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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借刀杀人 ...

  •   柳如枝一惊,果然捂了嘴低低啜泣起来,却不敢大声嚎哭:“王爷息怒……奴不是故意……”
      齐王斜斜瞥了她一眼道:“夕月受伤,那是有人想陷我于困境,故意生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的错,在于你三番五次不听告诫,叫你不许到府里来闹,你就去大街上闹?你不要脸皮了,我还要的!”
      欧阳谨看了看齐王,讶异地挑了挑眉。
      柳如枝哭声微不可闻地一顿,又哭道:“奴知道错了……奴以后再也不敢!求王爷恕罪!”
      齐王不耐地皱眉道:“恕什么罪?我怎么你了吗?”
      柳如枝呜呜地泣道:“王爷心底里恼了奴,奴害怕……怕王爷以后再也不理奴了!”
      齐王冷冷地道:“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先堵上门来哭哭啼啼的,叫外人看了,倒像是我对不住你。昨天的事情我也已经跟你分说清楚了,休再纠缠。我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柳如枝闻言,一下子扑上来想抱住齐王的腿,齐王双眉一蹙,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就在他跟前跪了低低哭道:“王爷,既然没有恼了奴,奴已经知道错了,奴煨了参汤,王爷用一盏,就当是疼奴了,奴心里的愧疚才能得化解一二。”
      欧阳谨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假装自己只是一件摆设。
      齐王淡淡道:“这会儿事情多,没功夫,你先下去吧。”
      柳如枝退而求其次:“那我把参汤留下,王爷有空了,让他们呈上来。”
      齐王半晌才“嗯”了一声:“还不下去?”
      柳如枝在他身边久了,对他淡漠语气中微妙的改变已经有了辨识力,发现他语气和软了些,知道再纠缠下去反而会让他不高兴,只得站了起来,擦了眼泪敛裾行礼,又向欧阳谨告了罪,才慢慢走了出去。
      她一出去,齐王就看向欧阳谨:“你喝不喝参汤?”
      欧阳谨清了清嗓子:“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可不想搀和这茬事情。万一被柳姑娘知道了,我怎么做人?”
      齐王见他打趣自己,自嘲地笑笑:“又没有毒,你怕什么?”
      欧阳谨撇了撇嘴:“我瞧着你方才说的话,这汤不像那么好喝的。”
      齐王不禁莞尔:“看把你聪明的。”
      欧阳谨笑了一声,对齐王道:“我这一大清早跑来这里,居然还能看到这一段故事,也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齐王哼了一声。
      欧阳谨见状,心里更有数了几分,也便不提这话,岔开话题道:“我来,是有个事情,想求殿下一个恩典。”
      齐王挑眉看他:“说得这么客气,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欧阳谨低头理了理衣襟道:“我母亲知道我来了这里,怕我不适应,所以遣了一个老仆来看看我,昨儿晚上到的,我想着让她在这里盘亘几天,再送她回去。到时候能不能请殿下派几个人悄悄护送她回去?”
      这本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欧阳谨却郑而重之地提了出来,齐王先觉得纳闷,随即便想通了:“我听说,你父亲纳的那个外室,是这次选上的谡州刺史的表妹?”
      欧阳谨面色沉了沉,才道:“是。”
      齐王又道:“你家人可是来给你报信的?”
      欧阳谨没说话,半晌点了点头。
      齐王叹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会让意卿安排人手。”
      欧阳谨拱手道:“谢殿□□恤。”
      齐王见他似乎不愿多谈,便转了话题:“眼看着天凉了,前些天议的冬衣的事情,兵部那边可有回复?”
      阳关虽驻军十几万,但大周历来守军驻守三年必须换防。这一年齐王部下有五万大军是新换来此,阳关入冬早,虽然才十月,秋风已经十分凛冽,眼看着越来越冷,可是前些日子递上去的请发冬衣的折子,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批复。
      欧阳谨正了正神色道:“也该有回头了,左不过这几日。”
      齐王垂眸,脸色淡淡的,半晌道:“如今是越发难为了。将士们拿命去搏,朝廷总不能连一件冬衣也不给他们。朝中有人只怕我专权,却想不到十几万大军也是人。若为了我的缘故怠慢了这些将士,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欧阳谨将他的话仔细咀嚼一番,慢慢说道:“殿下在这里坐镇了这些年,朝堂上有人不放心,也是寻常,需知无人忌讳非英豪。兵部历年来也算是与边军水乳交融,不曾出过什么乱子,却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这些天了,还不见个准信儿?”
      齐王一哂:“兵部侍郎厉震霆挪了地方,升了门下省左散骑常侍,库部主事候德渊升了户部侍郎,现在工部侍郎刘泽调任兵部侍郎,库部主事则是选了钤中道采访使钱粤,想来是新官上任,想着用我来祭灶啊……”
      刘泽和钱粤都是太子党,素来与齐王手下的人不睦,他们到了兵部,就算太子不授意,也会难为难为齐王,齐王说他们用他“祭灶”就是指他们是用这件事情来讨好太子。这些事情欧阳谨心里门儿清,只是不论怎样,他也是欧阳家的嫡长子,齐王处处显示对他的关爱,也不无拉拢他的意思,这个时候随意表态,很容易把整个欧阳家都拉下水。
      他想了想道:“朝廷里人多心杂,有点小算盘也是难免,好在圣上心里明镜似的,必不会让他们的小伎俩得逞。殿下的苦处,圣上自然知道,殿下也不必如此叹息。”
      齐王听了,笑了笑没说话,站起来踱了两步道:“说的是。”
      欧阳谨知道他对自己的答话并不满意,却也不能因此就去迎合他的意思,一时无语。
      齐王自己却另起了话题:“昨天你和那些反贼交过手,可看得出他们的武学路数?”
      欧阳谨仔细想了想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只是些普通招式。”
      齐王想了想道:“这件事影响恶劣,圣上定是要责备的……哎……到时候我难道呈折子告诉他,我什么都没查到?”
      可是如果将查到的结果原样呈上,很难不让人觉得齐王这是在借机攻讦太子。
      欧阳谨看着齐王在那里为难,便道:“不如将查出的线索,具密折上奏圣上。并将殿下你的看法,一并写入密折,明言是怀疑有人栽赃太子。”
      齐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此很有可能使人怀疑我是欲擒故纵吧?”
      欧阳谨喝了一口茶:“再求皇上择专人调查此事,把事情撂给查案使,殿下把自己摘出来即可。到时候不管查出来是谁,也不是殿下你去得罪人。”他看了看齐王,又道:“同时,给太子殿下也去一封信,我想,比你更急着证明真相的,大有人在。”
      齐王想了想笑道:“你倒会借刀杀人。”
      欧阳谨勾了勾嘴角:“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以太子那受不得屈的脾气,若不是太子指使的,他蒙了屈,定会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真与他有关,他也会想尽办法找人来做替罪羊。事情既捅到了皇上那里,他也不敢随随便便来找你兴师问罪。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冷眼旁观,更可明辨是非。不管是谁下的手,自有太子去与他撕扯。”
      齐王这才笑了出声:“睿国公当日说你是小张良,我们还不信,如今看来,他老人家真是巨眼英豪!”
      听他提到睿国公,欧阳谨眼中掠过淡淡酸涩,转眼又消失不见,只淡淡笑道:“此等雕虫小技,哪里能算得上什么小张良?外祖父不过是抬举我,殿下竟还记得。”
      齐王知道睿国公在他心中之重要无人可以比拟,等闲不愿意别人提起,便也适时转移话题道:“就依你此计,看看打草惊蛇的结果如何!”
      二人自去商议密折的内容不提。
      宁国公主明栩瑶夜里睡得迟,日上三竿才睁了眼,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玉墀阁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苏小姐可好?”
      新派来伺候的两个丫鬟忙迎上来道:“公主殿下您起了?玉墀阁那边传过消息来,说苏小姐昨儿夜里发烧了一宿,说胡话闹得齐王殿下也没有歇个囫囵觉,天透白了才安稳。这会儿正睡着呢——奴婢们伺候殿下您洗漱吧?”
      明栩瑶一听夕月发烧闹了一宿,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套了外衫就要往外跑,两个丫鬟想着昨天这屋里里里外外的下人都遭了秧,自己今天刚来服侍,再出了什么岔子小命是必然不保的,急得跪下道:“公主殿下,您还没有洗漱呢!苏小姐正睡着,您这会儿去了,也说不上话啊!”
      明栩瑶听了脚步果然慢了下来,那丫鬟一看,忙道:“殿下,奴婢们伺候您梳洗吧,齐王殿下让厨房给您准备了您爱吃的小天酥呢!您吃饱了,一会去照看苏小姐的时候,才有力气啊!”
      明栩瑶回头看了看她们,扁了扁嘴,想起昨天早上伺候自己梳头的丫鬟此刻还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是不要逆了二哥的意思,否则伺候的人又要无辜受累。
      于是又退回去,坐在了妆台前的凳子上,由她们服侍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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