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omega》竹岚子

10、十米

　　“轰——！！！”

　　精神力的开启在现实世界中，当然是没有丝毫的声音的，但它的外现状态却不可能悄无声息。何况姬儿的精神武器从外形到破坏力都十分夸张，尤其是当它的主人在近乎失控的状态下，原始本体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只见长达几十米的巨刃在空气中一秒凝结，下一秒成型的雪白利刃翻转着横劈向禁锢的栏杆。秘制合金的材料在这一击下脆弱的仿佛松脆的木杆，余波切出去打在远处的墙壁上，“喀拉拉”蔓延成一道入墙数米的深痕。

　　“……”
　　站在牢外的乔治浑身一震，终于从无法自主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男人站在控制台前，回想起片刻前发生的事——就在自己准备给姬珑兮注射药物的那一刻，突然就被来自外界的力量，轻易夺走了身体的主控权。
　　然后他看到了A，幼犬模样的异种从紧闭的大门内显出虚影，几秒后身体由虚转实。

　　整个G-ABO32星球最核心技术铸造的牢笼，对它而言如同无物。

　　这一点乔治并不意外，毕竟A从来没有真正被他们控制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明明最后那支药剂的失效还有一个多小时，对方却提前拥有了行动的能力！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而这意外的源头，只有可能是那个刚刚因为精神力的暴动，而波及到现实世界的人。

　　这是乔治的最后一个念头，之后不仅仅是行动，他连思维都被A禁锢起来。如果不是姬儿的精神力再次暴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然而，映入如梦方醒的男人瞳孔的第一幕，便是同伴维森特的——死亡。

　　一切都发生在乔治反应过来之前，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站在控制台这边，刚刚那道刀光毫无疑问会将他切成两半。而距离牢笼一步之遥的维森特，整个人已被从腰部横切开来。
　　就像那些被一刀两断的栏杆一样，混着内脏的鲜血淌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死亡，就像是个梦境。

　　乔治呆呆地看着几秒前还完好无损的同事，大脑有片刻是完全空白的。直到破坏造成的灰尘很快在空气净化器中消散，一截栏杆被“嘎嘣”一声折断后，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男人抬起头，看到穿着白色外衣、手中握着数米长的利刃的姬珑兮，从掰折的栏杆中走出。

　　少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在之前那长时间折磨中被汗水粘湿的头发，此时依然一绺一绺黏在她的额头上。但她的神情异常平静，视线扫过那具刚被制造出的尸体的时候，也没有显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但这反而让乔治更加恐惧，但多年的素养让他并没有表现出无意义的惊慌失措，只用目光扫过身后的控制台，思考着成功对外示警的概率有多高。

　　他并不指望自己能够活下去了，虽然不知道理应被手环封住一切能力的人，是怎么做到二度爆发、甚至于造成了这样恐怖的破坏力。但他们这么多年来来去去，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个例。
　　不过那种情况实在是太罕见了，其概率不亚于死而复生。

　　如今想再多都是无济于事，他很清楚地知道猎物与猎人的角色已彻底颠倒。

　　这些念头的产生不过一瞬间，现实中的乔治已经将手反伸向了自己腕上的暗扣——那是理他最近的预警装置，也只有这个让他有几分把握，能在敌人动手前按下去。
　　他不知道面前的少女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动作，那一瞬间男人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了。直到信息接通的细微声音传到耳边，乔治张口想要说话，却听到那边首先响起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女声：

　　“嘿！那边的伙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让我先说句话——姬儿，如果你还在笼子里，现在朝笼门的方向靠近；如果你已经出来了……”那个声音说到这里，突然带上了一丝笑意，“就倒数三秒吧。”
　　乔治：“……”
　　姬儿：“……”

　　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房间，甚至没有给人任何反应过来的时间。几乎在最后一个字落定的同时，从外界传来的、由沉闷变为清晰的响动越来越明显。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几乎将异动的声响遮盖过去，这次却没有任何人去关注了。

　　似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房间通向外界的大门，连同周围金属绞死的墙壁一起，被不知名的恐怖力量彻底崩毁。从天花板到地面，都在能量波及的余响中不断颤动着。
　　很快，在弥漫开来的烟尘之外，出现了模糊的人声。

　　仅存的研究员还没有看清对方究竟是谁，就感觉到喉咙一紧——
　　死神终于降临。
　　……
　　直到研究员彻底不动了，姬儿看了眼他死死扼在自己喉咙上的双手，然后将目光转向站在牢笼门口、面无表情的少年。
　　“是你让他这样做的？”

　　几件事的发生毫无间隔——从姬儿的暴走、维森特的死亡、乔治试图对外示警、通讯装置中传出老酒的声音，然后房间的门被从外面炸开。
　　几乎是在同时，姬儿看到表情茫然的乔治突然伸出双手，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做出了这个动作那样，扼住自己的脖颈。然后以一种违反生理本能的力量与速度，“咔吧”一声拧断了筋骨自杀。

　　乔治当然不会突然发疯，姬儿也没有这样的能力。那么显而易见，让乔治“被自杀”的人选，只剩下如今唯二活人中的一个。

　　少年面无表情的模样，在精致到偏冷的五官下显得有些冷漠。不过这种感觉在他开口说话的同时，就像错觉一样消失了：
　　“你厌恶他。”
　　A这样回答，发声依然显得很不纯熟，看起来有些近乎呆板的率真。

　　少女看着这个模样的少年，特别是他未着寸缕的身体某个依然醒目的部位，突然有些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因为她“厌恶”乔治，所以他杀死了对方。
　　或者说，他让研究员自己杀死了自己。

　　现在姬儿基本可以确定了，A大概真的没有任何直接的攻击力量。但他所拥有的能力，比起简单粗暴的破坏或者杀人，在各种意义上都要可怕的多。
　　就像他刚才毫不困难地控制了她的意识，又或者他让乔治毫无抵抗力的自杀。

　　而这些，仅仅是他的一部分力量而已。
　　“是的，我厌恶他。”姬儿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双干净的血红眼睛，感觉自己像个无意间得到了毁灭性武器的孩童，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试探，“但我也不喜欢你之前的做法——我不想要你那么对我。”

　　A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缓缓点了下头，然后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从人形变成了之前的幼狼模样。

　　“呜呜。”
　　雪白的狼站在几步之外，睁着一双暗红的眼睛看着她。那一刻姬儿突然明白了它的意思：那这个样子呢？你喜欢吗？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上前两步，并伸出一只手。

　　白狼又瞅了瞅她，然后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看着少女毫无退避的模样，终于“呜”了一声，一跃而起扑进了面前人的怀里。
　　姬儿将对方牢牢地抱在怀中，感觉怀里的这坨肉的确重了点。她下意识挠了挠对方的下巴，然后感觉对方兴奋的几乎要颤抖起来。
　　这样的反应让少女松了口气，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却更加沉了下去。

　　从来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与恨，顺从与妥协，包括对本能欲嚳望的隐忍也是一样的。
　　——你到底为什么，选择了我？
　　——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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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想搞事的亲，女主还是十七岁的未成年哟！和我念：富强，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