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全都怪我......长得帅！》有格调的蛇精病

3、前传三

　　“是我。”勾衍微微颔首，一头墨发柔顺的散落在肩头，右边的脸颊上带着暗金色的面具，露出苍白的嘴唇与形状优美的下颌。瞳仁漆黑如墨，镶嵌在白玉里的一颗玻璃珠似的，幽幽的透着股死气。暗蓝色的衣袍上有点点未干涸的红色，乍一看，恍若朵朵红梅开绽，倒添了几分妖异的生气。

　　宁玄君与黎子言将白江月紧紧护在身后，俱是神色戒备的看着勾衍。勾衍连余光也未曾施舍给他们，全副心神都投放在了那个束缚于锁链的人，幽深的如死渊的黑眸竟莫名的显露出几丝急切的贪婪，

　　“蛇皇远道而来，黎九未能远迎，失敬失敬。”黎九薄唇轻扯，有几分自嘲。昔日妖界齐名的二人，而今见面时，对方仍是一族王者，而他却成了阶下囚。

　　银色的尖钩刺破血肉，穿透白骨，沾染在上面的血液早已失去了鲜艳，凝结成妖艳的暗紫。青色的锁链藤蔓一般缠绕着他的臂膀，黎九的脊背挺直，头颅高昂着，便是落魄也不曾失了半分气度，像被囚禁的王兽，更多些让人兴奋的凌虐美感。

　　勾衍伸出手，骨节分明修长，不过过于苍白，有种玉石般的冰冷。勾衍的手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胆怯，想要拭去银钩上刺目的血迹。还未靠近，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所阻隔，耀目的紫色雷光突然闪烁，固执的不肯撤退的指尖便染上了一层焦黑。

　　注意到勾衍越发苍白的脸色，黎九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勾衍抿唇不语，长眉水墨轻描，此时却显得有些执拗。

　　“如今狐族已然成了你的囊中之物，我族族人死伤无数，你又何必在九哥哥面前做什么戏。”白江月突然推开宁玄君黎子言二人，语带讥讽道，往日总是做出一副纯善模样的面庞显出几分尖刻来。

　　黎九与勾衍二人都怔住了，勾衍略显惊慌的将手放下，不安的观察黎九的神色。

　　九尾本就数量稀少，又生育艰难，到了黎九父母那一辈，本就只剩下寥寥十几个同支，如今更是只剩黎九一个九尾血脉。黎九讽刺一笑，九尾本是上古神兽的一脉，虽说修出九尾不易，但其资质依旧逆天，五尾便有化神修士的实力。因此便是九尾一族只有十几个人，依旧被人当成威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否则九尾一族便是生育艰难，又何至于只剩黎九一人？没有死在外族人手上，却是叫自己的族人差点给全灭了。黎九的父亲当年便是为保住自己的妻儿而被媚狐一支的人杀死，若非老狐王及时赶到，黎九母子怕也是没命了。

　　后来那媚狐一支的人也没落得什么好，叫黎九屠戮殆尽，一个种也没留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也因为这件事情，叫狐族众人怕了黎九。老狐王还活着的时候，族中的一众长老便不同意黎九继位，无非是黎九能力太过强悍，手段也太过残暴，叫他们无法控制罢了。九尾一支当年被媚狐一支的人追杀时，其余族人虽说并未参与，却也是冷眼旁观。因此虽是族人，黎九对他们也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

　　但因感念老狐王的恩情，黎九继位后虽不说事事以狐族为先，却也是兢兢业业。狐族能成为妖界大族之一，很大一部分，便是靠黎九的武力震慑。可他那些族人怕是没有什么人承他的情，他被白江月等人囚禁在地宫后，除了自己提拔起来的几个亲信尝试过营救，来的竟都是些想趁机结果了他的。这亏得诡异的阵法虽阻挡了其他人的救援，却也叫那些想刺杀黎九的人无法靠近他。

　　“他们该死！”

　　狐族如今的繁荣多是因为黎九之故，可那些人在他们的王失踪之后，不仅不思寻找救援，反而在争权夺利，更准备扶持黎子言这等叛主的人为新王，只因为他们能从黎子言身上得到更多的权势利益。

　　“他们该死！”勾衍定定的直视黎九，藏于袖中的手已经不安的蜷握成拳，却仍执拗的重复。

　　他们不肯救黎九，也不肯让他救黎九，他们想要黎九死，所以......

　　“他们该死！”

　　“哈哈......”黎九大笑，天生多情的桃花眼也无法掩住眸中的冷意。

　　“说的好。”

　　勾衍得了他的夸奖，脸颊浮上一层淡粉，唇角轻轻往上勾了一下，死气沉沉的眉眼陡然生动了起来，微微颤动的睫毛有种温顺的柔美。

　　黎九这才注意到，勾衍的模样还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勾衍化形也不过两百年，两百年间，他从叔伯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手段之狠戾不下于黎九，蛇族人对他的惧怕，恐怕比狐族人对黎九的畏惧更甚。

　　黎九神色有些复杂，勾衍是他手中的一个意外，他对他有忌惮有防备，便是如今勾衍来救他，他也在心里怀疑勾衍是否早有对狐族出手的意思，现在不过是拿他做筏子。

　　“九哥哥——”白江月像是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他们可是你的族人。”

　　“那又如何？”黎九不屑，勾起的唇角凉薄如斯。

　　白江月熄声，无言以对。

　　“不知老狐王在天之灵可会后悔。”黎子言不忿。

　　黎九瞥了他一眼，并不作答，只是冷笑。他自认对狐族仁至义尽，便是面对老狐王，他也不会觉得有丝毫亏欠。黎九是天生的王者，他从小便感受到自己对权势的渴望。他并不甘于人下，对事物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他享受被众人服从的感觉，享受仿佛能操纵一切的权利。狐族尊他为王，他给予他们荣光。不过也才短短几百年，这狐族众人便忘了他们原本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了。狐族人聪慧，武力偏偏普遍不高，又都是生的千娇百媚的尤物，黎九未称王之前，可不就是被他族或者人类修士疼宠的“玩意儿”吗。

　　白江月见黎九对他如此冷淡，对勾衍的态度却明显有些不同，便是心中一直笃定黎九对他有情，此刻难免也动摇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攥紧，指甲嵌入白嫩的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形的深红印记。

　　“九哥哥......”白江月迅速收拾好心中纷乱的情绪，眼眶微红，水汽重新盈上双眸：“九哥哥，你怎么能待自己的族人如此无情，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传位于你的老狐王，老狐王若在天有灵，不知会如何的失望难过，九哥哥你......”

　　“聒噪。”勾衍皱了皱眉，收回了在黎九面前的柔顺姿态，又是那个让人惧怕的阴郁蛇皇。他看着眼前哭泣柔弱得如同水中白莲的白江月，眸中盈满厌恶，深沉浓黑的眼眸仿佛冒着死气，叫白江月不寒而栗。

　　勾衍轻轻扯唇，勾起的弧度是充满恶意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一种召唤，他轻轻挥了一下衣袖，一阵凌厉的罡风便向白江月袭去。

　　“啊——”白江月尖叫一声，慌乱中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宁玄君，往前一推。

　　“噗......”

　　宁玄君以手捂唇，浓烈的红色却顺着指缝漏出，颗颗红豆掉落，在地板上绽开。

　　宁玄君本就是强攻末弩之际，又生生受了这一下，此时再也坚持不住。手中的长剑滑落，与地板相撞碰出清脆的声响，身体再也无法站立，软倒在地。

　　“玄君......”白江月扑到宁玄君身上，颗颗眼泪如珍珠滑落，十分悲切，却不敢去看宁玄君的眼睛。

　　“玄君你怎么样了......”

　　多可笑......多可笑的爱啊......

　　宁轩君想笑，开口却是一股股的鲜血涌出。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了下来，在一切归于黑暗之前，宁玄君分明看见了一个人影，是那个温婉女子的模样。他有些满足，眼皮却渐渐沉重了下来。

　　他挣扎的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在半途中落下。

　　只是万幸，在他彻底闭上眼睛之前，唇角有了笑的模样。

　　“玄君——”白江月摇晃着宁玄君的身体：“玄君你醒醒——玄君——”

　　黎子言伸手，想要将白江月揽入怀中给他抚慰，手却有些尴尬的悬在半空中。

　　方才那一幕，黎子言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子言哥哥......”白江月抬起头，满脸的泪痕：“玄君他......”

　　于是，黎子言还是把白江月抱人怀中，用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发顶，语气轻柔的哄道：“没事的......不要难过......”

　　月儿只是一时太害怕了而已，黎子言这样告诉自己，心底的寒意却怎样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