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二九一十八

16、认清

　　九月一过去，学校又放假了。国定的十一假期对学生们来说是个放松玩耍的好时期。
　　但林悦却没有‘好不容易放假了，一定要好好玩’的愿望，她窝在家里做了一个详细的高中规划后，被看她天天宅在家看不下去的妈妈给拖出来了。
　　清川路新开了家甜品店，冯琴之前就听同事介绍过。她这次把林悦带出来，就决定要去那里瞧瞧。
　　林悦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探头跟冯琴说：“有菠萝包么？”
　　冯琴手里拿着一个食品夹，正打开玻璃柜的小门，“我看看。”说着，她夹了一份肉松小点。林悦赶紧上前让她放在托盘里，“好像没有哎。”冯琴看了看周围的点心。
　　“那咱们吃个小披萨吧！”
　　冯琴笑了，看她一眼，“原来打的这个鬼主意。”她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林悦呛声：“我听得到。”
　　冯琴把她手上的托盘拿过来，放在柜台上。“再要一个七寸的鸡肉披萨。”她抬头看着上方的招牌点单，然后转过去刮林悦的鼻梁。“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哼。”林悦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等候牌，和点心一起放在托盘上。
　　“为什么每次和你出来就是吃东西？”突然，冯琴开口，一脸不解的问起这个问题。
　　林悦拿了块肉松小点正在咬，“你带我来的啊。”
　　服务员正好把披萨端上来，换了等候牌下去。冯琴把原来的托盘递还回去，“吃你的披萨。”
　　“哦。”林悦果真听话地拿起一块，喂到嘴里。“好多辣椒块。”她停止了咀嚼的动作，一脸无奈的表情。
　　“正好治你挑食的毛病。”冯琴凉凉开口。
　　林悦嘟嘴，还是把嘴里的给咽下去，“妈，你吃。”但再也不吃第二块了。虽然芝士和披萨饼的结合很美味，可她就是接受不了一咬一嘴的辣椒块。
　　冯琴本来就不太饿，又吃了几块点心，也是吃不太下了。“算了，我们走吧。”
　　“恩。”林悦点头，拿起自己的小包。
　　十月开头，已经是入秋了。人行道旁的行道树经过凉爽秋风的吹拂，扭动了纸条绿叶。
　　“喔！”林悦扭头看向路过的建筑，不由发出声音。
　　冯琴顺着看过去，“培训班？”她率先迈动脚步，“去看看吧。”
　　“妈。”林悦回过神来的时候，冯琴已经走了过去，她只得连忙追上去。
　　“从这里上去么？”冯琴踏上小楼旁的小楼梯间，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林悦也跟着上楼梯，语气却笃定，“上去就是了。”像是来过了多次。
　　“进去吧。”冯琴推来那扇林悦按捺不前的玻璃门。
　　这里不一样。林悦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坐在前台的不再是谭老师，那里现在正站着一名专业前台在招待他人。学生也不再是寥寥几人，她甚至可以听到多人上课时那种专有的热闹。
　　“谭老师。”林悦张嘴下意识地汉族了刚从教室方向出来的谭老师问好，一脸热切。
　　“同学，你认识我？”
　　那么熟悉的人就在眼前，就连喜欢摸头的小动作都是一模一样，却在看向自己时带着一副陌生的眼神。林悦脑袋里瞬间因为这种认知被炸晕了，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老师，你好。”幸好旁边的冯琴叫道，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是来这里看培训班的？”他问道。脸上完全找不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林悦想，是她把两个地方混淆在一起太多了吧。
　　谭志铭也是，这里也是。
　　她凭什么以为她不是陌生人呢？又有什么资格去用熟悉的姿态跟他们交往？
　　林悦想起谭志铭冷漠的表情，使劲垂了下自己的头。
　　“同学？”谭老师的声音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叫醒。
　　“啊？”林悦一脸茫然看向面前相谈正欢的两人。
　　冯琴提醒她：“刚在说让你来试读几天呢。”
　　“好啊。”她依然在想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冯琴说了些什么，只是本能说了好。
　　“那就这么定了。”冯琴拍定。
　　谭老师也点头，“等下我就让人把资料填进去，下次来的时候直接报名字就好了。”
　　“那就多谢你了。”冯琴带着林悦出门的时候向他欠身行礼。
　　“不用不用。”谭老师连忙摆手。
　　冯琴才带着林悦下楼，一边走一边跟她嘀咕：“这老师人挺好的。”
　　“啊？”林悦抬头看她。
　　冯琴正伸手要点她的额头，数落她都在干什么的时候，一道男声插了进来。“林悦？”
　　“谭志铭。”林悦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复又想起那些想法。眉头紧皱，不知要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这是？”冯琴好奇地看向谭志铭。
　　他穿着简单的纯白T恤和牛仔裤，站在楼梯口，背对白天的阳光。“阿姨好，我是林悦的同学，叫做谭志铭。”
　　“你好你好。”
　　“你来这是？”林悦问道。
　　“我表哥是这里的老师，我来看下他。”谭志铭回答。
　　是啊，明知故问干嘛！林悦心里懊悔，“那我们先走了。”她上前拉住冯琴的手，“再见。”
　　“再见。”谭志铭侧身让出通道。
　　“谭志铭……”她突然停下脚步，让冯琴先走。她张口想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谭志铭收回迈出的脚，回头。“怎么了？”
　　“没。”林悦摇头，“再见。”既然是个梦，那就当个梦忘记吧。她继续向前走，那里冯琴正在等她。
　　“林悦。”谭志铭却叫住她。
　　“恩？”她没有回头，因为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眼里的泪水。
　　“你到底在看谁？”他的声音很平淡，也依然是那么好听，“我只是谭志铭。”林悦听见他这么说。
　　她要怎么回答呢？告诉他她看的就是谭志铭么？“对不起。”最后，她这样说，然后拔腿就走。
　　她真的，真的好喜欢梦里面的日子啊。
　　谭志铭大仙，自从上次在培训班见过之后，林悦好像就在疏远他。
　　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是远远的看见，她就会马上换个方向或者装作没有看见自己。如果是班上有事找自己，她也会让别人来传话。实在是迫不得已的话，她也会说完就走，完全没了之前的亲近感。
　　谭志铭去办公室拿数学资料的时候，林悦正好在跟对面的班主任杨老师说话。杨老师看见他，顿时笑了起来，看着林悦，“正好谭志铭来了，那就你们两去，都是走读生也不用开假条了。”
　　“恩？”谭志铭一脸问号。
　　“今晚咱们班开个班会，你们出去买点装扮品回来。”杨老师想了想，看向林悦，“你再拿出点班费找两个同学，让出去买点吃的。”两个人要完成这么多事，有点不可能。
　　“恩。”林悦点头，“曹雯文和孔珍行么？”
　　“你看着办就行。”杨老师似乎很信任林悦，“谭志铭你可以和林悦一起的吧？”
　　“恩。”谭志铭正接过数学老师递给他的竞赛模拟试卷。
　　“我也去班会玩玩？”数学老师冲杨老师挤眼，“多给我准备点吃的。”
　　“玩就来玩呗。”杨老师一口应下，“不过吃的话你可要问林悦，她才是我们班管财政的。”
　　数学老师坐得严肃，“我就不信还没有我一口吃的了。”
　　林悦笑起来，“一定给您买很多好吃的。”
　　她笑起来就像小猫一样萌萌的可爱，谭志铭不自觉放松了心情。“我也给您买。”他笑着看向数学老师。
　　“你这小子！”数学老师却一掌拍向他，“还知道打趣我了。”
　　“好了好了。”杨老师挥手，“你们回去吧，要上课了呢。”
　　谭志铭和林悦这才并排走出办公室。
　　“林悦。”她一出来就埋头向前走，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谭志铭开口叫她。
　　“恩，有什么事？”林悦还是没有抬头。
　　谭志铭皱眉，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不能好好谈谈么？”
　　林悦停下脚步，“你想谈什么？”她终于抬头看他。
　　“我哪里做错了么？”谭志铭问她，“为什么现在看见我就要躲呢？”他说话中带着一种温柔的无奈。
　　“没有。”林悦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摇头，“是我的问题。”
　　“如果是因为我的话。”谭志铭看着她的眼睛，很真诚，“我向你道歉。”
　　“不，不。”林悦有些惶恐，明明就不是他的原因。“你说的很对。”林悦是时候面对现实了。“是我脑筋一直转不过来。”她努力展开笑容，仰头看他，“我要跟你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