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生两重》墨十九mo

4、青衣寒雪沁人心

　　老四带着穆容和穆宁进了宫，穆容早早给穆宁备下衣裳，是一身米黄色的旗装，绣着些月季花，是苏绣的手笔。德妃是想着快到年下，自个儿先和这两个儿子和他们家眷先聚上一聚，弄点过年的气氛。
　　永和宫中弄了个小型宴会，穆宁这是第一次见德妃，自然按规矩是要先行个大礼：“臣女乌拉那拉·穆宁给德妃娘娘请安，愿德妃娘娘福气延绵，身体安康。”
　　“快起来，过来让本宫看看。”德妃端详穆宁，“本宫只在你幼年时见过你一次，如今倒是出落得越发亭亭如立了。”
　　“谢娘娘。”
　　“都入座吧，一家人，不必客气。”德妃让大家都入了席。穆宁身旁是穆容，穆容挨着老四，穆宁对面是十四的嫡福晋，完颜·仪兰。穆宁是第一次见仪兰，免不了想多看两眼，仪兰面色倒是有些缺乏血色，嘴唇也不是那么红润，穆宁觉得十四福晋像是有顽疾缠身的样子。
　　“穆容啊。”德妃唤穆容。“是，额娘。”
　　“你额娘可还好？费扬古只留下你们两个女儿，你们可要好好照看你们额娘。”
　　“劳额娘挂心，我额娘身体硬朗，我和穆宁也会时常回去探望额娘。”
　　“那就好。仪兰，身子可有好转？”德妃也是看仪兰面色不好。
　　仪兰似乎有些呼吸不畅：“额娘挂心，儿臣身子好多了。”
　　“看着你面色不太好啊，皇上几日前赐了些冬虫夏草，等会儿让绣锦给你包了，你带回府里去，好好养养身子。”
　　“谢额娘。”十四和仪兰一同回了德妃。
　　午宴过后，老四先回了府，仪兰身子不爽，也被十四先送回了府上。穆宁和穆容、十四留在了宫中。
　　午时刚过，天还是有些暖洋洋的，穆宁和碧珠在御花园里逛着，穆宁看见有个池塘，池塘旁还有假山，便指着假山，“咱们去那儿坐坐吧。”
　　“二小姐，不行的。福晋说以后你不许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不能去池塘旁边的。”
　　“没事，上次是意外。有你在呢，不会有事的。”穆宁不顾碧珠阻拦，坐到了池塘旁边的假山石上。碧珠的阶级思想根深蒂固，她才不敢在宫中随性而为呢，只在假山旁站着，看着穆宁拿树枝搅水。
　　不远处来了一个人，碧珠正准备提醒穆宁，那人却已走近，是十四。碧珠只好先行礼，可十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碧珠自然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怎么出来啦？”胤祯坐到了穆宁身旁。
　　穆宁顽皮一笑：“十四爷不是也出来了么。”
　　“看着这饭桌上，你倒是诸多约束，是不喜欢吗？”
　　“还行吧，姐姐教过，平常再怎么不识礼数，面对场面，要是我真不习惯，不说话就算是识礼了。”穆宁想起了席间的十四福晋，便道：“你福晋看着，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啊。”
　　“嗯，温和敦厚，孝顺有加。”十四笑了笑。
　　“厨艺怎么样？”穆宁念及这是自己唯一强项。
　　“她身子不好，没下过厨，她受不了厨房的味道。”
　　“府里有人伺候，她也不必亲自下厨。有没有厨艺都不要紧。”穆宁算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你呢？除了扁食，你还擅长什么？”
　　“都能做，做得好不好，就看食客怎么说了。”
　　“我觉得你手艺挺好的，下次有机会，我倒想尝尝你做的其他东西了，会做点心吗？”
　　穆宁嘟了下嘴：“没试过，不过十四爷要是想尝我手艺，改日我可以做了，给你送府上去。”
　　“还是不麻烦了，有机会我到四哥府上，到时候，去尝你做的点心。”
　　穆宁回府便央着碧珠教自己做点心，碧珠被穆宁磨得没了脾气，便放了手中的事，被穆宁拉着在小厨房里泡了好些日子。碧珠想着自己二小姐也是心血来潮，便教穆宁最简单的芙蓉糕。有面粉，鸡蛋，蜂蜜，红糖，白糖就够了，不过是要做的人掌握火候和用量。穆宁耐耐心心地跟着碧珠学，虽然做出来的一会儿淡了，一会儿软了，一会儿又硬了，一会儿又甜过头了，火候不到入不了口，火候过了失了样子，折腾了许久才做像样。
　　穆宁看着自己做好的芙蓉糕，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回屋换了衣裳，是穆容早就给做好的，青色的料子，绣着大朵大朵的合欢花，乍一看，倒是娇艳。穆宁让碧珠帮着把点心装进了食盒。自己便拿着食盒出了府。
　　穆宁经家丁通报便被领进了十四府上，这是穆宁第一次进十四的家，沿着长长的走廊走着，瞧着，已是下午，天上下着小雪，穆宁的头发上，披风上都是小小的雪花，不过穆宁倒是没感到一丝凉意。十四正和家丁们练拳，只穿了薄薄的汗衣。穆宁就远远站着，瞧着他们练拳。看着看着，穆宁嘴角就泛起了笑，直到十四向自己走来，穆宁才回过神来。
　　“我刚还想着是哪家小姐来找我，原来是费扬古家的二小姐啊。”十四瞧见了穆宁手中的食盒，“你怎么知道我现在饿啦？”
　　“我…试了做了些点心，前几日不是说过要做给你吃么，今天拿来给你尝尝。”穆宁见雪好像是又下大了些，便道：“十四爷先披上件衣服吧，剧烈运动大量出汗，别再生病了。”
　　十四笑笑：“我这汗还在头上呢，怎么会冷。”
　　穆宁赶紧从袖口抽了帕子递给十四，十四接过擦了擦额头，猛然间看见穆宁下巴上好像有面粉，便用手指了指，示意穆宁。穆宁拿手背擦了擦，面粉还是在下巴上。十四轻轻一笑，用手中的帕子替穆宁拭去了。
　　“进书房吧，外面冷。”十四走在了前面。
　　穆宁进屋打开了食盒：“我做了些芙蓉糕，念在我是新手，要是不合十四爷口味，还请您多担待。”
　　十四拿起一块便咬：“挺好的，第一次就已经很好了。”不知是十四真的饿了，还是穆宁真的做的好吃，反正十四是全吃完了。“谢谢十四爷这么给我面子。下次有机会，请十四爷尝尝别的。”
　　“好啊，那就是我有口福了。”两人对视一笑。
　　门外传来了老十的声音：“我想着，这个时候该是十四弟练拳的时候，怎么院子里你不在了。进来一看，原来是穆宁来了。”
　　穆宁见老十，赶紧行了礼“十爷吉祥。”“免了，”老十一抬手，“我倒是来得不巧，没有口福，尝尝穆宁的点心。”
　　穆宁倒是被老十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十爷若是不嫌穆宁手艺不好，改日我再做些，给您送到府上去。”
　　“好啊，就等你这句呢。”老十调笑。
　　穆宁见老十在，自己便不好意思再多留，便赶紧行了礼，离了十四的府邸。
　　“我倒是挺喜欢这丫头的，别的不说，这一手好厨艺，就值得夸奖。”老十笑道。
　　“人家不是说了，改日做了点心，给你送去。”十四给自个儿倒了杯水。换了话题：“忘了问，你怎么过来了？”
　　“差点忘了，”老十轻拍了脑门：“工部侍郎告病在家，皇阿玛让八哥暂时接管，八哥让你我一同前往工部。”
　　“那咱们去吧，别让八哥等急了。”
　　过了春节，康熙南下巡视，带了皇太子，四皇子胤禛，十三皇子胤祥南下，把朝廷事务交给了皇三子和皇八子主持。穆宁还是挺喜欢老四不在的日子，自己在四爷府上也轻松许多，只是十三爷不在，少了个人陪穆宁玩。穆宁也只得在穆容的催促下，跟着明华学着刺绣，闲暇时也乱拨琴弦，弄清了“宫商角徵羽”这些东西，也能弹一两个简单小调，日子过得好不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