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烟波江上寒

23、后来的事

　　那天空松发现老人不见了之后追出去，却再也没看到过老人的身影。他回到教堂后想了很久，把老人留下的那块石子收好，触碰到那石子时他突然感到十分的困倦，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就昏睡在地上。
　　第二天他是被人拍醒的，原来是早起来做祷告的艾伦大叔。他叫起空松问道，“神父您怎么睡在这里？”
　　“……唔……一松别吵我还想再睡一会……困死了……”“一松？什么一松？神父您是不是睡糊涂了？快起来在这种地方睡很容易生病的！”
　　“诶？！”终于被叫起，“艾伦大叔？”
　　“今天是圣诞节，别说你忘了。看来什么工作都没做啊。”大叔环顾了一下四周，撸起袖子，“真拿你没办法，大叔我来帮忙吧。”
　　“麻烦大叔了。”
　　两人忙活到一半，大叔突然发问，“神父啊，你说的什么什么一松，听名字是你的弟弟？”
　　“不知道是哪只小鸟啊，没听说过。”“诶？刚刚我叫你的时候你还念叨着这个名字。”“大叔你听错了啦。难道是耳朵出现了问题，没办法就让我神父大人为你念一段爱的圣经吧。”“……我去外面看看，好痛……”
　　教堂里只剩下空松和耶稣像，空松放下手头上的活，虔诚地跪下祷告。
　　“伟大的神明，这明明是美妙的一天，为何我的心里充满郁结和难过。若我曾犯下过错，请神明宽恕我，用您的光洁净化我内心的黑暗。”
　　那个人的所有痕迹都已被抹去。
　　“阿门。”
　　空松神父死在他八十八岁生日的那天，被人发现时他安详地躺在床上去的，手里还攥着一颗红石。
　　那颗红石陪空松神父走过了他生命中大部分的日子，听说是远方的客人留下的礼物。神父的确遵循了他一生不娶妻的原则，孤单却并不孤独的走完了一生。
　　葬礼按神父的意思举行的并不盛大，但是全镇的人都来了。主持葬礼的是神父的养子，他出去旅游带回来的一个小孩。带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而且一脸死相，长到现在已经变成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了。他将成为下一任神父，继承这个教堂。
　　等所有人送别了神父空松葬礼结束时，新的神父在神父空松的坟头上献上一束鲜花。
　　他忽然想起神父在孤儿院见到远离人群的他时眼中出现的复杂的光，第二天他就被神父领养回了小镇。
　　神父并没有给他取名，而是让他自己取。他决定叫祥一，告诉神父时他又看了自己很久，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等他长大以后神父就不怎么盯着他发呆了。他偷偷看到过神父在房间里发呆，手里摩挲着一块红石。
　　神父应该是在等人，他也问过，但神父只是拍拍他的头微笑，“我也不知道我在等谁，只觉得有人值得我那么等。”
　　然后他到死前也没有等到。
　　祥一把红石和神父葬在了一起。他开了一家福利院，招了修女，教堂越来越大。渐渐地大家都记住了祥一的名字，忘却了神父空松。
　　至此，落入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