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春秋》多年前的余音

5、第 5 章

　　吴宫内。伍子胥正在向夫差忧愤进言：“大王！勾践内里怀着虎狼之心，表面上却对大王称颂赞美，以求保存自身。大王切不可听信须臾之说，小人之言，忘记杀父之仇呵。”
　　夫差抚弄着玉佩。
　　伍：“大王，迷途知返，尚不为迟。子胥为先王托孤老臣，子胥为吴国社稷着想，不得不……”
　　“啪”的一声，夫差的玉佩被其拧断。
　　伍一惊。
　　夫差：“相国，这三个月来，相国可曾来探视过寡人？”
　　伍：“大王！”
　　夫差（逼视）相国可来进献过可口之物？”
　　伍：“大王！！”
　　夫差（更逼一步）：“相国可曾为孤的身体惦念过？”
　　伍（愤慨）大王！！！“
　　夫差：“可是伯噽及众臣却夜夜守护在寡人之侧……”
　　伍：“大王！”
　　夫差：“越国连年灾荒，偏僻鄙陋之地，却向孤进献了一车车的蜜桔……”
　　伍：“大王！！”
　　夫差：“范大夫却为孤治好疾病勾践却亲自为孤口尝粪便！”
　　伍（抓住夫差袍袖）：“大王！！！”
　　夫差甩开他：“他空虚国库，进贡财帛，他亲率妻臣侍奉于孤，他忠、信、仁！而你，还一再地劝孤杀了他！你有何居心？哈哈，幸而寡人明智，否则天下人岂不笑我为快相国一时之意，而负苍天负恩德之过吗？”
　　伍（老泪纵横地跪下）大王何其糊涂啊！”
　　夫差：“相国请回吧。明日孤就赦免勾践君臣，令其回国，成全其忠心事奉寡人之愿。”
　　伍（膝行至夫差旁，磕头出血）“大王！大王！”
　　夫差（打个呵欠）：“孤累了，孤要去睡了。”
　　夫差走入内室，只有伍子胥呆呆地跪在那里，忽然嘿嘿地冷笑。

　　次日，吴国蛇门外，夫差、伯噽等人为勾践君臣送行。
　　勾践与妻、范蠡三人稽首，勾践涕泪横流：“大王使臣生全还国，臣情愿死于大王车下。苍天在上，臣回国后一定肝脑涂地，不敢懈怠。”
　　夫差感动，扶起勾践：“寡人之德，君要牢记于心，切不可忘呵。”
　　三人再拜谢恩。
　　勾践：“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夫差满面笑容，扶勾践、君夫人上车，伯噽亦笑嘻嘻地与执鞭驾车的范蠡执手而别。
　　范蠡高高抡起马鞭，狠狠一击。
　　马车飞一样地奔出了蛇门，向越国奔去。
　　伍子胥坐在家中，哈哈狂笑：“夫差小儿，汝命亡矣！吴国……亡矣！”狂饮舞剑，倒地。

　　勾践的马车在道上疾行，沿途的山水一晃而过。
　　昔日的渡口边，文种等大臣率百姓焦急等待。
　　马车远远驶来。
　　范蠡激动得声音发抖：“大王，君夫人，越国……到了！”
　　君夫人：“大王，那是文种大夫和众臣百姓在等待我们吧！”
　　勾践仰天长叹：“谁会料到，我勾践又回到了越国！”泪流满面。
　　马车在渡口急停，文种等人亦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臣等叩拜大王，君夫人！”
　　勾践环视越国山水和欢腾的人民，扶起文种等人：“贤卿！”君臣抱头痛哭。
　　百姓欢腾蜂拥。
　　勾践猛然拔出长剑，插入地上，单膝对浙水跪倒：“勾践若不重振越国社稷，造福百姓，诛杀夫差，则誓如此指！”勾践拔剑咬牙，剁下小手指，扔入江中。
　　众臣热泪涟涟地跪倒：“大王！”
　　江边一片悲愤激越之象。
　　勾践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