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看川》丹麦女孩

15、工作不易

　　对于上班族来说，工作日每天都有不同的体验：星期一综合征、星期二认命症、星期三亢奋症、星期四倦怠症、星期五振奋症。又是一个周五，这天，祁航远精神饱满，充满干劲，他期待着周末的到来。这个周末，他打算去卫军家一趟，看看他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上午，祁航远帮成墨打印了一些材料，整理了这周学院的安全台账，去学生处交了需要上报的文件，忙得不亦乐乎。下午，张庆文给大家开了例会，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会议结束时，已经是五点了。本以为可以拥抱周末了，却发生了一件让祁航远措手不及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祁航远刚回到办公室，一个情绪激动的中年妇女忽然来找他，“老师啊，你可得给我家娟娟做做主啊，她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王晟那个臭小子给糟蹋了，王晟他不是东西啊！”祁航远被这阵势吓了一跳。王晟是财管3班的学生，至于那位家长所说的娟娟，他真想不出是谁，他带的班里没有叫XX娟的。祁航远定了定神，淡定地对家长说到：“您先冷静一下，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中年妇女这才放缓了语速：“祁老师，我听说你是王晟的辅导员，就来找你了。我家娟娟是文学院的，和王晟在一个社团里，后来就好上了。王晟那个臭流氓，竟然欺骗我家娟娟和他上了床，我家娟娟的清白就这样被他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我已经决定要给她去做修复手术了，这钱必须王晟出，他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不敢出来。祁老师，您得管管这事啊！”
　　祁航远被雷得里焦外嫩，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到：“学生的感情问题我们作为辅导员是没有权利干涉的，我们管理学生都是按照校规校纪来进行的。您说的如都属实的话，我答应我会帮您找到王晟，然后你们来协商这个问题，您看这样行吗？”中年妇女：“那，我把你电话留下，今天之内，必须找到他啊！”“嗯，您放心。我会先找他谈谈的。您先回去吧，做父母的是不容易啊！”
　　送走了这尊大神，祁航远并没有松口气。他打了N个电话，调动各种力量，终于找到了王晟。“王晟，把你叫到办公室是想了解一件事情，你不必过于拘谨，把事实陈述一下。”“老师，我知道您找我是什么事。娟娟她妈来找过您了是吗？我真没想到事情竟然弄到这个地步。我猜娟娟妈一定没说我什么好话，但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我和娟娟是真心相爱的，她是一个好女孩，我很珍惜她。我们是情不自禁，一时冲动，就发生了关系。后来不知怎的，被她妈妈知道了，然后她妈妈就来到学校，还带了几个看着像□□的人，恐吓了我一番，让我和娟娟分手。我很害怕，就离开了宿舍，到一个同学那里住，手机也关机了。没想到她妈妈今天又来了。”“王晟，我知道现在大学生婚前性行为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在欧美国家，这更是司空见惯。但是在咱们国家，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是有很强的传统观念，把女孩子的贞洁看得很重。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愿意相信你说得是真的。如果是你强迫对方的话，那就涉及到法律问题了，我想你应该明白的。既然是两情相悦，就好好坐下来和她家长谈谈，你女朋友也要在场，三个人把话说清楚。你觉得可以吗？行的话我就联系她家长了。”“好的，老师，谢谢您。那您联系吧！”
　　谈话是在学生科办公室进行的。祁航远并没有参与，他在外面等着，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两个多小时后，三人终于出来了，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最后协商的结果，是王晟和娟娟分手，娟娟妈不追究王晟的其他责任。
　　回家的路上，祁航远内心感到很沉重。这件事让他认识到，连异性恋都如此艰难，如此不被祝福，同性恋的道路该有多难走？他茫然地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超过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区。再往前走，就是一条热闹的夜市。祁航远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夜市。夜市里人声鼎沸，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却门庭冷落。那是一个小书摊，祁航远俯下身来，目光扫过一本本书。忽然，一本熟悉的书映入他眼帘，书的名字叫做《日常生活中的精神病理学》，作为弗洛伊德的著作，这本书远没有《梦的解析》《精神分析引论》那样出名，但却深受祁航远的喜爱。书中弗洛伊德引用了大量生活中的事例，对错误记忆和遗忘做出了自己的解释,通俗易懂。读研时，祁航远曾在学校图书馆看过这本书，没想到居然会在此邂逅。他很兴奋，甚至忘了问老板多少钱，当即表示要买下。老板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来很文艺的样子。他打量着祁航远：“小伙子，眼光不错啊，喜欢心理学？”“我是学心理学的。”“那你是行家啊！”“不敢当。都快忘光了。”回到家已是10点半，祁航远感到很疲惫，洗漱完毕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天朗气清的周六，祁航远6点半就起床了，去市民广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依旧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好似一幕盛会。跑步让祁航远感到无比放松，仿佛可以抛开所有的不愉快，奔向梦想的彼岸。他很庆幸这次没有碰到夏晴，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不擅长拒绝女生的追求，如果是特别直接主动的，倒比较好说。像夏晴这样不动声色，不急不愠的，还真束手无策。
　　在路边的小摊吃完早点后，祁航远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卫军家。卫军小俩口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热情地为祁航远开门。屋子里多了一些婚礼用的装饰，充满了甜蜜的气息。“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啊，军子。”祁航远感慨道。“嗯。都是我妈没事的时候来布置的。航远，你来的正好，陪我去买婚礼装吧！”“不定做一套吗？”“定做太麻烦，我就婚礼穿穿，平时工作穿警服，也没什么场合再穿。”“嗯。说的也是。”“那我们出发吧！”
　　说罢，三人打车到了望月街。卫军看中了一款黑色平口式礼服，配白衬衫，灰领带。走出试衣间的卫军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平时威严的警察形象，变成了儒雅精致的绅士。刘丽和祁航远都赞不绝口，卫军也很满意，欣然决定买下这套衣服。这时，卫军把目光投向了祁航远：“航远，你也来一套吧！我给你买！”“算了，我和别人借一套吧，我平时也不穿西装。”“那不一定能合身啊，西服最重要的就是要合身。再说，你穿得帅气，也为我婚礼添光啊！说不准哪个美女就这样看上你了。”“别介，我可不敢夺了你的风采，你才是主角啊，哥们儿。”“跟我见什么外，痛快些，我看这套挺适合你的。”卫军指着一套暗蓝色的燕尾服说到。刘丽也极力劝说祁航远去试衣服。
　　卫军的眼光不是盖的。这款燕尾服简直像是为祁航远量身制作的，它将祁航远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修长的双腿，宽肩细腰，挺拔的身姿。这种倒三角身材很适合穿西装。配之以纯白色的衬衫和淡蓝色的领结，尽显庄重、干练。笔挺的西装映衬着祁航远轮廓分明，充满立体感的五官，浑身散发出光彩照人的魅力。女导购员看到祁航远这身打扮之后惊呆了，再没有人比祁航远更适合这款燕尾服了。卫军和刘丽抢着去付款，祁航远感到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那就等他们婚礼的时候给一份大包，祁航远心想。随后，祁航远又陪两人买了一些其他婚礼用品，等逛完街已经是下午4点了。祁航远和两人道别，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温馨苑小区。“祁老师，不，祁哥。好巧啊，又碰到了。”洛川惊喜地望着祁航远。“可不，上次就是这个点遇到你。补完课了？”“嗯。祁哥你又去逛街了？”祁航远很不好意思，两次在小区里遇到洛川，自己都是提着买来的衣服，洛川该不会认为他是个购物狂吧？看来有必要解释一下了。“其实是朋友要结婚了，陪朋友买礼服，结果他附赠了我一套。”“是要当伴郎了？”“嗯。猜对了。今天不忙吧？去我家里坐坐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