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烟波江上寒

22、重逢

　　“砰！”两个凭空出现的人狠狠地砸在雪地上，溅出一阵雪雨。椴松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神殿中，刚想使用魔力瞬移回去，却发现自己的魔力已经透支。
　　“可恶！！！”椴松从雪地里拽起一松，“都是你！如果他们有事的话都是因为你！一个都没觉醒的人凭什么让小松哥他们付出生命啊……”泪珠砸在一松的脸上，他只能徒劳地看着椴松愤怒而悲伤的脸，什么也说不出。
　　“凭什么……”椴松松开揪住他的手，无力地坐倒，手指抠进冰雪中，“小松哥……轻松哥……十四松……”
　　暴风雪夹杂着椴松的呜咽，一松开口，“对不起。”
　　“现在来说对不起有什么……”椴松抬头狠狠地想要瞪向一松，额头却被一只手温柔贴住，熟悉而温暖的气流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身体。
　　“这……”“是我的魔力。”一松开口，“我刚刚觉醒的，死神，能力是以命换命。”
　　“我只有这么多命凝聚的魔力，你可以用它做任何事，包括去救你的哥哥。”椴松感受到体内充沛的快要涨破的魔力，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
　　“但抱歉不能把所有的都给你，我太自私，还希望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和人告别。”一松收回手，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最终变成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椴松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启动了魔法阵，瞬间人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不想和你说谢谢。”
　　“无所谓啊。”目光注视着不远处静僻的镇子，老人缓缓迈开步子。
　　“欠你们的，来世再还吧。我先把他的帐一一还清。”
　　“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呢。”
　　空松从监牢中逃出来后就一直跑，没命地跑，直到跑到四周都没人的地方才停下步子。他已经跑出镇子的边界，逃到无人区了，现在还下着暴风雪，几乎没有人能在这里生存。
　　余光告诉他有人缓缓向镇子走去。刚落下的心再一次提起，巡逻的军队么？不，看速度好像太慢了一点，暴风雪阻碍了所有的视线。直到那个人走到十米左右的距离空松才能模糊看清他的模样。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容衰老地让人震惊。空松可以肯定他没见过这张脸，却感受到一种熟悉感。
　　一种惊人的熟悉感。
　　不对，这种暴风雪很消耗体力的，更何况对老年人！空松冲上去扶住他，那人也正好看到空松，对他温柔地笑了一笑。
　　“老人家没事吧？这么大的暴雪天还出门您真是太不注意身体了。”
　　“啊……”老人想了想，“谢谢你啊年轻人，我这把老骨头的确是不太中用了。”
　　“老人家您去哪啊，我送您一程？不过现在镇子里的人好像都不在……”空松挠了挠头。
　　老人和善地笑笑，“只是来这个镇子观光旅游而已，你把我带到附近的教堂可以吗？”
　　“当然，我来带路。”这种天气来这旅游，还是这么偏僻的小镇？空松存在怀疑，但没有问出口。
　　教堂意外地很近，一进门老人就摊坐在椅子上，“啊真鬼天气真是要人命。”
　　“哈哈哈请坐，我去泡杯热茶。”空松脱下大衣，冰雪融化在他身上腾起白雾。老人默默地坐着，看着空松的背影，眼中映出升腾的白雾。
　　“能来这里旅游我很开心，如果可以请你收下这谢礼，神父先生。”
　　“不不不我们还没有好好款待您。”空松举着茶壶笑着转身，但教堂里已经没有那个老人的身影。
　　“老先生？”茶壶被摔在桌上，空松跑向老人刚刚坐的座位。木制的座椅上还残留着冰雪融化的水迹，水迹中央还有一块血红色的圆形石头，提醒他刚刚经历的并不是梦。
　　他又冲向门口，鬼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在意那个老人的去向，可他的潜意识不停地在说追过去啊空松你不追就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有很多想问老人，包括那惊人的熟悉感。
　　当他打开门时，风雪迷了他的眼，外面惨白一片，所有痕迹都被抹去。
　　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