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黑色の微笑》目谷

76、第七十四章 两番心

　　厨房里传来阵阵锅碗瓢盆的声音，干练清脆，似乎那个正在动作的人很是习惯于这样了。
　　露宓坐在沙发上，也没有真的像不二所说的那样随意，反而有些局促，这样的局促，让她觉得有些怪。
　　在出了山以后，才知道其他的人为了找他们也四散开了，可是毕竟在底下困了太久，不二还是决定先把露宓送回家，其他的事情由白婳瑜揽了下来。
　　可是一直送到门口，才发现露宓的家人都出去了，想来是以前总是天黑才会回来，这一次也被这么认为了吧。而露宓自己也没有带钥匙，不二最后决定带露宓先到他那里歇一歇。于是告诉计程车司机师傅，调转车头，向自己家的方向回去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不二在厨房里面忙活，而露宓则在方厅里面局促了起来。
　　“露宓，可以吃饭了。”不二笑盈盈地看着露宓，站在餐桌的旁边，还穿着围裙，看起来并不娘，反而让露宓觉得他的样子很是伟岸……这样的词刚出现在露宓的脑海里，就被露宓的一阵恶心给压了下去。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呢？
　　露宓安静地走到餐桌旁边，却听见不二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这一下坐也不是，退也不是，又尴尬了起来。
　　不二又加深了一下笑意，然后转身走到了电话旁边。
　　“你好，这里是不二家，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二学长……我姐在你那儿吗？”话筒那边，竟然是龙马的声音，这一下子，让不二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的。”露宓在这边却听不到对方的话语，只能竖起耳朵静心聆听，好像不这样就没有办法不尴尬一样。
　　“那学长家在哪儿……我也去。”这一下子，又把不二惊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他描述了自己的住址，才放下电话。
　　一转头，就看到露宓眼睛里面满是疑惑。
　　不二努了努力，把自己变形了的微笑规整，然后告诉露宓，说龙马会来。
　　原来等到龙马被送出了山，回到家，才发现家里面完全没有一个人，打电话给南次郎才知道他们见自己跟露宓出去游玩也不甘心，一样去玩了，因为山崩被困在山上，要等一两天才能回来……应该感谢的是南次郎用的是MTLL的一款特别版手机，信号强到方便海上海员使用，所以在山上还能有信号。
　　又打给露宓，却觉得自己的口袋震动，一看不正是露宓的手机。无奈之下，想到露宓后面一直是跟不二在一起的，就打电话给不二，手机没有接通——在山里撞坏了，就打了座机——还好手机里面都有存上号码，没想到这一会真的接通了，无处可去的龙马只好跟着露宓一起了。
　　知道龙马也会过来，露宓心底里面涌上来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来，有点怪怪的。

　　“这是你做的？”坐在另外的一个位置上，龙马有些惊讶，没有戴帽子的情况下所有表情一览无遗。
　　不二点头的同时也带着迷茫。
　　“是口味不好吗？做完的时间有点长，是不是都凉了？”
　　龙马还是惊讶的表情，但是却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似乎没有被影响到依旧在食用美味中的露宓，轻轻叹了口气。
　　认命吧。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搭着来的，也许这两个人就是搭着来的吧。
　　可是，一颗心为什么那么痛，痛到喘不上气来。
　　“很好吃。”龙马的这三个字，除了表达这餐食物确实的美味以外，还有一种“我退出”的含义……人啊，总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也许这样，他才能真的退出，真的放弃吧。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为了缓解疼痛，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不是，父亲常年在美国工作，母亲今天正好出外参加同学聚会，姐姐工作加班还没有回来，弟弟……住校。”说道弟弟的时候，不二停了一下，却看到露宓也暂停了动作，轻抬眼睑，向上看了他一眼，他的微笑又扩大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跟姐姐说让她晚一点再回来呢。
　　“弟弟……是那个不要胳膊的家伙？”因为尝试过不二裕太的那个招式，所以龙马对于那种自杀式网球的使用者还是有些印象。
　　“他现在已经放弃那招了。”虽然有时还是会使用一下下，但是利害关系面前，他还是知道该怎么抉择的。
　　“这是什么？”突然，露宓开口，指着一边菜里的某一样东西问道。
　　“这是……”不二尽责地回答，虽然跟龙马一样，并不觉得她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却也没有疑问，更没有不耐，好像自己本就应该解答她的全部问题似的。
　　龙马只狐疑地看了露宓一眼，便低下了头，唇角的一抹弧度，下沉的弧度。说不出的苦涩，隐忍成殇。
　　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想起另外一个人——也许跟他比起来，自己还算幸运吧。

　　“迹部景吾！”陡然的一声怒喝，想来是向日从来没有料想到忍足会这样一声，心脏只剩下怦怦的跳动，好像心脏病人。
　　众人的视线都移向忍足，又在忍足难得的冷冽目光中转向了迹部……
　　也难怪忍足会这样不淡定了。
　　自从迹部回来，他给自己设立的训练内容就让他们都吓了一大跳，那样的训练方式根本就是在透支自己，这也只是在这边的网球训练罢了，同样都是富家子弟，他们这些小公子都需要回家以后学习很多，更何况迹部这样的。难以想象，数个月来他又是怎么样坚持下来的。
　　迹部木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微微的风在吹拂着他的发丝，一张妩媚的脸庞却没有半点成活的灵气，死寂如兵马俑的表情。
　　“你还没有出院！”忍足快步走到他面前，硬生生地扯下他手中的网球拍，声音里是充盈的怒气。
　　“我已经出院了。”他仿佛只是陈述，便要去拿球拍，可是忍足一个避身又躲了过去。
　　这些日子，他凌晨完成学业，白天拼命地训练，傍晚坚持着完成迹部家长交代下来的任务，然后就是酗酒，整夜的酗酒，只有醉到了极致才会稍稍闭一会儿眼睛，然后又是一天——身体，早已经吃不消了。
　　忍足无奈也隐忍地看着他。
　　“闹够了没有？！”忍足不知道现在的迹部到底在干什么。自杀吗？
　　迹部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便绕过了他走向自己休息的区域——那里，还有备用的球拍。
　　忍足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极度隐忍地皱了皱眉，然后放松了面部，无言地走到迹部面前，递给他手中的球拍，转身去训练去了。
　　死一样的寂静，然后又是训练的球拍与球的撞击声音，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越前龙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越前？”因为这个姓氏，因为这个跟她一样的姓氏，迹部就觉得自己的心抽搐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胜你。”好像是执拗，也能说是偏执，龙马总觉得该证明自己不是最惨的一个。
　　迹部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讽刺地笑了。
　　“你觉得你会赢吗？”
　　“会。”这一声，依旧坚定。
　　忍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蹙，但还是保持了沉默，又把视线转到了依旧站在训练场入口的龙马，只剩唏嘘。
　　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眼前的这个人像是发疯了一样出现在所有的网球场，不管是室外的还是室内的，不论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基本上看见一个相对不错的就要跟人家打上一场——也许，该称作放纵。
　　低下头，只得放任那个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人继续糟践下去，他也知道，这场比赛是注定必须要有的，他没有能力阻止。
　　他能做的，只是帮他们清出一块场地，也阻隔了所有的围观，甚至包括他自己也阻隔了，整个场地只剩下迹部景吾和越前龙马双双对峙。这场比赛，容不得他们插手。
　　淅沥沥的雨伴着节奏缓缓落下，渐渐加重了力量，加密了雨帘，加粗了雨滴，加快了步伐，从烟雨楼台的温柔化成了疯狂复仇的瓢泼，似乎是要洗尽所有的沉痛，洗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