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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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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流三年九月初七,严氏须羽,免学宫礼,封号羽,为妃,赐住羽倾宫。
同日张氏琉璃,封璃妃,赐住心漓宫。
她们的背后,就是迹岩国最庞大的两股旋涡,一旦正面交手,轻则改朝换代,重则血流成河。
这一天,天,清一色的蓝,透彻苍茫。
若蓝穿上锦衣华服,淡黄的丝绸长袍,披上透明的白流苏,深黄的腰带轻盘于细腰之上,烦琐而贵重的首饰,头上金黄,手上翠绿,项上白而发光。
若蓝稍有不耐烦地继续忍受着,维持同一姿势一时辰了,她能不火么?
小翠善解人意,她拿来点心,让她一解嘴搀。
“啪”,精致可爱的点心在地上滚动几圈,报销了。
若蓝歹毒的目光带着无限的幽怨射向毕事者。
“小姐,不,娘娘,入宫前不可吃食物。”她无惧地解释道。
算了,不与她一同计较,以老丞相的做事手法,知她身份者,留不得。
若蓝皱着眉,嘟着小嘴,脑中早盘算起,找到冥王后,如何离开王宫,那座禁锢无数灵魂的华丽鸟笼。
“娘娘,请闭眼。”先弄她的头,再弄她的脸,若蓝极度不愿意地闭着眼,额头却是皱着的。
上妆的嬷嬷胆战心惊,怕她一睁眼,自己掉进万丈深渊。
若蓝脸上的三条痕迹淡淡,稍加粉妆即可,连她自己也佩服如动物般的康复能力。
粉色轻胭抹,方为一佳人。
穿起龙袍似太子,穿起宫装的若蓝,倾国倾城,一笑迷众人。
小翠不禁惊叹胭脂的魔力,“小姐,你好美。”
若蓝睁开那双沟魂的凤眼,细细打量铜镜中模糊的样子,看不清。
“打一盘水来。”只有这样,才能正视自己。
一下人搬水桶进,对上若蓝,魂掉了似的呆了十几秒。
水中的人儿貌美如仙,灵魂之窗的双眸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感觉。
若蓝深呼吸一下,“请帮我多加胭脂。”
庸脂俗粉,与她所求的安静宫廷生活更合适,在世人眼中,她是个普通女人中最普通的一员,不会引起别人的关心注意,她不想有人在她身上花心思,直接给人吃闭门羹,冷宫,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曾经看起电视剧中不少于十部的宫斗,宫妃为上位,博帝王一宠,出卖同伴,借刀杀人,多不胜数,她是手染无数亡灵,不愿再锦上添花。
为了塑造一个令人闻声即跑,人人厌恶的若蓝,她,惟有如此自保。
重新上妆后,本白如雪,滑如丝的肌肤,掩藏与层层厚粉下,脸墩依旧红粉菲菲,抹不去的美。
若蓝还觉得不够,再画蛇添足,亲自上粉,随手一点红胭脂,弄得堪比猴子屁股,浓郁的胭脂味稍让人鼻敏感,几个婢女挪动碎步,欲逃出去。
若蓝非常满意这种感觉,满足而狡猾的微笑爬上嘴角。
“吉时已到。”屋檐外的管家一叫,屋内众人急手急脚把这位未来王妃迎出去。
天塌了,也不可失仪态,半月相处,礼仪姑姑常挂嘴边的口头蝉。
若蓝移动玉脚,脸挂淡笑,步步生花,由小翠小心扶着,迈向家人集聚的正厅。
魅漓瞄了一眼亲“妹妹”,翻翻白眼,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把自己弄成象什么样,他自己也是男人,王见了肯定倒胃口,只是,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一阵熟悉。
老丞相见自己心爱的“女儿”,虚伪而应付式的笑容僵在嘴角,甚至有少量的抽搐,瞬间平静。
夫人简直不正眼看若蓝,低头感伤的嘱咐道:“羽儿,宫廷不比家里,事事小心谨慎。”
宫里来的公公好话尽说:“娘娘国……”,在若蓝掉头的瞬间把原来的国色天香硬生生咽回,改为:“娘娘出自满是国家栋梁之家,贤良熟德,一生富贵相随。”乐得丞相哈哈大笑。
若蓝因身穿宫装,不便行下跪之礼以谢父母多年养育之恩,以贴身婢女小翠代跪。
“爹,娘,多年养育之恩,羽儿无以为报。”若蓝银铃般的温柔之音在挤满人群的正厅飘荡,丞相再次暗觉此女子不简单。
魅漓猛的记起她,当天的小贼,后来在与圣女画像相似的女子,可她,为何出现于此?
若蓝感觉到两抹不怀好意的视线袭来,一道是魅漓,哦,他终于发现了,这是她意料之内,另一道,带有一丝倔强、不服的妖媚女子,性感的红唇,与高挺的鼻子和明亮如水的双眸绝配,楚楚动人,好一个美女坯子!
替一个人在世上生存下去,不是件易事,她早在认人方面下功夫,根据小翠时常的闲聊,猜测出各人的外貌性格特征,最后在“爹”的精心安排下一一记认,她有个本领,就是认人过目不忘,因真正的严须羽自小体弱,长居东月宛,见其者少中之少,也是丞相找人代替的原因之一。
她,严须琳,三夫人庞氏之女,她可是府中傲视群花的牡丹。
若蓝对她淡笑,身为庶女,出人头地,让看不起她们的人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折,是她们打从有思考能力以来最渴望的梦。
“羽儿,多多保重。”严夫人紧紧握着若蓝的手,似乎,她是她真为心爱的女儿,离别的忧愁一点不似是装的,也许,她真的把她当成女儿了。
“娘,别哭,今日是羽儿大喜之日,不然羽儿舍不得离开。”这番是若蓝的肺腑之言,是一个女儿对亲娘的感谢,她在天之灵,可安心了。
“羽儿,不,娘娘,您好生服侍王。”丞相经过连日的观察,总算没看错人,这女子聪明绝顶,有自己的一套做人处世手法,只是,心太软了,能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存活么?这是一个未之数,也是他一辈子下的最大的一个赌注。
“爹,娘,羽儿会想你们的。”若蓝带着丰富的感情道别,连她自己也问,需要这样吗?
“娘娘,吉时到,请上鸾轿。”公公尖声客气提醒。
“有劳公公。”若蓝第一次接触“另类”的男子,很怀疑他们是否继承女人性格中的小气,自然不敢怠慢。
若蓝移步到鸾轿前,回头依依不舍的把两月短暂的归所印入脑中,做戏做全套,她,很有做演员的潜能,只是,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她自己也不了解。
四面轻纱细牵的鸾轿,名贵木材精心制造,八人在四处抬动,步伐一致,若蓝在上面坐得特舒服,没有摇摆不定的晕感。
前面士兵缓缓前进,一旁小翠快步跟随,虽是秋风瑟瑟,她仍头沾汗水,后面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此排场,她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华丽。
车人平民隐约见到轿中女子婀娜多姿,纷纷目不转睛,风猛地吹起层层纱幔,一种朦胧美发挥得淋漓尽致。
若蓝从刹普菲到半月的苦练,约瘦下五分之一,多成功的纤体,趋势于骨感美女。
丞相府。
众人送走若蓝后,一哄而散。丞相再次招二子到书房。
“爹,宫里孩儿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余下的看妹妹的造化。”蓬魅说,话间带有少许的担心。
“只能如此,这次是迫不得已的。”丞相失女、替女两事,他夜夜不眠。
“她,真的能相信吗?”蓬漓派人日夜暗查,查不出若蓝的丝毫背景。
“没回头路,一切看老天爷的安排。”丞相自问一生无做过缺德害人之事,新王继位,忘他能理解他一代忠臣的苦心,莫轻信小人,严氏一家的忠心,日月可证。
“爹,孩儿有急事回圣界。”魅漓一向对权朝之事无兴趣,更想查出那女子的来历。
“哦?”丞相知魅漓办事卤莽,但颇有别番见地,他在这折骨眼离开,是为何事?
“那个女子,有可能从圣界处掉下。”魅漓轻描淡写说道,把万丈深渊的危险完全略过。
丞相眉一挑,“好。速去速回。”
于是,魅漓即日启程,返往圣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