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六十二 ...
-
而后几天杨戬带了笔墨纸砚，到了集市上寻了个地方摆了摊子卖字画。嫦娥则是每日都抱了衣服去那河边浣衣，只是她运气委实不好，一连几日都未曾遇到王母的转世，反倒是杨戬收获颇丰。
原先照着这命格安排，这户张姓人家只有一个儿子的，哪知如今这户张家却是有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婚了，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中虽然有些积财，据说这三个儿子为了家财闹得乌烟瘴气，这张家倒是个不太平的地方。
“不对啊！照这命格上说，娘娘这一世所嫁之人比她年长两岁，是这张家唯一的儿子，在家中行末。”老君已是恢复了不少，也不终日打坐了，如今在堂屋里坐着与杨戬一道品茶。
“意料之中的事，故而这几日我才在外面摆摊四处打听消息。”杨戬放下手中的茶盏，“好在这张家大儿子和二儿子的孩子都到了开蒙的年纪，如今正好要聘先生，我已托了人引荐一番。”
“若是他家找了别人呢？”嫦娥给茶壶添了添水，谁敢保证那户人家一定会聘请杨戬呢。
“无妨，我自有办法让别人聘不上。”杨戬似乎对此事成竹在胸，微微笑了，老君则是在心中为与杨戬同时竞争夫子之位的读书人默哀片刻。
果不其然，与杨戬同时竞争夫子之位的那些读书人，到了引荐之期，要么头疼，要么脑热，要么腹痛。最后只剩下一个风度翩翩且才华横溢的杨戬，张家也没得选了。
···
···
“学生杨简，见过张老爷。”张家正房堂屋里，上首坐着一家之主张万金，杨戬正恭敬给他做了个揖。
儿子们都在外间忙生意，这孙子入学不是见小事，作为家住的张老爷，自然是要亲自见见延请的夫子才能放心，毕竟听下人来报，张老爷嫌弃这位夫子年岁不够，忒年轻了些，然而瞧着这俊朗的容貌，风雅的举止，虽然无华服在身，但是与玉树临风一词实在相称得很啊！
“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坐，上茶！”张老爷子很是满意，笑眯眯请他坐下。
“多谢。”杨戬谢过，在下首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
“老夫听得管家说，先生的家人也在苏州？”张老爷自然是要了解这先生的家庭情况的。
“正是，学生祖籍在华山脚下，家父和家慈出外讨生活，家慈身故之后学生便带了老父和内子想寻个地方落脚，因缘际会便来到了贵地。”杨戬恭敬答道。
“先生可曾考过功名？”听到杨戬已然成婚，张老爷有些失望，不过想着这年轻人也就皮囊不错无甚家底，也配不上自己女儿，倒也掩饰过去了。
“原是欲去赴试的，无奈家慈病重···如今正在孝中。”杨戬说着脸上适时显出悲伤之色。
“先生还年轻，且在我府上安心教学，边温习功课便是。”张老爷深谙广结善缘之道，此话一出便是要聘了这位先生了。
杨戬本来图谋的就是此事，也不客气，谢过之后又与张老爷略略聊了些各处见闻和风土人情，要想他活了那么些年岁，去过多少地方，平日里读的书更是不少，要应付这么个凡间老头自然不在话下，一番谈天下来，张老爷倒也不敢小瞧这年轻人了，对这个夫子已是十分满意了，甚至还想去其他富户间炫耀一番，自己家得了这么一个夫子。于是杨戬拜别之后，这张家还不忘给他备了分厚礼，遣了下人送到他落脚的院子去。
“家中老父身体有恙，须得静养，一点心意，小哥留着打酒吃。”杨戬并没有让送礼的人进院子，自己接了礼之后还不忘给送礼的小斯赏钱，那小斯听过关于这院子风水不吉的传言，接过赏钱也没细数，也匆匆告辞溜出了巷子。
“夫君果然厉害！”嫦娥倒也不客气，杨戬刚把东西放下，她就凑上来拆开瞧瞧都是些什么，“看来我们今晚可以多加几个菜了！这些几匹布颜色倒也合适，改日给你做身衣裳。”
嫦娥拆出来一袋蜜枣和燕窝，想着做个燕窝羹尝尝鲜，又摸摸那几匹布料，觉得堪堪可用。
“劳驾仙子也给老道做一身可好！”老君拈了颗蜜枣，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
“自然是可以的，谁让您老人家如今是我夫君的父亲大人呢！”嫦娥看了一旁的杨戬一眼，点点头笑道。
杨戬并不搭话，面无表情又拆开几个包裹，瞧瞧里面还有些什么。
嫦娥到灶间忙碌去了，老君也跟了过去，历来不重口腹之欲的他似乎发现了食物的美好，也到厨房里研究如何做出更美味的饭菜了。
嫦娥觉得他们一行说是来保护娘娘的，如今连娘娘的转世都没有正儿八经接触过，反而日子倒是过得悠哉悠哉，真是有些失职啊！
····
····
毕竟有老君这个外人在，杨戬也只得规规矩矩的歇下，第二日嫦娥起身时才发现枕边之人早已没了踪影。待她穿戴梳洗想着去做些早食，才发现杨戬正在院中逗着一只小黑狗。
那小黑狗见了她，摇着尾巴跑过来在她脚边蹭了又蹭。
“这是哮天犬？”嫦娥瞧着脚边的这只小不点，虽然它和哮天犬的真身相去甚远。
“娘子果然聪慧。”杨戬笑道。
“你怎么把它找来了？”嫦娥想着此番出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见你不怎么认路，故而把它召来。且若是把他放在外间，我放在天上那幻形没准会穿帮，毕竟它与我待了这么些年岁，对我很是熟悉。”杨戬说道，“这样养只小狗，也不打眼，正好可以看家。”
“哮天犬，你可记住在这凡间可是轻易不能露出人形的。”老君从自己的屋子悠悠走了出来，瞥了杨戬一眼，“二郎真君是嫌我不够累吗？”
“有劳老君了，我今日去找哮天犬的时候见集市上有栗子就买了些，待会让嫦娥给您做栗子糕吃。”杨戬说着一指放在墙角的篮子。
“这还差不多。”太上老君用拂尘一指哮天犬，“且随我来，给你加个禁制，莫要随意被人看了真身去。”
哮天犬屁颠屁颠跟了过去，杨戬则拎了那篮子栗子，一个个剥了起来。
·····
·····
张家那边挑了个好日子，让杨戬给家里两个小辈开了蒙，在外院辟了个小学堂，杨戬每日早上和下午都会去授课。如此过了个十来天，把这家人的情况摸了个大概。而嫦娥每日都会带了哮天犬出门去那河边浣衣，或是去市场采买，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总算遇上了王母的转世王牡姑娘，她做出一副偶遇的样子，偶遇几次之后，一来二去虽然与那姑娘虽然不能推心置腹，但是起码也混了个眼熟。夫妻二人将自己了解到的情报交流一番之后，发现这张家还有一个儿子，这儿子是婢女所生的庶子，故而在这张家排不上号，也就十五六岁年纪，姓张，名柏忍，因未曾加冠，尚未取字。
“想来这位张柏忍便是娘娘下届历劫这一世的姻缘了，若是命格不改，应是这张家独子才是。”嫦娥看了看桌对面的老君，征询到。
“却是如此，娘娘下界之后的境遇，与命格上出入甚多。”老君点点头。
“先时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为何娘娘说是下界历劫，这命格却不见什么波澜，想来诸位恐怕早已知晓这一次娘娘下界必定会遇到不妥之处吧！”杨戬把玩着扇子，漫不经心说道。
“正是如此，不过那时真君你新婚燕尔，不便打扰，所以我们想着若是有什么不妥，再找真君就是。”老君笑道。
杨戬有些郁结，也不知这些神仙们将他都当什么了，难不成他杨戬就是个专门收拾烂摊子的？若是早些知道这消息，他定然在昆仑天外天和嫦娥多厮守些时日，如今在这凡间老君的结界里，真是······
“夫君虽然在张家教书，但是终归是进不了内院，我好歹会织布，也会些针线，也不知能不能混进去，我听得和那王姑娘一同来浣衣的婆子说，张家最近正在找绣娘。”嫦娥道。
“晓得了，明日我去问问便是。”杨戬也听到些风声，这张家似乎是要给家中的独女攒嫁妆。
苏州富户颇多，商户间也就有了攀比之心，坊间常有斗富不说，女儿们抬嫁妆之时正是炫富良机，各家又怎么会错过。而苏州一带多值桑养蚕，产华美绸缎织锦和绣品，嫁女之时各家陪嫁精妙的绣品和绸缎是要摆出来示人的，故而富户们对此十分重视，往往女儿年幼时就开始各处搜罗绣娘和织女。这张家不算是巨富，是不敢和巨富之家相比的，但是对此事也还算看重，如今张家独女已是将要及笄，也该将这些东西筹备起来了，现正四处搜罗绣娘织女。
次日杨戬与张家管家说起自家娘子针线尚可，自家老父亲身体不好，若是张府不弃可否让娘子也进府做些活补贴家用，这张家管家倒也没一口答应下来，只说先要看看杨家娘子手艺如何再做定论，杨戬面上恭敬应了，心中十分鄙夷这质疑嫦娥手艺的管家真是不识货。次日嫦娥进了张府，直直进了这四进院子最里面的院落，按着管这绣活的嬷嬷的要求绣了个并蒂莲，那老嬷嬷见她手脚麻利，针脚齐整，也就点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六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