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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影卫有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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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以宽听了,以为他要用人:“影卫已经都撤了,大人有什么事,吩咐我即可。”
欧阳谨听了,摇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辜以宽心下奇怪,正要说话,他身边一个年级小些的亲兵忽然对他耳语道:“属下刚才瞧见一个影卫来着,来转了一圈,说是奉了影卫指挥使的令来看看情况。晃了一晃,就不见了。好像还是个女的。”
辜以宽虽然不明就里,可是瞧着欧阳谨心思细密,一来就解决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也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欧阳谨。
“女的?”欧阳谨微微有些讶异,“身量如何?可有人跟她说过话?”
那个亲兵使劲回忆:“她个子还挺高的,话很短。声音很低沉。”
欧阳谨垂眸想了想,叫那亲兵:“你现在马上赶去将军府,去找影卫副指挥使罗远,就说我说的,让他协助你把这个影卫找出来。”
亲兵看了看辜以宽,辜以宽斥道:“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那亲兵才一溜烟去了。
欧阳谨笑道:“义横御下有方,令人敬服。”
辜以宽忙答:“欧阳大人见笑了,他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我让他事事要谨慎。”
欧阳谨拍拍他的胳膊:“跟我说话何必这样拘谨。我是真的觉得你作为军人御下有方,从军之人,就该令行禁止,不能自作主张,这有什么错?”
辜以宽搔了搔头:“多谢欧阳大人抬举。”倒把欧阳谨弄得笑起来:“好了,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有回音,咱们不要站在这冷风里傻等,回屋去吧。”二人遂一同回了室内不提。
夕月听着齐王走了,也起了床,梳洗过后吃了早饭,遣了屋内的下人和莲奴薇奴说话。
“这次多亏了你们,”夕月抚了抚袖子上的刺绣,柔声道:“否则我可真不好说会是如何收场。”
“既然认了小姐做主人,自然应该尽心竭力帮助小姐。”莲奴目光直视夕月:“不知道小姐心里对昨夜之事的主使者有无猜想?需不需要向王爷提及?”
夕月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猜想怎么能作数?不到板上钉钉的地步,又怎么能到王爷跟前搬弄口舌?”
莲奴吃了训斥,低下了头:“奴婢记住了。”
夕月这才悠然道:“我何须猜想,对方根本没有怕我知道的意思。现在主谋是谁已经昭然若揭,关键是这从犯,”她顿了顿,才又说道:“若不是这些从犯,主谋的计策不过是个笑话。该防备的不是柳如枝,而是隐在她背后的这些人。”
说着忽然想起一事,问莲奴:“我瞧着刚才进来端水的丫鬟是个生面孔,原来院子里那些人都打发出去了?”
莲奴点头道:“今儿早起,王爷刚去了前院,何总管就让人过来把院子里原来服侍的人都叫了出去,另换了一拨人过来。听得说原来服侍的丫鬟都逐出了府,内侍都到军中服苦役去了。”
夕月听了,点了点头。这些人的死活原不与她相干,既然她被人劫持的时候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出头的,那他们倒霉了她也完全可以坐视不管。之所以向齐王提起这件事,是出于试探齐王的目的。她想知道,在她的要求和他的本意之间,他会不会做出让步。现在答案出来了,她已经很满意,无需理会不紧要的事。
薇奴却说道:“小姐,咱们院子里这些人倒也罢了,这次贼祸明明是内院有人串通贼人,否则贼人怎么可能不费一兵一卒的进了漱玉阁?难道最后仅仅是处置了漱玉阁的一班下人便算完了?”
夕月看看她,莲奴已经呵斥道:“胡说什么?!”说着转向夕月禀报道:“小姐,刚才何总管差了人来,说等您醒了就给他报个信,他有事求见。”
夕月直视着莲奴道:“怎么现在才说?何总管是王爷身边积年的老人,地位非同一般,我如今的处境,他的支持非常重要,难道这还要我来教你?”
莲奴称罪,低声道:“是奴婢见识浅薄,原是想着这次的事情小姐吃了大亏,该是有些脾气。”
夕月冷冷地说:“有脾气难道要冲着何总管发?他又做错了什么?莲奴,我说你主意太大,你总不肯改,如今你不是大小姐了,难道要让身边的人都看着你的主意行事?若真是这样,你这个主,我不敢做。”
莲奴忙跪了下去:“小姐息怒!莲奴知错了,以后一定改!”
夕月淡淡地道:“再犯一次,你也不必在我身边服侍了。”说着看了她一眼:“去请何总管过来。”
莲奴忙应了,快步去了。
薇奴见夕月动了怒,小心翼翼地道:“小姐,莲姐姐从小心思重,姑姑对她特别严格,一举一动都要她有大家风范不能失了武家的名声,所以才会傲气些,但她心里对您是很敬重的!”
夕月表情淡淡的,捡起一本书来看,嘴里却答道:“从来细节最易露马脚,她这个样子,极容易得罪人。到时候阖府里没有人待见我们,你们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薇奴闭了嘴,无话可说。寻了无人的时候把这话告诉了莲奴,莲奴听后默然良久,从此后果然对人对事都不再存一丝傲气。这是后话。
不多时,何总管就来了。夕月起身亲自去迎,何总管连声道:“折煞老奴!”恭恭敬敬地请了夕月坐下,夕月不肯让他站着回话,高低让薇奴端了椅子来请他坐下说话。
何总管坐了下来,对夕月道:“老奴来此,是有件事想禀报给苏小姐知道。昨夜的贼祸,咱们内宅也有人参与,如今这人已经归案。王爷既然下令内宅的事情由小姐做主,老奴自然要来讨了您的主意,这犯人该如何处置?”
夕月听了,微笑道:“何总管太客气了,王爷说内宅之事由我做主,指的也是些针头线脑的妇人之事,这件事情涉及到外院,就不是我一个无知妇孺可以置喙的了。”
她亲自接过莲奴手中的茶水递给何总管:“只是我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大的本事,竟能串通外贼?”
何总管忙接了过去,称罪道谢,叹气说道:“说来惭愧,就是在漱玉阁书房里伺候的桃娇。”
多的话却一句也不说。
夕月一听,知道齐王是顾忌王妃的颜面,要把碧玉摘出来,也不揭穿,只是诧异地道:“桃娇平时看着也很文静柔顺,想不到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见人家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这样。”
何总管见她完全不问查案过程,只是说句无关痛痒的话来应景,就知道这是个明白人。以如今齐王对她的宠爱,加上她这样的慧黠,再联想到王妃的脾气和家族,将来齐王府的后院,只怕真有些难说谁来做主。
思及此,何总管就起了结交之心:“是啊!说起来,桃娇还是从京城里带来的,当初王妃就是看她老实才派到这里来服侍,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王爷的意思,将桃娇送回京城去,交给王妃处置,只怕好些。”
夕月心道这事情冲着自己来,王妃恐怕恨不得要赏她才好,又怎么会罚她?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自然是这个道理,还是王爷思虑周全。”
何总管和善地笑着站了起来:“既如此,老奴这就着手去办。还有一事,晴枫苑的碧玉姑娘着了寒凉,有些不大好,老奴怕她过了病气给内宅众人,想着把她迁出去,不知苏小姐意下如何?”
夕月听了叹道:“那就劳烦何总管了。碧玉姑娘也是王妃身边服侍的人,机灵能干比旁人不同,若是折在此地,怕是王妃也要伤心,还请何总管找几个可靠贴心的人好好照顾她。”
何总管见她这几句话一味地做好人,就知道她已经明白碧玉活不成了,笑着应了,就出了门。
何总管一走,莲奴服侍夕月坐下,重新换了茶,才低声道:“看来这事情真是碧玉搞的鬼,只是没想到桃娇也是一肚子坏水。我平日瞧着她虽然行事有些不沉稳,却没有害人之心,谁知也扯在这样的事情里头。”
夕月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若非如此,她也该与碧玉一般,生了病迁出府去了。只是可惜,王爷虽然能留她的命在,王妃却不能容她了。”说着吩咐薇奴:“你找机会给何总管透个风,就说桃娇曾给我的饮食里下药。”
薇奴面露难色:“小姐,这……”
夕月好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是落井下石?”
薇奴不敢说是,但表情就是那个意思了。
夕月笑起来,莲奴用手指戳了戳薇奴的脑门:“你怎么这样不懂事理?既然何总管说了桃娇是要送回京里交给王妃,就不会在此地因这件事情再弄死她,到了王妃跟前,给咱们小姐下药这事情,是对是错,只怕就跟王爷想的不是一回事了!小姐这哪是害她?这分明是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