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ABO：镛大爱情故事》靥二

21、巧遇老司机

　　在路上林平之就没忍住，问令狐冲：“他们说你心脏不好？真的么？”
　　令狐冲生硬地说：“跟你没关系。”
　　林平之一怔，就不吱声了，虽然沉默不语，可是胸口那里好像梗了好大的一团。令狐冲从没这么不客气、这么生硬地跟他说话。他说病好之后就再也不管了，大概也是真的、迟早说到做到。
　　这么想着，越发头晕眼花。他用左手扶着自行车后座的尾部，车子被骑得飞快，总感觉下一刻就会飞出去了。他想贴近令狐冲，又不敢靠得太近。
　　直到令狐冲自己反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右胳膊，不由分手地拽过来，让那手环住自己的腰。嘴里语气依旧硬邦邦地，说：“扶稳了！省得把你甩出去。”语气里有一些威胁，是生怕林平之缩回自己的手。
　　但林平之乖乖地把手圈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子也贴近了。最后靠过来的是他的头，忽然就碰触到了自己的后背。
　　先是一阵惊喜，乱七八糟地想着他终于靠近我了？他终于同意了？他终于肯接受我了？然后忽然想明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都颤抖起来：“平之？林平之？你没事吧？你是不是晕了？你清醒清醒，马上就到校医院了啊！”
　　林平之似乎轻轻地“嗯”了一声。车子骑得太快，耳边都是风声，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出了声。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使出浑身力气，一口气骑到了校医院，一边停了车子一边架着林平之，看他垂着眼帘，好像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赶紧进医院挂了急诊。急诊室里却只有程灵素一个医学院在读博士生。令狐冲平常需要定期检查身体，倒是认识她，她给林平之检查的时候追着一个劲儿地问：“师姐，他到底什么病？普通感冒？感冒能这么严重？”
　　程灵素说：“你懂什么，感冒还能死人呢。”令狐冲顿时吓一跳，说：“啊？这么可怕！”
　　程灵素白他一眼：“那当然了，感冒是人类头号杀手，你不知道么？你们啊，一点常识都没有。”她给林平之听了心肺气管，又开了验血的单子。令狐冲半扶半抱的，带着林平之跑前跑后，血验完回来，程灵素看一眼就皱起了眉头，问令狐冲：“你们俩是普通同学？还是情侣？”
　　林平之有气无力地在令狐冲身上靠着，听到问话，就想躲开，被令狐冲一把搂回来，说：“都差不多。”
　　程灵素瞥他们一眼，说：“情侣的话，你们都已经成年了，Alpha对自己的Omega是有法律责任的。一个成年人，不应该营养不良到这种地步。他贫血，建议感冒痊愈之后做全面的身体检查，还要测试各项微量元素。”
　　林平之小声说：“我们不是情侣，他不用为我负责任。”
　　程灵素看看他，说：“这不关我事。你作为成年人，也应该学会为自己负责。”
　　林平之便不说话了，轻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程灵素很快开完药单子，交给令狐冲，说：“先带他去隔壁输液室等着输液吧。”
　　输液室里人还不少。令狐冲给找了个安静角落让他坐着，就去刷卡开药，用个塑料盆子装了一大堆药回来找到护士配好。看林平之眼巴巴地望着针头，嘴唇都白了，猜想他是害怕，就搂过他的脖子，用手捂住他眼睛，轻声告诉他：“看不见就没那么怕了。”
　　小护士看着，“噗”地一笑。她拉过林平之的手，三下五除二扎了输液针，动作熟极而流。林平之是病到这个地步，哪哪儿都痛，皮肉上这点疼痛也觉得难捱，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幸好是被令狐冲搂住了。
　　小护士调了调输液器流速，没忍住，对令狐冲说：“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哈。”就登登登地走了。令狐冲让她一说，再厚的颜也不由得红了红，低头看林平之，见他有气无力地依偎在自己腰腹间，并没有避开的意思。
　　好像活了二十岁从没有这样开心过。
　　轻轻摇晃着他，问：“你渴不渴？我去买水给你喝？”
　　林平之慢慢地把脸从他腰腹间移开，低垂着头，小声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感觉就像好不容易刚吃到块糖又被人打了一拳。再高兴都是假的。
　　忍着气，说：“我再陪你一会儿，免得有事没人管。”理智回笼，语气也恢复了之前那种冷冷的腔调。林平之呆了呆，半晌问：“你之前说，因为我病了，你看不下去……等我病好，你就不会再来缠着我，你会远远躲开再也不出现，是不是真的？”
　　令狐冲气得要死，用手胡乱抹一把脸，恨恨地说：“是，是真的，你是有多怕看见我啊？不想见我我走还不行么？”说着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林平之憔悴的面容，怎么样都还是做不到一走了之，只好继续放狠话：“说好了等你病好，那就等你病好，我保证，多一分钟都不会留！”
　　林平之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然而下一秒他就毫无预兆，把手背上正在输液的针头，猛地拔了出来。被稀释的血液一下子喷溅而出，令狐冲吓得脱口叫出声：“你他妈疯啦？”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手忙脚乱的按住伤口，放声大叫：“大夫，大夫！快来人啊！”
　　幸好这里是医院的输液室，护士和大夫马上就都来了，程灵素难免又要冷言冷语教育几句，小护士也十分不满。乱了好一阵，处理好伤口，又重新扎了针。程灵素最后说了句“你们好歹也是学生，再在医院胡闹，我就找你们院系领导把你们领回去！”就走了。令狐冲气得够呛，又心疼得不行，她们一走，就忍不住对林平之发脾气：“你干嘛要这样呢？你就这么讨厌我？我陪你来医院都是错的是吗？”
　　倒是旁边病友看不下去了，对令狐冲说：“小兄弟，你还是稍安勿躁吧，你也不想想，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他病好你就走，他还能愿意病好吗？”
　　令狐冲顿时怔住，他怎么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呢？
　　病友又说林平之：“你这孩子也是太能作妖了，喜欢他就大大方方承认嘛，这么大人了，能互相喜欢那是缘分！哎，多少人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你们俩能找着多幸运啊！你老这么瞎折腾，不伤他心吗？他难受你自己不心疼吗？差不多就得了！”
　　令狐冲和林平之都老老实实地听着，半晌都说不出话。好不容易令狐冲磨磨蹭蹭地凑近了，握住林平之刚刚受伤的手，小声说：“不管你要不要，反正我缠你缠定了。”
　　林平之红着眼眶，勉强笑一笑，就被眼圈的疼痛逼得只能一头扎进他怀里。
　　这身子满满登登的抱在怀里，到此刻才是真的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两个人依偎着甜蜜了一阵，令狐冲突然想起来，问这病友：“大哥，谢谢你。不知道大哥你贵姓？”
　　病友露出了谜之微笑，说：“老夫免贵姓段，段正淳是也。”
　　可惜令狐冲那时候孤陋寡闻，段正淳的大名他一点都没听说过。很久之后夏雪宜不得不跟给学校捐款的金主们打交道，拉着令狐冲去给他挡酒陪客的时候，令狐冲才恍然发现眼前被夏雪宜形容成“皮笑肉不笑的老淫棍”的人就是段正淳。
　　不过眼下令狐冲只能傻兮兮地笑，伸手跟他握了握，满怀感激。这一天他就陪着林平之泡在医院里，东忙忙西忙忙，顺便也帮着段正淳做点随手能帮忙的事。
　　到了下午，令狐冲给林平之买了点清粥小菜的外卖，正在吃，从输液室的窗子看见外面那条窄窄的小马路上无声无息地飘过来一辆豪车。那豪车仙气逼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数以百万计的钞票气息。令狐冲像一切男孩子一样喜欢这些贵重机器，就忍不住站起身踮着脚看，只见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放了一中年美妇和一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年出来。没多久，那一大一小两位贵宾就走进了输液室，美少年像小鸟一样飞扑进段正淳怀里，说：“老爸，你病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看，我和妈妈一起来接你回家啦！”
　　段正淳搂着美少年苦笑：“老爸想回味回味当年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嘛，这两天吃食堂，住宿舍，挺轻松的，就是一高兴，晚上睡觉忘了关窗户，结果就……”说着看着那美妇人讪讪的乐，对儿子说：“你来接老爸就行了，干嘛还害你妈跑一趟。”说着，擎着正在输液的手，站起身对那美妇人一脸赔笑：“太太辛苦啦，你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本来说好了照顾我家凤凰儿一辈子，结果到底还是劳烦你惦着我。”
　　美妇人说话却是冷冷的：“段总平日里体壮如牛，忽然听说病了，实在难以置信，免不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流窝能把我们段总都淘澄空。”段正淳忙说：“太太开玩笑啦！不是什么风流窝，是风窝，那宿舍楼正好在风口上，校长安排那么个地方给我，就是为了给凤凰儿出口气，专为了整我呢！”说着，咳嗽了两声，把扎着输液针管的手背伸给夫人看，说：“你看看，这才离开你几天？马上就成这德行了，唉唉，年纪越大，越不长俊，这两天嘴里发苦，梦里都惦着凤凰儿亲手做的烤松茸、鸡枞粥。”
　　他儿子甜甜地说：“爸爸，妈妈给你做鸡枞粥了，她偷偷做的，以为我不知道呢！”段正淳忙说：“那太好了，太好了！走走走，咱们这就回家喝粥。”说着就要走，好像连手上的输液针管都忘了，一走一扯，段正淳“哎哟”一声，抬手给夫人看看，哭丧着脸，说：“疼得很！”
　　段夫人黑着脸，啐道：“你就是吃定了我！”正要让儿子揿那警铃，令狐冲说：“不用摁了，是坏的！我去叫吧！”
　　他去叫了护士回来，段正淳一家人都对他说谢谢。段正淳更是指着令狐冲和林平之给自己的儿子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什么人家两个都是学霸啦，儿子你将来要以哥哥们做榜样啦，段家的产业就靠你了啊之类的。他儿子段誉真就对他俩肃然起敬，脆生生地说：“两位哥哥真了不起，将来我也要以你们做榜样，凭自己的本事考进镛大，将来还要做博士！”
　　令狐冲咧开嘴，勉强算是露了个笑，皱皱巴巴地说：“我都没想过读博士……”
　　段家一家三口啰嗦完走人，小护士在旁边收拾输液的东西。令狐冲好奇，问他：“那个段总，也是感冒吗？我看他好像挺精神的啊。”
　　小护士瞥了他一眼，干脆利索地说：“什么病都没有，自己饿了好几天没吃饭，输的是葡萄糖。”
　　令狐冲张大嘴，瞬间敬佩得五体投地，看看林平之，见他睁着一双漂亮眼睛不明所以，本想跟他聊聊段正淳的，话到嘴边吞了回去，心想，这回绝对是老天爷帮忙，专门派了个老手指点我来着，幸好平之单纯什么都不懂，这些话绝对不能跟他说，说了以后再用这招可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