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音》Xerxes

18、埃尔隆的花园

　　时隔多年之后，格洛芬德尔又踏入那片苍茫雨夜中的密林。

　　天地间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雨声，永远找不到出口的迷途。内心的绝望，冰冷，破碎的哀伤。

　　胸口绽放的血之花，无比璀璨的红，化成眼中最后一抹绚烂的色彩。

　　但是几多年……都埋藏在深黯的记忆里，似乎是长梦里某一个静止的音符。

　　生于瓦利诺尔的格洛芬德尔，第一纪510年死于冈多林的陷落，于曼多思神殿转生，在第二纪回到中州。在他漫长的两生岁月里，因着他灿烂的金发，被称呼为金色之树。冈多林金花家族的领主。他经历了太多的喜悦和哀伤，却一直勇敢的活着，为着所爱的同族而战。

　　如今，是谁的声音在召唤他……

　　莱格拉斯看着格洛芬德尔，在他额头一吻。然后把龙血灌入沉睡者的喉咙。他用双手握住格洛芬德尔胸前插着的匕首，默念美洛奇的祝福：“……我给你力量，用我的血救你的人……”

　　埃尔隆看看年轻的精灵，又转向格洛芬德尔，后者英秀的眉微微皱起。

　　莱格拉斯继续：“无须负担诅咒，无须负担背叛……”

　　埃尔隆突然大喊：“停……！！！！快停下！！！”

　　可是专心的莱格拉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继续说：“……愿你的愿望达成，愿你的心始终如一。这是我的祝福，祝福者美洛奇”

　　当最后一个字轻轻念出的时候，莱格拉斯拔出格洛芬德尔胸前的匕首，同时，金发精灵睁开了眼睛，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莱格拉斯倒在了他的胸前，唇角渗出一缕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了，所有的眼睛都惊愕的注视着莱格拉斯，埃尔隆悲伤莫名，对身边的埃尔洛赫说：“快去叫布伦迪尔！！快！！！！只有他知道怎么救莱格拉斯！”

　　“美洛奇！邪恶的龙族，他没有祝福莱格拉斯无须背负死亡，所以死亡就吞噬了他。”

　　“他的祝福也就是他的诅咒，他要莱格拉斯的灵魂永远在黑暗里沉沦，永远不可离开。”

　　在秋天第一片树叶落下之前赶回去……如果在第一片树叶落下之前不能挽回这结局的话，我们，就永远失去莱格拉斯了……

　　秋叶落下的时候，原本就是绿叶失去生机与活力的时候啊！

　　埃尔隆懊悔的看着莱格拉斯：“我太傻了！先是失去了格洛芬德尔，现在又失去了莱格拉斯！”

　　格洛芬德尔看着莱格拉斯，这就是昔日自己救下的精灵孩子吗？他心里涌起一种甜蜜的悲伤，他握住莱格拉斯放在他胸前的手，战士握过弓箭杀过敌人的修长手指，如今变的冰冷。

　　在埃尔隆的花园里，布伦迪尔看着莱格拉斯，对埃尔隆王说：“你先去凯兰崔尔夫人那里借来水之戒奈雅（Nenya）和一枝Malinorne的枝条种在你的花园里，不要让任何人破坏它，这样我们就有了更多的时间。”

　　然后他转向格洛芬德尔：“这次要你去灰山向美洛奇询问解救的办法，但是美洛奇很可能提出苛刻的条件，无论是什么，你都要立刻答应他，千万不要和他争执！”

　　说完，他牵过一匹白马，把它交给格洛芬德尔：“它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带你们去灰山，它的名字叫Asfaloth，快去吧，我祝福你们不会在半途遇到危险和阻碍。”

　　格洛芬德尔抱起莱格拉斯，翻身上马，他手里的精灵轻的像一片失去了水分的绿叶，他忍着眼泪拨转马头，向灰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两天后，格洛芬德尔到达灰山，他根据布伦迪尔的指示下马走到石壁之前，看着天边的夕阳，站在左偏西第七步的位置，面向西南方，默念咒语，召唤美洛奇。可是，他却没有莱格拉斯的幸运，大门没有为他而开。

　　淡淡的月光下，金发的精灵凝视着莱格拉斯苍白晶莹的面孔，他是怎样的精灵？他又经历了什么？这些年自己的沉睡，令他没有亲眼看着这个小小的精灵长大，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他却已经为了自己而失去了生命。

　　他心里的悲伤终于爆发出来，他放下莱格拉斯，对着月光下的石壁大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美洛奇！！让他醒来啊！！你没有权利让他沉睡的！！！”

　　回答他的似乎只有月下山谷里的凄凉的回音：“醒来啊--醒来啊--醒来啊--”

　　大门仍然禁闭，但是却从某处传来一个疯狂冰冷的声音：“哈哈哈哈！格洛芬德尔，将来你就会知道这因果了！如果这世间的精灵都认为莱格拉斯不该死，都肯为了他的离去落泪的话，那他就不会再沉睡下去，但是只要有一个精灵不肯为他的死落泪，那他就永远被禁锢在黑暗里，不会醒来了！！”

　　格洛芬德尔抱起莱格拉斯，眼泪从他眼里滚落下来，一滴滴落在莱格拉斯英秀苍白的脸上、失去血色的嘴唇上、长长的睫毛上、灿烂的金发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精灵，即使在彼此漫长的岁月里，从来没有任何的交谈，却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命运交错不息，始终无法破解的是轮回宿命的奥秘。

　　岁月太长，可是我已经心力交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