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客栈》覃束

4、雨夜初识

　　月光皎洁，浮生看着长乐房间的烛光，幻影一闪便进入长乐的屋内！

　　“他是你要等的人？现在不过凡夫俗子一个！”浮生看着长乐独坐棋桌前，她幻化了另一个自己执黑棋与自己对弈！

　　“先生不是凡夫俗子，先生只是魂魄碎了，待我补好他的魂魄，他就会回到以前的样子，也可以娶到他心爱的人。”

　　长乐拿着白棋痴痴的笑着。那个执黑子的幻影也是浅浅一笑。

　　“补魂魄？如何能补？即使你的法力在六界中也是深不可测，但这是逆天改命的事儿，你就不怕……”

　　浮生不可置信的望着长乐，神色黯然后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想的？”

　　“哈哈！”执黑子的幻影忽然笑道，“浮生！”

　　浮生惊讶的看着幻影长乐，眼前忽然出现许多长乐的重影。

　　那幻影摸着浮生的脸，抽出一缕记忆瞬间让它消散，浮生昏睡在地上不省人事。

　　慢慢的幻影与长乐何为一体，“浮生，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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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呀！你，你，你，你个浮生，又来偷喝我家的酒，那你喝就喝吧！还耍什么酒疯，姑娘酿的解忧酒全被你糟蹋了，一滴不剩！”青鸾愤怒的拿起扫把追着浮生满庭院跑。

　　浮生一脸匪夷所思，忍不住辩解道：“不是我，咦？不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还说不是你！这么多酒喝的喝，砸的砸，还敢说不是你？”

　　“青鸾，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我不记得了，呀！青鸾，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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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就被青鸾的斥责声和浮生的求饶的声音吵醒！书生出门看着满地狼藉，空气中还弥漫着酒香，惋惜道：“可惜了！”又看见浮生被追着打，场面十分好笑。

　　“什么可惜了？”长乐也出来了对着书生问道，看见满地碎片淡淡说道：“不过是些酒罢了，你要是喜欢，我再去酿些便是了！”

　　书生低头不愿直接看着长乐，一会儿过后书生一脸腼腆的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受人之托向长乐姑娘求一壶解忧酒！”

　　长乐走到书生身旁笑得那么明艳动人：“若书生答应我两个要求，我可以考虑给你！”

　　书生抬头看着长乐，长乐莞尔一笑道：“第一不要加姑娘二字，叫我长乐！”

　　“这个，可以，长，长乐！”

　　长乐听见书生唤着自己的名字，笑得更加灿烂了又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嘛，更容易的，解忧酒需要无忧花才可以酿，你陪我去摘花吧！”

　　“恩？”书生看着长乐，而长乐早就别了过去走在前面，书生见状跟了过去！

　　“离花圃还有一段距离，书生有没有兴趣听下面的故事？”回头对书生莞尔一笑。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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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吃饭吧！”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门外一个丫鬟在门外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吃，不吃，饿死我最好！”秦蓁没好气的回答道。

　　“小姐，你就吃一点吧！夫人会担心的！”无论丫鬟如何劝说，秦蓁都置之不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丫鬟见秦蓁始终不理会，只得讪讪离去。

　　“端进来吧！”秦蓁突然开口说道：“愣着干什么，想饿死我啊！快点进来！”

　　“欸！”

　　过了一会儿，听见屋里摔碗的声音，“哭，哭什么哭，这么冷的菜，你就给我吃？收拾了赶快滚出去，谁都不来烦我！滚呐！”

　　语罢丫鬟端着碎碗低着头哭着夺门而出！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这小姐呀！平时对下人们是和和气气的，现在呀！最是惹不得呀！惹不得！

　　那人刚跑出院子，将碎片渣子向草丛里一扔！擦了擦脸，拍手说道：“就你们也想关住我？要嫁？你们去嫁！我才不去呢！”

　　秦蓁跑到花园偏僻的一角，火速的换上平时藏在假山内的衣裳，顺着靠墙的一颗大树翻墙出去。当秦蓁安全落地后，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望了一眼围墙后大步向前走。

　　“哎呀！”秦蓁一跺脚又敲了敲自己的头，无比伤心的说道：“我怎么忘记带点盘缠，首饰什么的，这样就出来了！真是败笔！”

　　说完后看了一眼秦府只得讪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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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一声雷响，秦致远放下手中的书，对门外的林川喊道：“林川！”

　　“是，老爷！什么事？”林川推开门进来，大风吹着狂雨也跟着进来，林川赶紧关上了门。

　　“这么大的雨！”秦致远自言自语道，然后对着林管家问道：“蓁儿如何？吃东西了吗？”

　　林川看着秦致远支支吾吾的说道：“饭菜已经凉了又热好几回了，可小姐她……”

　　“她这个脾气，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的！”秦致远疼惜的说道。

　　突然门外声音嘈杂！

　　“老爷，小姐她，小姐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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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里，秦蓁跑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呲拉”一声，衣服挂在支出的竹片上。“还好，还好人没事！”秦蓁看了一眼破口的地方又向前走着。

　　“啊！”“啊！”

　　“谁呀！半夜的鬼鬼祟祟在这里，你出个声儿也好呀！在这个绊人算什么意思！”秦蓁趴着地上，泥水和一脸，特别狼狈！

　　“阿弥陀佛，施主，你……”

　　“欸，一个小和尚！”秦蓁揭开他的斗笠，看见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即使是大雨中，两人十分狼狈，但那一刻秦蓁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脸。

　　秦蓁又给他戴上斗笠站起身对他说道：“小和尚，别出来乱吓人，若是没钱住客栈，你去城西那个寺庙也行呀！那寺庙我熟！那里的人可好了，小和尚快走吧！别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的！不说了，我还躲人呢！”说罢秦蓁又匆匆离去。

　　小和尚看着秦蓁离去的背影，又看见了地上一个玉坠子，想必是摔地时掉下的！

　　“施主！你……”这时候秦蓁早就离开了，小和尚捡起玉坠子，是一个圆形的，一面平整，一面刻满莲花，栩栩如生！

　　“城西寺庙！”小和尚拿着玉坠子喃喃自语，不一会儿雨也稍微小了一点，小和尚起身向城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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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倾城，大雨之后的长安城天空泛着一股空灵的蓝色，城墙口脚下有五六个乞丐坐在，一个小乞丐脸上蒙着一块破布倚在墙根上睡着。

　　“快走开，快走开，你们这群臭乞丐，快滚开！九王爷的马车等一会儿就过来了，别污了王爷的眼睛，快滚！”

　　两个官兵走了过来赶走在墙脚的乞丐。见一个稍老一点的乞丐移动太慢，一脚踹开，然后哈哈大笑！

　　本来睡着的小乞丐揭开脸上的破布起身准备对官兵理论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斥责道：“你们在干什么？王爷在这里谁敢放肆！”

　　话一说完，两个官兵自知理亏都默不作声。那小厮扶起老乞丐，开始向那群乞丐分发银子。

　　小乞丐只是淡淡一笑准备转身离开，却被那小厮喊住：“欸，那谁，这是你的！”

　　小乞丐接过小厮扔过来的一个钱袋，哇！真够大方，这里面的钱可养一个三口之家吃一年了！

　　“你们……”小乞丐话还未说出口，小厮就上了马车驾车出城了！

　　“王爷，您平时都不爱理这些小事儿的，今天怎么就，哦！还有那个小乞丐，虽然脸上全是泥渍，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但是那个料子却是极好的，不是真乞丐吧！”

　　九王勾嘴一笑缓缓说道：“也不枉你跟了我几年，她是秦尚书的独女，秦蓁！”

　　“啊？”小厮一脸惊讶：“秦尚书的女儿？她怎么会，怎么会在墙脚装乞丐？而且今日一大早就收到了她与静安王世子大婚的帖子，她是？”

　　“恩，大概是逃婚了吧！”九王说得云淡风轻。

　　“那王爷你，王爷你怎么还让她走了，还给这么多银两！”小厮不解的问道。

　　九王淡淡的抬头一笑：“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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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三，桃花开得最灿烂当数兰若寺了，寺门外的十里桃林，灼灼花开，让人移不开眼。那片桃林是先帝为他最宠爱的妃子所植，可惜的是自三年前当今皇上继位以后，兰若寺便荒置了，据说是皇帝为其母祈福修了金光寺，世人皆赞皇帝仁厚孝顺，可皇家哪有至善至孝啊！不过是改了朝局罢了。

　　秦蓁拿着钱袋一蹦一跳的到了兰若寺，刚进寺门秦蓁便喊道：“沈哥哥，沈哥哥！”秦蓁没看见他，倒是看见一和尚打坐在桃花树下。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正当秦蓁看得出神的时候，又一个和尚走了出来喊道：“蓁儿，来了！”

　　秦蓁方回过神甜甜的喊道：“沈哥哥！”

　　“蓁儿，素日里你只是小厮打扮，今天怎么糊了一脸泥渍！”空介疑惑的看着秦蓁感到不解。

　　秦蓁一脸尴尬，手挠了挠脸笑着说道：“额，这不重要，对了沈哥哥你看！”

　　秦蓁把九王给自己的钱袋递给空介：“沈哥哥你在兰若寺前设一个粥铺吧！我见城里来了好多乞丐，有些官兵还动手打人呢！好可怜！”

　　“还有这样的事？阿弥陀佛！”说罢便念起听不懂的经文。

　　秦蓁一脸茫然的看着空介，眼睛情不自禁的看向桃树下的那个和尚，花瓣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那么的，那么的不忍移开眼。

　　“蓁儿，你要不去清洗一下身上的泥渍，你平日里住的那间禅房应该有你的两三件衣裳！”空介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又对着秦蓁说道：“对了，蓁儿，你父亲今天一早就派人寻你，你……”

　　“不，不行，沈哥哥！别告诉我父亲，求你了！父亲他突然变得很奇怪，他让我嫁给静安王世子，我，我不想嫁！”秦蓁委屈的说道。

　　“可是……”

　　“沈哥哥，求你了！看在姑姑的面子上？”

　　秦蓁眼巴巴的看着空介，空介也是无奈，便说道：“先去洗洗吧！”

　　“是，沈哥哥！”秦蓁一脸笑意兴奋的跑过那人的身边，越是靠近秦蓁越是觉得眼熟！

　　“咦，小和尚是你？”秦蓁细声说道，生怕声音大了些影响他。

　　“怎么？你与无花认识？”空介笑道。

　　“没有，只是一面之缘而已！”秦蓁腼腆的回答后，便飞快的离开了。

　　秦蓁洗净了泥渍，换了一件素色衣裳出门，正要出门时，忽然听见门外嘈杂的声音。

　　秦蓁二话不说直接抱着换下来的衣裳从窗户跳了出去，一路遮遮掩掩到了僧人居住的禅房。然后推开窗户一角见没有人，便翻了进去。正当秦蓁松了一口气时。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你是谁？女施主你……”

　　这声音把秦蓁吓了一跳，下得直接扑在那人身上捂住他的嘴说道：“嘘！别出声，有个恶霸想我嫁给他，我不肯便逃出来了，正在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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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书生突然拉着差点绊倒的长乐，风乍起，浅黄色的花瓣在空中飞扬。

　　长乐迅速抽回了手说道：“多谢！”

　　又指着这漫山遍野的花说道：“这便是无忧花，前天看着都是极其绚烂的，昨夜的雨，当真是可惜了！”

　　“眼看残花如流水，今日残花昨日开！”

　　长乐回头看了书生一眼微微一笑，然后手一抬，无忧花瞬间凋谢，花瓣飘散在空中聚合后又散成黄色的粉末洒在地上，与此同时花枝上又重新发出了新的花苞。

　　“过几日再来吧！新开的花才能酿成好酒！你先回去吧！”还未等书生反应过来，长乐手一挥，书生便回到了客栈的房间之中。

　　长乐看着花朵，又看了看刚刚书生拉过的手，又恢复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先生！您几时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