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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情感微露 武场生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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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总是暗的飞快,龙葵在晏大夫那儿待了一个下午,话里话外总是被问及所连的是什么功夫。想起哥哥说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出自己的来历,变含糊答道家师不喜自己在外说出他的名头,所练的功夫也是师傅传下来的,至于变红,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晏大夫虽然不信,但见龙葵不愿多说,也只好不在多问。
龙葵踏着夜色去找梅长苏,步履飞快。她隐隐觉得现在所处的地方与原来的不同,这里没有妖界,魔界以及邪灵界,也从未听人说起过神界或是仙人,至于蜀山之类的修仙门派更是无从说起。想起轻微道长说过的‘到了那个世界’,龙葵心下一凛,难道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个世界也曾有过姜国?
“哥哥——”龙葵快步走进屋内,回身将门掩上。
“怎么了?晏大夫跟你说了什么吗?”梅长苏见龙葵一脸凝重,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册凝神问道。
“哥哥可听说过六界?”见梅长苏满脸疑惑,复又问道:“就是人,妖,魔,神,仙,邪灵这六界?”没有吗?“那——那蜀山呢?或者是修仙之人?”
梅长苏依稀觉得龙葵算不上是凡人,她惧怕阳光,不论什么天气外出均要撑一把伞,可联系到她曾经殉过剑,想想倒还能接受。只是方才听了龙葵的几个问题,他忽然惊觉,龙葵她到底来自怎样的地方?“龙葵——你先别害怕,听我说。”好像每回一但龙葵心中感到害怕或是看见自己陷入危险时,就会变成红色,然后性格大改。梅长苏思及此,心中微暖。“龙葵,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从未听江湖上有过这类传言。说真的,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所有鬼怪之事都仅仅是活着的人对离去之人的一种怀念,想象着那人正以另一种形式活着,一种寄托罢了。可遇见了你,我竟有些相信这类民间怪志了。”
龙葵听了梅长苏的话,心中恐惧却并未消除半分。“那——龙葵的存在是不是很奇怪?”她算不上是凡人,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很奇怪?“我是剑灵,是不死人。不会变老,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没有武功,却能用法力,能御剑而行......这样的龙葵是不是很奇怪?”难怪雪夜那次黎大哥看她的表情那般惊讶,难怪哥哥初见那日满脸忌惮......只是,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
“龙葵,你要知道,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难免有种恐惧的心理,这是人之常情,不必太过介怀。至于你的身份,我已经派人回到江左安排好了,对外而言,不论他们怎么查,查到的也只能是你出身江左地界,乃是我的一个故人之女,师承神秘,因习得一手好医术,所以来京城照料我的身体。至于你那身手,我也已经派人造出舆论,言及江湖上最近出了个神秘门派。虽一脉单传,可武功路数奇特,在琅琊门派榜里也是挂了号的,所以这方面不会出太大的问题。”梅长苏安抚道。
“可是,龙葵不会老,不会死......”也就是当哥哥老了,死了,她仍旧会像保持现在的样子。
梅长苏听了龙葵这话,静默了一会儿道:“那——不是挺好的嘛,没有一个女孩儿想要变老吧。
“龙葵不想要千年不变的容颜,更不想要永恒的生命!等待的日子,太过漫长。龙葵已经用一千年的时光等待过一个人,龙葵不愿再等第二个。”龙葵隐隐觉得梅长苏于她而言好像和对王兄的感情不一样,虽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对于梅长苏的情况她也称不上是了解,可她仍旧会为眼前这个男人偶尔眼中流露出的浓烈的悲伤而感到难过。
似是感应到龙葵眼中的坚定以及情感,梅长苏躲开龙葵的视线,沙哑的声音道:“龙葵——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你也看见了,我身体不好,恐寿数难长,若是可以,你还是应该找一个愿意陪你度过余生的人,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见龙葵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梅长苏打断。“我明日会带飞流和黎刚去一趟靖王府,你就留在家里干些自己的事,或者可以叫上吉婶儿出去逛逛。”
“不要,龙葵要和哥哥在一起,哥哥去哪儿,龙葵就去哪儿。”
见话题已经被自己引开,梅长苏心中微定。“明天去靖王府是有事情要办的,带着你也不方便,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总不好老是抛头露面的。”
“哥哥不是说了,龙葵是来照顾你身体的,既然这样,那么一直跟在你身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了,龙葵可以保护哥哥!”
梅长苏听了这话,无奈的苦笑。他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这么堂而皇之的被女孩儿保护吧。“唉,算了,随你吧。”其实龙葵跟着也好,日后的事反正也瞒不住龙葵,有些事她还是应该要知道一些。再有景琰哪儿,尚不知道龙葵的存在,终究是不利于日后的行事。“好了,我这儿也答应了带你明日一起出去,不过如今天气冷了,你总是撑着伞有些奇怪,不如以后外出就带着维帽吧。”见龙葵点头称是,梅长苏有道:“好了,天色晚了,你去休息吧。”
次日,梅长苏携龙葵和飞流一起前往靖王府。本来还带着黎刚一起的,可今日有些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又想着有龙葵和飞流跟着宗主,不论遇见什么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新宅的景致尚未来得及修缮,又正值寒冬,不免也没什么遮蔽物。不过是略耽搁了一会儿,就被晏大夫看见了。晏大夫跑来挡在三人身前,怎么都不愿放人出门。
雪夜那次,梅长苏先是经了火,后又风寒倾体,本就不曾修养好。这几日又频繁的出门,再加上今日冬至,天气更为阴冷,根本不适合他这样的久病之人外出。
梅长苏相劝无用,暗自给飞流使了个眼色。飞流对着晏大夫一笑,正待他不明所以只是抱着他一个飞蹿,跳上屋顶。梅长苏带着身后头戴维帽的龙葵扬长而去,徒留下晏大夫那回荡在整个儿苏宅的叫喊声。
苏宅虽和靖王府只隔了一条暗河的距离,可实际从大路走起来,却是实实在在的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在靖王府的大门前,梅长苏扶着飞流的手下来,看着着个昔日来过无数次的地方,不免又勾起了他对往昔的回忆。
当他还是林殊的时候,和靖王是最好的朋友,靖王只年长他两岁,是以他二人也算得上是一起长大。他们一起习文学武,然而却不料那日一别,竟是十二载不曾相见。纵使是如今,也只能是故人在侧,却又不可相认。
思及此,梅长苏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步沿着那些昔日不知跑过了多少边的台阶拾级而上。
靖王正和众将在议事厅里商议军务,听到门人来报,苏先生在外求见,当即带着庭生迎了出来。
庭生视梅长苏为授业恩师,自是尊重不已,一见面便行了个大礼。梅长苏上前扶起他,有示意飞流送出礼物。靖王一看,那礼物竟是一件金丝软甲。当下便道那礼物太过贵重,不能收下。后又因梅长苏解释道礼物乃是飞流所赠,与他无关。靖王见推脱不掉,只好放下不提。
靖王回神见梅长苏身后跟着一女子,一袭蓝衣,头上还带了一顶维帽,便好奇问了一句:“这位姑娘,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梅长苏本就有心介绍,便解释说:“她叫龙葵,是廊州来的一个小妹妹,有些医术。殿下也知道,苏某身体不好,所以盟里的弟兄变送他过来,照看一下苏某的身子。今日天冷,她不放心苏某外出,这才跟着。女孩儿嘛,外出带上维帽也要方便一些。”
“原来是这样。”靖王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请梅长苏前往书房叙话。
至于身后的飞流和龙葵便由庭生招待着参观起靖王府的演武场来。
梅长苏跟着靖王来到书房,因天气寒冷,书房又建在背阴之处,直冻得脸色发白。直到后来靖王吩咐端进火盆方才好些。
二人坐定,略寒暄了几句便谈及前段日子的庆国公滨州侵地一案。而另一边的演武场上,飞流却是惹出了个小麻烦。
飞流直言靖王武功比不得蒙大统领,教不得庭生。后又直言,自己的武功最好。龙葵一听,暗笑不已,也不只是谁,整日因为打不过蒙大统领而闷闷不乐。便打趣飞流道:“飞流,你怎么能拿蒙大哥和靖王殿下比呢?”人家是大梁第一高手,靖王殿下是沙场上练出的硬功夫,二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还说你更好,也不知是谁上次又输给蒙大哥了。”
飞流听了龙葵的话,哼了一声,自己气呼呼的站到一边儿去了,庭生和龙葵见此相视一笑。却不知,此番言论已教他人听去。
话说演武场上正在训练士兵的皆是靖王的心腹爱将,将士性直,这些人也都是打心眼儿里维护靖王。一听那不知从哪儿来的毛头小子和一个小姑娘那般贬低靖王殿下,当时就忍不住了。
双方一阵争论,加上飞流心智不全,龙葵又是个不会识人脸色的。一来二去,就要开打。龙葵虽不愿惹事,但架不住身边有个一听到打架就双眼放光的飞流,阻止不成,只好在一旁担忧的看着,生怕飞流一个不小心就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