他，死了。”西猜测道。
　　“没有，他忘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而且还得了健忘的后遗症。”
　　“你是说······”
　　“嗯，风他跟那人一样，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后不能忍受了，就潜意识地想要忘记一切来逃避痛苦。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知道他在逃避什么才能对症下药。真的没有吗？”
　　“····没···有。那个我先进去看着风了，呃，再见。”说完，就匆匆逃进了病房。
　　医生耸耸肩，潇洒地转身，反正这也不管她的事，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外人是不好说些什么的。自从那天给风做完手术，西来找过她并向她坦白了一切后，她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唉~~~~医生叹了口气，算了，风会怎么样就看他的造化了。
　　西按住狂跳的心脏，自己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吗？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觉得风和他之间有些什么呢？难道还是说我真的是喜欢风的，只是自己不知道。哼，太扯了吧。不，不会的，这种事怎没想都是不可能啊。稍稍平静下来后，西坐到病床边，静静的看着风安恬的睡颜，心里满是满足。
　　··························
　　回过神来，西笑着坐到风的身边“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风终于有点反应了，他微微张开有些干裂的嘴唇道：“嗯，谢谢。”
　　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风的头顶，这样的风真是太可爱了，说话柔柔的软软的，像个温顺的小猫一样招人喜欢。就是这样的风总是让西忍不住想要去疼爱，在以前西绝对不能想象有一天风会这样乖，也不能想象自己会那样宠溺风，还真是世事难料啊。“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吃的，要吃什么？”
　　风仰着脸认真地想道：“嗯···我想要面包、巧克力和酸奶。哦，对了，今天面包要豆沙馅的。”
　　“哦，我知道了。你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风醒来之后特别喜欢吃甜的东西，特别是面包，天天都吃也不说腻的慌。
　　风这时甜甜一笑道：“谢谢。”甜美的笑容让西心一跳，红了脸，说了句“我先走了。”就匆匆逃出病房。紧张的竟接连撞倒了几张椅子，听的门外噼里啪啦的声响风浅浅的勾起了嘴角。
　　西刚走不久，门又被打开了。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进来，一双圆圆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风好笑地看着来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进来吧，西他出去了。”
　　来人这才松了口气推开门大步跨了进来，拨了拨额前的刘海道：“我不是因为怕他才不敢进来，只是怕打扰你休息而已，我才不是怕他呢。”
　　风还是一劲儿的微笑，“是、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晓迁怎么会怕西呢。哎呀，西，你回来啦。”
　　“啊。”晓迁马上转身，鞠了个深深的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经你同意就来找风，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头低的都快要到低到地上去了，屏住呼吸，静等西向自己发火。因为上次她一直抓着风让他陪她聊天结果竟害的风的病情有严重起来，从那以后西禁止她不经他同意来找风。紧紧地闭上眼，准备迎接西的臭骂。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身后的风忍笑忍得受不了了，终于哈哈笑了起来。他一笑晓迁就知道他是在耍自己，果然，一抬头，那里会有西的影子呢。撅着嘴不满的回头，瞪大原本就圆溜的眼，“风~~~~你太过分了啦，讨厌，怎么可以这样耍我呢。好歹人家也是个女孩子吧，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呢。太过分了，呜、呜~~~”双手掩面，呜呜的哭泣起来。
　　哭了一会儿，手指偷偷挪开一条缝，从指缝里偷看风的反应。见风在看她，赶紧合拢手指，哭得更大声了。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啦，这次就算我不对，别再装哭啦。好吗？你也要为我这个病人想一想吧，听你那杀猪般的哭声会影响我的健康的哦。喂，好啦，别再哭了。”
　　“不是装，我是真的在哭啦！”晓迁拿开双手辩解道，还生怕风不信似的又挤出两滴伤心泪。
　　“好啦，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太闲了，大清早的就来找我消磨时间。”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问道，指了指墙边的椅子让晓迁坐下。
　　“啊！”刚坐下的晓迁怪叫了一声马上又站了起来。
　　“怎么啦？”风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刚才是因为有人找你，可又怕你不愿意见他，才让我过来问问你是不是可以见见他。哎呀，真是的，都怪你啦，风。要不是你逗我我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呢，唉~~~让一个美人等那么就真是罪过呀······”
　　“哦？想见我，他是谁呀？”风打断絮絮叨叨的晓迁问道。
　　“啊？哦，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没有见过他。呃，对了，他好像说他见何夕来着，嗯···记不清了，不过他真是个大美人呢，皮肤白白的，眼睛亮亮的。哇，好漂亮啊！”
　　风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个花痴的女人给弄疯了，敢情她就是看美人来着，把正事都给忘了。咳了声，他决定首先要改变她的用词：“那个，我说晓迁。男人是不能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的，即使他长得再好看，也要说是英俊或是帅之类的词，漂亮一般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诶？为什么呀，他就是很漂亮呀，真的，我不骗你，他真的很漂亮，比女人还要漂亮一百倍呢。风你也很漂亮的，呵呵。但是，”晓迁调高声音严肃的说道：“就算你们再漂亮也没有我的李医生漂亮，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谁都比不上她。”然后笑的脸上都开花了。
　　“呵、呵·····”风的嘴角直抽筋，苦笑地看着发花痴中的晓迁，这个女人是没有脑子吗？竟然把他跟一个女人来比漂亮。唉~~~~叹了口气，风不能理解的摇摇头道：“晓迁，你不是说他要见我吗，好呀，你现在就跟他说我可以见他。快去吧，不然，你的‘美人’可要等急了呦。”
　　“哎呀，真是的，风你老是让我岔开思路，好啦，我得赶紧去了，晚些时候再跟你说话。”着急忙慌地找她的‘美人’去了。风看着晓迁急急忙忙的背影微微眯了眼睛，是何夕吗？他怎么会找到这来呢？
　　从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何夕和他保镖的身影时，风扬起了一抹微笑——空洞、不带任何感情的笑。何夕推门进来就见风对他笑得灿烂，马上也堆起了满脸的笑。牧先也想跟进来却被何夕阻止了，微微笑着摇摇头轻声关了门。
　　“找我有事吗？”见何夕拘谨的站在那里，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风便先开口问道。
　　“诶？啊，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那天之后就进了这家医院，所以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哦，这样呀，那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很好。”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因为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所以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我来这里真的只是因为我很担心你，我很内疚。你受伤了，我都没有回去而是自己跑了。对不起。”
　　“噗，哈哈。你真好玩，骗你的啦。呵呵，别一副这样的表情，我就是为了让你走才会那样做的，要是你再回来，那我岂不是白白受伤啦。”风还是改不了捉弄人的本性，以前在天堂的时候，他整个心思都放在了西的身上，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去捉弄人，可现在他已经想开了，再也不会在一件不可能的事上纠缠不休了。心情放松了，爱捉弄人的本性就显露无余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坏心眼呢。”何夕脸微红，横了风一眼不满的嗔道。
　　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到，连连咳嗽，小脸咳得通红。我错了，晓迁我向你道歉，你说得对这个家伙真的是个大美人，瞧他那一眼。美目流转、顾盼生辉，真真的比女人还要让人迷醉。转转眼睛，瞥见窗外牧先正焦急地等着。露出阴谋的笑，勾勾手指，示意何夕靠近点。何夕不明所以，乖乖的把脸凑了上去。
　　“chi~~~~”风在何夕粉粉的脸颊上轻啄一口，满意地看到牧先冒火的眼睛，似乎要把玻璃烧穿再在他身上灼出两个洞来。哈哈，这两人真好玩！风还不满足，又在何夕的脸上亲了一口。瞄准何夕红润的嘴唇，风亲了上去，结果却亲了个空儿。睁眼，牧先把何夕圈在怀里，双眼冒火地盯着他。何夕把脸深深地埋进牧先的胸膛，想必他的脸一定很红吧，因为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笑嘻嘻地看着两人，仍不怕死地挑衅道：“别这么小气嘛，亲一下又没什么大不了。哦，是吧，小夕夕。小夕夕你也一定很喜欢我亲你吧，呵呵，要不你也不会被我亲到了。呵呵，小夕夕你别害羞了啦。”
　　牧先终于被激怒了，把受到刺激还没回转过来的何夕放到一边。揪起风病服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狠狠道：“要是你在敢碰他，小心我宰了你，就算你救过他，我也不会留情。”
　　风正想回嘴，可怜的病房门又被极其粗暴的方式踢开了。风看清了来人的样子后，叹了口气，自己这次真的做的有些过头了，唉~~~要怎么收场呀！
　　西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只不过是刚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风就出事了。西气的只想骂风，他的功夫都哪去了，竟然会被随便一个人就制服了。仔细地放好给风买的早餐，全面戒备地看着牧先。牧先也瞪着陈西，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风赶紧给何夕使了个眼色，聪明如何夕立即明白了风的意思。掰开牧先抓着风衣领的手，笑道：“那个，不打扰了，好好休息，风，祝你早日出院。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拉着牧先迅速撤退。哎~~何夕在心里感叹道：怎么每一次见他都是自己落荒而逃呢。
　　西并没追上去，他眼睛直直地盯着风，慢慢地走到他跟前。风紧张地往后退了退，西又往前走了一步，风再退一退。西又进了一步，风却无路可退了。眯起眼睛，风笑着看西：“你回来啦。啊，你买回来啦。”跳下床，风跑向那堆食物，半路却被搂进一个温暖的胸膛。风惊异地看着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西把头放在风的肩窝上，轻声道：“我们出院吧。好吗？”
　　温柔的语气让风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眨眨眼把眼泪眨回去。风笑了，真的笑了，温和、甜美、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风的嘴角荡漾，他轻声应道：“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