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2》推之介

42、心字香（下）

　　邢州，陈府
　　秦翊在暖暖的太阳下睡得天翻地覆，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昔。自从那日陈秋言带她来晒过太阳后，秦翊便爱上了在烈日骄阳下谁懒觉的习惯。下人们请示陈秋言，陈秋言只是宠溺的笑了笑，说一声随她去吧。于是，每日太阳升起之后便有仆人蹑手蹑脚地把秦翊搬到外面的草坪上晒太阳。当然这种事情，一般来说，都是陈秋言亲自办，只在极其忙碌的时候才会假手于他人。
　　“翊儿。”某人将秦翊拥在怀里，轻唤。
　　秦翊极其困倦地睁开眼，睡眼惺忪，见是陈秋言回来了。便头也不抬，只是下意识地往陈秋言的怀里拱了拱。偏偏八个月的身孕，让秦翊的肚子颇有成效，怎么躺怎么不舒服，总有一个小圆球堵在那里。秦翊气急败坏的挣开眼，瞅了一眼陈秋言。
　　“翊儿可总算看了我一眼，不容易啊。”陈秋言装的可怜兮兮的，只有秦翊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索性退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去不理睬陈秋言。
　　陈秋言包容的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把秦翊再抱了回来，张开双臂，慢慢地圈住了秦翊，还有她肚子上的大圆球。曾听母亲说过怀孕的女人最大，脾气最坏，唉，就让着这女人一点吧。陈秋言自顾自地想到。其实他没有一天不在让着她的。
　　“秋言……”秦翊喃喃道。
　　陈秋言把头靠在秦翊耳边，“我在这呢。”
　　“秋言……”秦翊还是不说话，只是喃喃地叫着，声音又丝丝的颤抖。
　　陈秋言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俯下身来，只见秦翊的脸色苍白，脸上满满的冷汗，显然是隐忍以久了。陈秋言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冲着园子外面的下人大喊道，“快点，快点去请晋大夫。”
　　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把秦翊抱回房间，安放住，“翊儿，告诉秋言，你那里不舒服。”
　　“痛，翊儿，好痛。”秦翊已然神志不清，无意识地说道。
　　“翊儿，秋言抱着你，就不疼了。乖。”陈秋言轻声哄道，心中却是指不住地恐惧，若是没有了翊儿……他不敢想象，只是一个劲地安慰自己，翊儿还有五年的寿命，她有那么深厚的内功，一定会没事的。

　　不一会儿，晋文山边匆匆赶到。坐在床边，伸出手指，搭在秦翊右手腕侧。
　　“咝？”他倒吸一口冷气，眼睑掀起，诧异地扬眸瞥了秦翊一眼。 “怎么样？”陈秋言低沉探询。
　　晋文山摇了摇头，“陈公子老夫现下只问你一句，你是要保大人呢，还是要保孩子。”
　　“你什么意思？”陈秋言厉声冷喝。
　　“夫人体虚气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既然如此，”陈秋言声音一沉，咬了咬牙，说道，“晋大夫，请你拿掉那个孩子。”
　　“不！”躺在床上，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秦翊大叫道，“绝对不允许你动我的孩子。”
　　“翊儿！”陈秋言满脸的心痛，“你比孩子对我来说更重要……” 秦翊捂着嘴，呜咽抽啜，“你知道么？这几个月来，他与我同吃同睡，我能感觉的到他，很可爱的一个宝宝。你要杀死他，我做不到。”
　　“别哭……”陈秋言忍住伤痛抱住我，转身向晋文山问道，“晋大夫可还有别的法子？”
　　“有是有，只不过，陈夫人这身子不一定熬得过来呀，就算熬过来了，恐怕也会折寿的。”
　　“是什么办法？”秦翊出言问道。
　　“惟今之际，只有催生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我不同意。”陈秋言一言否定，“太危险了。”
　　秦翊紧紧地拉住陈秋言的衣角，“秋言，翊儿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与其每天都这么痛苦，不如和秋言还有宝宝开开心心地活一段时光。翊儿，真的很想留住这个宝宝。”
　　陈秋言犹豫了一下，问道，“晋大夫，可有良方？”
　　晋文山点了点头，“若夫人生产的时候，陈公子在一旁缓缓得注入内力，老夫有六层胜算。只不过男子入产房……”
　　陈秋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如此说来，我可以为翊儿续内力？”
　　晋文山摇了摇头，“只能一时急用，不是长久之计。夫人身上的内力与陈公子的不同，所以不能久续。”
　　陈秋言闻言，脸色一下便垮了下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晋文山黯然。
　　秦翊扯了扯陈秋言的袖子，“秋言，不要强求，翊儿觉得这样就很好。算起来，以后我们还有好多时日可以捉蝴蝶，晒太阳，翊儿已经很满足了。”
　　“晋大夫，翊儿她什么时候……”
　　“就这一两天吧，越慢对夫人越为不利。”
　　“好。”

作者有话说

　　下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