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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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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舍友说的是狗狗在他房间里生活,但日子一久,每天和大黄朝夕相对,我也不好意思把它限制在舍友那乱得一塌糊涂的窝里,只要不进我的卧室,我还是能够接受的。
舍友拿着只香蕉冰棍,拨开外壳,就哄骗着大黄张嘴。大黄听话地张开嘴,含住香蕉冰棍,一边还摇着尾巴。
舍友拿住串着香蕉冰棍的木棍:“快拍,别拍到我的手。”
我疑惑:“你直接将手移开啊。”
舍友摇摇头:“大黄这只蠢狗会将冰棍吃下去的,那会导致他拉肚子,我会被游程打死的。”
这次,他把“搞死”换成了“打死”。
我没好意地笑笑,拿着手机“咔”地拍了一张:“感觉......有点奇妙。”
舍友将冰棍从大黄嘴里取出来,凑过来看:“拍得可以啊怎么奇妙了......卧槽邱杨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我耸耸肩。
舍友恶狠狠地瞪着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人模人样,哪知道肚子里装了一打污秽的东西。”
我反击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白白净净,哪知道是邋遢之王。”
舍友哼哼着,夺过我的手机,登录大黄的微博账号,准备发照片。
城里有只金毛叫大黄:
夏天真热啊,大黄我吃只冰棍消消暑。{图片}
也许是夏天真热,大家都躲在空调房里刷微博,不一会就评论满屏。
“大黄颜值高。”
“可爱!”
“你吃的什么冰棍?香蕉味的?”
“你这动作好邪恶。”
“只有我一个人想多了吗?”
“哈哈哈,评论污。”
舍友表情生无可恋:“你们这些人一天都想些什么!不能好好地吃个冰棍吗?”
我拍拍他的肩:“来自身体深处的想象不能自控,OK?”
我回到房间,白梦似乎认为我是找了个借口离开。
白梦:我开个玩笑,你不会害怕了吧?
白梦:喂喂。
我拉过懒人椅,半躺着,手尽量伸长,在键盘上敲打。
失温:我刚刚是真有事。{大笑}
失温:我怕什么,你跟我要是有戏,我还是赚的。
白梦:{捂嘴偷笑}
我的新文停留在真人秀结束,攻与受即将暂时性地分离。断更两天,评论吵得红红热热。
我的纠结点,在于让谁先表白。
舍友不理解:“谁先表白很重要吗?”
我点头,一脸深沉:“一般而言先表白的就是等会要被虐的那个。我得观察好形势,看大家更喜欢谁被虐。”
舍友:“你不是写傻白甜的吗?”
我说:“小虐一把,也不影响傻白甜的大体趋势。”
舍友摆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现在大约有点庆幸他和总裁不在我的故事里。
我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白梦。
白梦:个人喜好的话,我偏向于虐攻。
失温:why?因为你是0吗?
白梦:我是0.5。
失温:恩,我也不计较体位。
白梦:{羞涩}怎么谈到这个来了。我觉得,受的家庭背景、工作职位本来就比攻差上一大截,要是还被攻虐,岂不是很可怜?
失温:雪上加霜,够爽。
白梦:嘿!你这人。
失温:好吧,听你的,虐攻。
为了弥补我断更两天的惊天大错,新写的章节字数很满,但我自己越看越没感觉。
失温:我有点不想写了。
白梦:我没有一篇文是充满着热血写下去的。
失温: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次真的不一样,感觉很烦躁。
白梦:要不要度个假放松一下?
失温:我可能现在就算在度假中。
白梦:{无奈摊手}
失温:作者大会是明天吗?
白梦:是今天。
失温:那你还在和我聊天。
白梦:因为已经结束了。
失温:卖了多少书?
白梦:我也不知道。
失温:那么写耽美的,有几个男作者?
白梦:{微笑}就我一个去了。
失温:明年陪你。
白梦:我明年应该就不会去了。
失温:{惋惜}没见到你真人。
白梦:你想的话,可以面基。
面基?我已经许久没有干过这种事,但是白梦的话让我有了飞回云城的冲动。
白梦:当然,我不介意等到夏天结束。
他多善解人意。
我不记得他过去聊天是不是也是这语气,我也相信他不记得我曾经在群里趁着年轻装过多少逼,但是基佬之家是我们闯荡社会的初始,是我们从前共同拥有的一个家。也许我们还互相调侃过对方,也许有那么一刹那我心中晃过对他曾经幸福的敌意。我们现在在商量着面基,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交友群。
失温:时间早点的话,会有什么福利吗?
白梦: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失温:我从来不缺故事听。
白梦:但你缺少好的故事。
他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失温:好吧,我会来见证那是不是一个好故事。
人越大,冲动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尽管在我的编辑眼里,我向来做着冲动的事。我需要抓住一个较为冲动的念头,并且马上去执行,才能将生活过得不一样一点。我怕它溜得太快,我又退变成没有勇气的路人甲。
舍友很不能理解我的决定:“你这是钱多了。想方设法地给祖国的航空事业做贡献。”
我微笑:“你别太舍不得我。”
舍友说:“我们还会见面吗?”
我捏着租房协议:“我们再续签吧,之前租了半年,从二月份开始,到现在还差一个月。我再签半年。”
舍友说:“我就说吧,你是钱多了。”
我笑道:“签不签?”
舍友说:“我很喜欢你——朋友那种,虽然你这人有时候挺龟毛。房子我也是租的,不能让你完全白住,但每月房租再少个五六百是没问题的。”
我说:“少再多我也只续租半年。”
舍友眨眼:“下个夏天呢?”
我说:“下个夏天,也许你也不住这里了。”
舍友摇头:“我在这租了许久,觉得性价比很高。”
“性价比再高也没免费的好啊。”我看着他,觉得他摇晃脑袋的姿势跟大黄有几分相像,“你可是总裁的男人。”
舍友笑着打我:“你又乱说了。”
最终还是续租了半年。虽然云城的冬天倒是很适合居住。但想到舍友一个人住,到底是寂寞的。没有我在,谁帮他拍大黄的写真与成长纪录片呢?总裁?总裁目前还不知道这回事。而且,听说他的母亲病重,需要他的照顾,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我只是去见见白梦,并不是回归云城。但这竟然让我有点夜不能寐。
年纪大了,脑袋没有以前好使,我的记忆很多都是错乱的。过去遇见的那些人在海里漂浮着,偶尔看清一个人影,想要记起他是谁,却总是失败。其实,白梦的初恋与基佬之家紧密相连,我的又何尝不是?
我是在大学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在室友们努力积极地泡妹子,朋友们贼眉鼠眼地邀我参加一场又一场联谊时,我只想瘫在床上渣渣游戏。也是那么一个燥热的夏天,室友们聚在一块偷偷摸摸看片,他们争着往前面挤,我坐在最后面,面色如常。片里的一男一女上演着让人血脉膨胀的戏,戏外,男生们纷纷拉开裤子拉链,做着猥琐的事。我前面一个男生转过头笑我:“邱杨,你怎么没动静啊?”,我眼睛瞥到他下身的某处,虽然是与自己一样的结构、差不多的大小,可还是一下子红了脸。他豪迈地说:“都是兄弟,害什么羞啊你。”
那以后就有点不同。我总是有意无意地窥视到室友们的裸体,然后感觉燥热的夏天更加燥热。他们无意间的靠近、对我的勾肩搭背让我逐渐明白,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作为一个孤独的人,又恰好是一个并无孤独到底的本意的人,我想要寻求到组织。我开始混各种同性论坛,刚进去时,被各种直白的语言吓了一大跳,没多久也就习惯了。
大三时,我头脑发热地答应了一次同城419。去找约定好的那个宾馆时,还戴着鸭舌帽,扣得很低,特别紧张地,生怕别人看见我的脸,知道我去做这种事。我到的时候那个人还没到,我等了他五分钟,靠墙站立着,站得笔直,双手全是汗珠。在第六分钟,我终于还是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