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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意外之外 ...

  •   “证据10……”王士琪律师抬头看了一眼方泉,然后继续,“手写声明书一份,原件……”她再次抬起眼睛望向方泉,然后再继续,“证明目的是……”

      “喂,那个什么,魏世朗是吧,不要跟其他两个人说话了,”身后的易钟明忍不住插了句嘴,“就算要说你也控制一下音量好吗?现在姑且还在质证,你们仨的音量都快盖过你们的律师了!”

      三个原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可没过一会,他们又开始在那里嘀嘀咕咕起来。不止是他们,两个被告似乎也有些乏了,尤其那个王雄鹰律师,简直是哈欠连天。

      不需要任何别的理由,不需要推卸任何责任,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的错……不敢直视王士琪律师的眼睛,方泉假装自己盯着屏幕,手像小鸡啄米般在键盘上戳。

      自开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原告这边还没提交完证据。证据多确实是一方面,但方泉自身才是问题真正的关键——由于不清楚当事人之间的关系,每次方泉遇到人名之类的内容时脑子就要多反应几秒钟,这样一来手上的打字工作自然就会迟缓,而当手的动作变慢后,大脑的运转速度也会跟着降下来,如此反复,恶性循环,方泉打字的速度越来越慢,就算是一般性的内容他也记录得有些吃力了。

      “……证明案外人简同盛已放弃继承权……唉……”易钟明毫不掩饰地长叹了口气,“方泉啊方泉,你是属鱼的么?记忆力难道只有七秒?总不能让我把当事人的每句话都替你复述一遍吧?你要这样下去这庭得开到什么时候啊!”

      “……”

      听不懂,打字慢,现在连当事人刚说的话都记不住了……别说易钟明了,连方泉自己都想叹气。头如同针扎般疼痛,手指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胸口如同压着石头般喘不过气——方泉从未觉得坐书记员这个位置会如此煎熬,如果可以的话,他下一秒就想扔下这一法庭的人冲出去大吼大叫然后再也不用回来。

      但悲哀的是,这种做法显然是不“可以”的。

      而更加悲哀的是,现在整个庭审程序还没有走完一半。

      “原告这边没有别的证据提交了是吧?唉,”身后的易钟明叹的这是第几口气,方泉已经懒得数了,“行吧,交被告质证吧!”

      被告律师王雄鹰从方泉手中接过那沓厚厚的证据,随意地翻了一下,和被告本人聊了两句,然后对易钟明说道:“我们对于证据的真实性、关联系和证明目的都没有异//议。”

      “啥?”这次依旧是情绪有些激动的原告3,“你连看都没好好看一下就没有异//议?!”

      “就是啊,”原告1那个男的也开腔了,“我们这边好多证据都是能够推///翻你刚才说的话的,你就这么随便地认了,总觉得很可疑呢!”

      “哎呦,瞧你们说的!真要我反驳你们这些证据基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但考虑到书记员小弟弟好像有些……算了,我就不说了~~总之我这就是照顾一下书记员小弟弟啦!”

      “!!!”方泉羞愧地缩起身子,试图把整个人藏到电脑屏幕后面——作为整个法庭里最不需要存在感的人,现在的自己竟然会如此显著地影响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万一因为被告律师为了照顾自己的记录水平没有发表质证意见影响最后的判//决结果,那岂不是……

      “来,方泉,写所有证据原件均退回原告,复印件留存案卷。”亲自查看完原告方的证据,易钟明转向被告,“那么现在该被告你们……”

      “质证吗?抱歉了易法官,我们估计得先申请司法鉴定了。”被告颜仪理一脸淡然地说道。

      ???

      “啥?!”

      “既然原告他们一直说这是他们董家祖传的圣贤杯,”不顾多少有些惊愕的众人,被告继续说道,“那么鉴定一下这个杯子的年代不就行了?”

      沉默。

      “那啥……”易钟明最先反应过来,“需要告知一下你们,如果申请司法鉴定的话,那么就由你们来承担鉴定费用了。”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

      “那么原告你们是什么意见?”

      “倒也无妨,”和其他几名原告商量过后,原告1说道,“该是我们的总会是我们的,我们不介意多花点时间。”

      易钟明点点头,落下法槌:“那么今天就此休庭,庭后摇号决定司法鉴定机构。”

      这就结束……了?!

      解脱来得过于突然,导致方泉有些恍惚,直到所有当事人、代//理人签完字,他还觉得自己飘忽忽的。收拾完东西,他乐滋滋地跑向留下来协助他的易钟明:“今天的庭还真是……不觉得被告那边应该早点提出司法鉴定申请么?真有浪费司法资源的嫌疑啊哈哈!”

      “哼。”

      易钟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法庭。方泉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如梦初醒,闭上嘴默默地跟了上去。

      这记性……自己果然是属鱼的……

      要不是被告提出司法鉴定申请,那么不难想象,今天这个庭自己必然是撑不下来的。当最基础的、唯一值得称道的“速录”变成“慢录”,自己还有什么脸面、什么立场来谈留下来的事情呢?

      “小易,你们那边的庭也结束了?挺快的呢!”萍姐从楼梯上走下来,手上拿着公文包。

      “没有你和郑法官快啦——说来我们今天的当事人要做司法鉴定,在那边等着呢,你去跟他办一下手续。”

      “这会儿么?恐怕时间有点紧啊……”萍姐露出为难的表情,“我马上得去院里培训,正好庭长和郑法官也要去院里,得跟她们一起走,她们都已经在车上了,所以……”

      “这样啊,那我过去……”

      “还是我去跟他们说明吧!毕竟具体负责这些事都是我的。”萍姐微微一笑,“对了,小易,你不是说你有一个案子要上诉么?今天正好周三,我就顺带帮你把卷子捎到院里去呗!”

      “啊,糟了!!!”

      听到上诉案//件的事,方泉一声惊呼。易钟明则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般,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向萍姐:“如你所见,我们还没把卷子清出来。”

      “那就只能等下周了……你们可一定要注意时限,别超过了啊!”萍姐拍拍易钟明的胳膊,然后径直快步走向等在法庭外的几位当事人。而方泉则一声不吭地跟着易钟明回到了楼上办公室。

      “那啥……对不起……”一回到办公室,方泉就鼓足勇气道歉,“关于要上诉的案子……还有今天的庭……”

      易钟明没有搭理他,而是在方泉的桌子上翻找着:“要上诉的案子在哪?拿过来。”

      “啊,在这里……”

      “恩,好。”

      拿起案卷,易钟明坐回自己的位置,拿下夹子,他掀开覆盖在外面的牛皮纸,查看里面的材料。

      “那个……这卷子我来清就好,不用你——好吧……”

      修长的手指在纸张之间飞舞,时而调整材料的顺序,时而拿起笔补上相关信息,时而又在白纸上粘贴证据——这样的境界方泉根本不可能达到,所以这里还是交给易钟明算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帮我清理……”方泉干脆就站在了易钟明的身边,以便欣赏他清理案卷的姿态,“真不愧是当了三年书记员的易……大//法官,如果以这样的手速,卷子很快就能清完了呢哈哈哈……”

      易钟明不搭腔,他用视线估摸了下整本卷宗的厚度,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将证据拈了出来放到一旁。

      “如果我有这个速度,那么别说这个上诉的案子了,柜子里的那些卷子我也早就搞定了——三年的书记员工作经验真不是盖的呢嘿嘿……”

      易钟明目不斜视,将开庭排期表移到开庭笔录的前面。

      “所谓熟能生巧嘛,如果让我专心地清上几个月的卷子,大概也能做到你这种程度……不过这也不太可能,毕竟我每天开庭、写传票、接电话、联系当事人、校对文书就已经够忙了,偶尔还要帮庭长和郑法官她们做点事,基本上都没有时间来清卷子——要真的都能全部做完,那简直就是超人了!”

      易钟明哗哗翻到卷宗的后面,在查看了最后那个当事人的签收日期后,在电脑中的卷宗封面模板中输入了结案日期。

      “我知道肯定有人能办得到啦,比如说易大//法官您~~”难以忍受一直被无视的状态,方泉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但我是凡人,不可能一开始就能做得这么好的!一入职就让我承担起书记员的全部工作,做不完、做不好都是很正常的不是么?!”

      易钟明站起身来,但他仍然没有看方泉,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了打印卷宗封面专用的牛皮纸,塞进打印机。

      “就说刚才开庭的事吧,我来了这么久,也没有一台专用的电脑,每次需要用电脑的时候就只能四处打游击,不方便通过打开庭笔录的开头来熟悉案情;再说啊,我可是第一次开原告有这么多人的庭,多少会有点不适应啦;所以今天这件事跟我自身速录员的能力没有关系,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个意外事故,是一系列客观原因造成的!而且从结果上来看,这个庭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被告的律师也已经在庭上嘲讽过我了,我也算是受到报应了——总之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你就别因为这种事情生我的气了……”

      易钟明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目录和备考表,分别放到新清出来的证据卷中。

      “我知道,不仅是这个事,你还因为很多事情生气,比如这个上诉的案子,比如我前几天忘了联系原告来拿判圌决,比如那一柜子的卷子——但这凡事都要讲个因果关系的,出现这些问题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吵死人了啊!”易钟明啪地用夹子夹住清理完毕的案卷,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开庭的事我说你了吗?上诉案卷的事我说你了吗?你一个人在那里自我开脱个什么劲啊?!想听实话吗?那我告诉你:没错,出现这些问题,都是你一个人的错!就你这个能力,就你这个态度,别说书记员了,基本上就告别所有种类的办公室工作了!让你去当法警可能还合适点,但看你这个样子,估计连法警都当不好吧!!”

      哈,易钟明啊易钟明,你可终于说出口了……对别的方面方泉可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易钟明的直白一直颇为让他欣赏。

      痛快!

      痛快!!!

      “好,易钟明,既然你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身体中的血全冲向脑门,方泉的嘴彻底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像你这种冷酷无情缺乏耐心的变圌态才不适合做法官呢!你多做一天法官就会让这个世界多遭受一天你那恶心的同性恋思想污——呃!!!”

      还没等方泉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就被易钟明牢牢地钳住,接下来他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柜子,股间被易钟明的右腿抵住。

      “放……手……”方泉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抓//住易钟明的手腕,无奈大脑缺氧,手根本使不上力,再加上他本来也不是身材魁梧的易钟明的对手,求生的努力怎么看都只是垂死的挣扎。

      ……看来前几次易钟明敲他脑袋确实是控制了力道,因为失控状态下的他,真是会弄死人的。

      “呵,我就说你那天怎么签个字签那么久,”易钟明歪起嘴狡黠一笑,“原来是某人说了些多余的话啊。”

      “变///态……不要……过来……啊……”

      “变///态?他肯定不会说我是变///态吧?看上去你这边似乎有些理解上的偏差呢……”

      “救……别……别过来……”

      “哎呦,这儿好像变兴奋了呢?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兴奋真是了不起呢!”易钟明的右腿恶作剧似的顶了顶,“难道说我们也是同类?”

      “!!!”

      被易钟明这么一提醒,方泉自己也注意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因为缺氧所以兴奋了……么?

      心跳得飞快,背后冷汗直冒,胸腔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充满。

      “喂喂喂,你到底什么情况啊?先是没来由地说我是同性恋,然后又自顾自地嗨起——这是在邀请我么?这是在邀请我吧!”感觉易钟明越贴越近,方泉吓得闭上了眼睛,但对方那火热的鼻息扑在脸上,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说来升上助理审判员以后我每天简直忙得不可开交,下班后连找地方排解的时间都没有……”

      难道说接下来要……?

      “不……不要……”

      呼吸愈发困难,眼前一片漆黑,舌头微吐,唾液沿着嘴角流出,意识正在不断飘离,唯有那个部位在拼命地渴求着。

      好吧,如果接下来真的要发生什么,那也是身不由己了。

      认命吧……

      “喂,前几天你问我的问题你还记得吗?”易钟明在方泉的耳边低语,这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关于法官这个职业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的问题。”

      “?!”

      稍稍睁开眼睛,方泉不明白易钟明现在提起这件事的意义。

      “那我现在就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法官对我来说是一份可以为我带来稳定收入,不至于让我饿死的工作;而且我啊,小时候最想当的是老师,现在这个工作的性质和老师也差不多:试想,作为受过专业法学教育的人,坐在法庭之上,听双方的当事人阐述各自的事实,听他们对于这件事或者相关法律的看法,然后以一纸置身事外的专业的判圌决告诉这些对法律一知半解或者根本不了解的人真正依照法律该怎么处理,如果可以的话最后再欣赏一下他们的表情,这样的过程非常让人愉悦呢——虽然不是老师,却也干着教化的工作,这种活谁都讨厌不起来吧?”

      感觉易钟明掐着自己脖子的力道稍微小了点,方泉大口地吸气。意识虽然有所恢复,但那里的问题却愈发地让他焦躁。

      “但就和老师一样,我也讨厌问题‘学生’——说多少遍都听不进去,还不懂装懂,自大,不谦虚,只会动动嘴皮子,从来不实际行动……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其他的什么,这种人简直不能更讨厌了……”

      “现在……说这些……干嘛?”不想听易钟明的长篇大论,方泉不耐烦地朝前蹭。

      “干嘛?你是脑子被我掐得短路了吗?”易钟明猛地松开手,任由方泉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咳嗽,“我说的‘那种人’分明就是你啊!”

      “什……”

      “虽然我从来不觉得我们这种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一想到你这种讨厌的废物跟我们是一类人,我就觉得恶心!”

      “!!!”

      “你知道你刚才用怎样丑陋的姿态求我吗?真是笑死人了!”易钟明从自己的椅子上抄起公文包,“不管我积攒了多久,看到你都没有兴致了!”

      “啊……”

      “我劝你啊,还是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我……”

      轰!

      办公室的门被无情地摔上。

      “等……这,这算什么啊……”

      不甘、愤怒、羞愧……方泉的心中五味杂陈——或者说本该如此。在易钟明离开后,他首先将手往下挪。

      真是讽刺啊,身体上的不满竟然压过了心理上的一切不快……

      “简直就和姓易的说的一样了……哈哈……”

      动作加快,刚刚清醒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

      【“……不懂装懂,自大,不谦虚,只会动动嘴皮子,从来不实际行动……”】

      不知怎的,这种时候脑子里居然回响的是易钟明那些恶毒的话。

      【“……讨厌的废物……恶心……”】

      方泉咬紧嘴唇,额头抵上柜子。

      【“……你知道你刚才用怎样丑陋的姿态求我吗?真是笑死人了!”】

      速度不断加快,很快自己就能……

      【“……不管我积攒了多久,看到你都没有兴致了!”】

      “哈啊——呼……呜,呜呜……”

      当YW退去,不甘、愤怒、羞愧之类的不快情绪便重新占据了自己大脑的全部。冲上顶点的同时,方泉的眼泪也扑刷刷地落了下来。

      “可恶!擦!混///蛋!变///态!易钟明我问候你十八代祖////宗!”

      没有什么余韵值得自己留下来继续享受的,方泉扶着柜子站起来,快步地离开办公室。他现在迫切地想换掉被自己弄脏的衣服,毕竟这大热天的,谁都不喜欢穿着黏糊糊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谁恶心……居然还摔门……”用胳膊抹了一把眼泪,方泉去扭门栓。

      扭不动。

      方泉又转了几下,门栓还是保持着只能扭半圈的状态。

      好。很好。非常好。

      在被差点掐死、被侮辱、被不能得到满足后,被反锁在办公室里面了。

      “CNMB的!”方泉狠狠地踹了一脚门,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掐完人又把人反锁在里面,你当你是谁啊!你有这个权力吗?也不知道是谁恶心,谁需要撒泡尿照照——唔……”

      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回想起刚刚自己狼狈的样子,方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恶……可恶啊姓易的!谁跟你是同类啊!明明都是你的错我才会……”胳膊上已经满是泪水,方泉揭起衣襟,“等等,这制///服是……管他的呢!”

      一想到这衣服是易钟明的,方泉便肆无忌惮地将眼泪和鼻涕揩在上面——不是自己的,反正不是自己的,反正衣服都不是自己的!!

      “……连衣服都不是自己的……这工作可真是……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地狂笑着,眼泪却仍止不住地流。

      “这算是什么工作啊……明明说是速录员,怎么会这么忙、这么乱、这么累,还这么被……谁爱干谁干去!或许还是法///警比较轻松,维持维持秩序什么的,而且也算能留在法院……”

      留在法院……

      留在法院?

      对了,为什么自己非要死心眼地留在法院呢?像小溪希望的那样当律师的话不也行得通吗?

      可是那个时候,别说律师,就是邻居也……

      而最终处理了纠纷,还了他们公道的,是法//官们啊!

      只要不存在客观上的困难就必须解决问题,这便是他们的工作方式。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工作方式,他们才能成为这个社会最后的正义使者。

      最后的正义使者……听上去真帅气啊……或许那时自己是充分认识到了这点,才会在之后的那么多年一直努力地朝法官的方向努力吧。而如果不具备“只要不存在客观上的困难就必须解决问题”的精神,自己大概永远也适应不了这个群体的生活吧?

      所以,纵使让他辞职的主客观因素有万万千,但留下来、留在法院的理由,只有那么一条就够了。

      “真是的,差点就着了那个姓易的道了……”抹了把脸,方泉站起身打开柜子,与三周前相比,里面的卷子只减少了大概四分之一。

      “不管合不合适,只要‘量’够了,只要满足条件就能留下来了,不是吗?”

      抄起一摞案卷,方泉把它们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易钟明的那番话虽然刺耳,但是就“认知自我”这层含义来说,他或许还是做了点好事的……

      “不是为了留下来而留下来,是为了留在法院而留下来——姓易的去ТMD吧!”

      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快五点了。

      时间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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