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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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鸣刚出前厅，斜里杀出一只猫儿，大喝一声：“打劫！交美男不杀！”
雀鸣二人呆住，啥？
猫猫嘿嘿狞笑，小手支着小脸，绕着洛晓上下打量，放佛看着食盘中的鱼：“嘿嘿，雀兄，货色不错哈。老规矩，好东西要和兄弟分享啊！”
啥？我？东西？洛晓尚未反应过来已被猫猫擒于爪下。
雀鸣微笑，分他？送你都行！记得留条命啊。
猫猫继续狞笑，十足土匪抢媳妇样，兄弟办事，你放心。毕竟还要曾到你们洞房那天么！
雀鸣走到回廊，看到还无站在那儿。
“你怎么来了？”大白天在自己看到这位师傅，雀鸣捏捏自己的脸，疼。
还无白了雀鸣一眼，你以为大白天见鬼么？刚刚用完了我，让我帮你收拾完烂摊子，转脸就不认人了。“等你道谢。”
雀鸣一脸迷惑，师傅帮徒弟不是天经地义么？这么大人了，还跟我个小孩子计较这个“形式”。“哦，谢了。”
还无咬咬牙，我帮你背黑锅不说还惹了一身骚，到头来就的了这仨字，直翻白眼，还跟我求你谢我一样！
“还有事么？”雀鸣心里偷笑，嘿嘿，我的谢也不是这么好的的，不过看你也不像专门来找“谢”一样。
还无长吁一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心情，我跟这种小鬼计较什么。“以后我可以白天来教你练功，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徒弟，不用再在晚上练了。”
“哦。”雀鸣接过还无扔过来的剑，又想起之前天天大半夜的练功搞的跟做贼死的似的不说，还严重影响自己幼小身体的生长发育。“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呢？”不让我说出去也还可以理解，月曾族长教三皇子的女儿武功，一听就像搞政治“联姻”。可是你啥也不告诉我，也就是看在你长的像洛晓的份上，否则我真要把你当萝莉控的采花贼呢，虽然年龄小了点。
“做月曾的弟子没你想的那么好。”还无撇撇嘴，况且你还是那两个人的孩子，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了，再加上月曾族长弟子这道光环，也只有在太后那里你们会好过点了。“早告诉你，就你那身手出去不是丢我的脸么？别废话了，快点练功。”
雀鸣看看自己手中的剑，貌似我虽然不是天才，可是也不至于丢你的脸吧，口风这么紧，亏我还谢了你呢。算了好好练，省得被你腹诽。
练了2个时辰，雀鸣喘着气，大喊一声：“钱没了！钱没了！”
还无瞪着眼睛，啊？你练的好好的乱叫唤啥呢！
茜梅端着杯酸梅汁走过来，小脸皱的像苦瓜一样：“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不要拿我的名字说事啊，每次出门都搞的跟遇小偷一样。”
雀鸣笑眯眯的接过酸梅汁一口气喝完，看着还无咋咋嘴：“嘿嘿，刺激你一下比较有效率么。”
茜梅顺着雀鸣看去，突然看到还无黑着脸站在那儿，吓了一跳，赶紧俯身行礼：“奴婢该死，不知还无族长在此，奴婢这就给您端茶去！”回头瞪了雀鸣一眼，你师父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想看我出丑是吧！
雀鸣耸耸肩，我只是自己口渴了跟你讨口水喝么，他来可不关我的事。
还无站起身，“今天就到这吧，明天给我备杯酸梅汁，我不喜欢茶。”嗖的没影了。
茜梅气喘吁吁的端着茶跑了过来，一看人没了：“还无族长呢？”
雀鸣看看天，笑着接过茜梅手里的茶：“下次我会叫他走正门的，还有他也要喝酸梅汁。”
入夜，柔而左手支着脑袋，无奈的看着门外拖的长长的人影，这个傻瓜都站了半个时辰了，还不敢进来，清清嗓子：“莹梨，我的银耳莲子粥还没好么？”
人影晃了一下，缓缓转个身，步入房内，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莹梨早就把粥熬好了，我想晾凉些，你好入口。”
这话恐怕只有一半是真的吧，柔而缓缓搅动微微有些泛红的链子粥，不由的笑着。
“你身体怯寒，我让莹梨用红糖熬得。“羽纶看着柔而不动口，只好解释，这女人的嘴刁的狠，不说清楚她才不管你用不用心。
“我知道……不过，我想说的是，刚刚那句话是我随口说说的……”柔而低头闷笑，这个呆子，红糖莲子粥，也只有他才知道我好这口了。
羽纶轻哼一声。
柔而透过余光瞄向羽纶，面貌沉俊，心思却还是当年初见时冷傲，决绝，却藏不住心里的火，叹口气：“总算我有勇气说咱们这一年来的第一句话了。”
羽纶微愣，看向柔而，柔而淡淡的凝视着桌上的莲子粥，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想想这一年来，两个人相逢如路人，心中不由得恼火：“是啊，若不是我今天特地来讨好，你是不是就准备再不和我说话？”
柔而皱眉，这呆子居然像个孩子似要跟我吵架么？“你和谢遥新婚燕尔，多亲近亲近是应该的，而且她这么快有了展夙，你更应该多去关心她……”嘴角的笑有些僵硬，是啊，我亲手把你送到我的情敌身边，我自然也要给你们足够的空间，只是若是让我仿若无事的在你们身边，不要说我自己办不到，就是在别人眼里也恐怕是另有所图，倒是我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太后她们也乐意看我退位让贤。
羽纶紧紧盯着柔而，退位让贤？我倒不知道淳于柔而会如此识相。
柔而轻轻搅着粥：“而且她们很像，不是么？”
羽纶眉头微皱，你果然还是因为她，冷冷说道：“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弥补你心中的缺憾？”
柔而看着碗中的粥，鲜红的颜色，好像第一次手中沾满的那个人的血：“你早知道我不能再生育了吧？即使你不在乎，可是对于别人，没有生育能力，没有强有力的家族支持的女人，没有资格坐正室这个位子。”更不要说皇后的宝座。又道：“虽然你现在圣眷正浓，十几个王子中，除了太子，只有你被封为亲王。可是除了这个王爷的称号，皇上没有给你任何实权。所有的政务都由你经手，可是最后却是太子上报，你做的再好也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羽纶，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没有看清？难道你还对皇上抱有期望？期望他看到你真正的才干？不说皇家无亲情，就是有，皇上那微薄的爱也都给了太子，而你在皇上的眼中却是能够重用却不能给予实权的有才干的臣子，先是臣，再是子。现在最能给你支援的我已经不能借助淳于家的力量，可是谢遥不仅已经给你生了展夙，而且，她背后有谢家……”于情于理，你对谢遥都应该好一点，这已经不是你个人的情爱了。
“那我们呢？你就准备这样下去？！这样一年一年，向陌生人一样？一句话也和我说？见了我就躲？”羽纶恨恨的咬着牙，这个女人，你做这些为了什么我会不知道？那你以为我又是为了什么接受你的这些安排？我知道看到我和谢遥在一起会让你不堪，可是你这样躲着我，我拿什么去安慰你？为什么连弥补你的机会也不给我？
柔而抬头与羽纶冷冷对视：“我们？羽纶，还记得茗沉是怎么死的么？还记得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么？为什么西辽能肆无忌惮的拿茗沉这个和亲公主祭天？就因为茗沉是代替我这个真正淳于家的女儿去的伪公主！但是是谁把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西辽，挑起西辽内乱，进而引起六年前的那场战争，相信你比我清楚！可是到今天你能做什么？你闻羽纶还是一个要仰人鼻息没有实权的王爷！甚至连你的妻子你都不能保全！现在的我们，有能力去计较我们愿意或不愿意，喜欢或不喜欢么？”柔而一字一句的说完，眼光撇向窗外：“我不想数年后，再一次在战场上亲手了解雀鸣的性命。”
羽纶看着柔而，紧锁的眉一寸寸舒展，不由苦笑，这个女人，我几乎都忘了她从来不在口舌上落人下风呢：“柔而，你不必用话激我。你说的我都清楚，我更从来不曾忘过我母妃和茗沉的死……可是，即使谢遥再像茗沉，茗沉也已经死了……”
羽纶缓缓起身，走至门关，又低声说：“柔而，不要再勉强自己，不要再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对你自己。”
柔而轻轻的笑，看着渐凉的的红粥，羽纶，你太贪心，作为淳于家女儿的我和帝位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清？皇上可以容忍淳于家坐拥天下军权，却不能容忍淳于家去支持任何一个皇子。淳于家太过强大，只有游离于皇位之外，对皇上绝对的忠诚才能保持这种超然的帝位。可是因为我的自负和任性，已经害死了茗沉……羽纶，十三年前，宁妃死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你的无能为力，身为皇子的你，却更无法保护你想要的东西。曾经我以为我可以让你拥有那样的能力，可是直到今天，不论你如何退却如何避让，你的才能都不能让太子安心的坐上皇位，太后她们也不愿意让杜家就此大权旁落，更不能容忍你因为我而退出这场角逐，在你登上皇位前，不论是我还是雀鸣，都是你没有办法保护的……
柔而喝着粥，眼泪却一滴滴溅落到碗中，她看着猩红的粥，不由想起那个在两军阵前，被活活砍成人棍的女孩……鲜红的血，和血一样鲜红的嫁衣，狂风中是飞散的血液和凌乱飘舞的长发，像一副残美的画……
那个女孩苍白的脸上，却绽出一个顽皮的微笑，鲜红的唇瓣张翕间，柔而看到那是：“对不起……杀……了……我……吧……”
闭上眼，又看到那个独自站在母亲灵位前，冷傲而决绝的小皇子……
羽纶，不要再为我犹疑了，我们都没有退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夜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