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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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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正德帝开了口。
卫家小二郎站了起来。
沈颜来回瞧了瞧,前世里听过卫世子大名,说得不过是好好个世子却被养成了个连京里的纨绔公子提起来都唾弃的废物。她到也见过那卫世子几眼,绝不是眼前小郎君的模样。父皇同阿舅的话她听了个分明,那么是说前世里真的卫世子是真被那个元郡主卖去了那种脏地方?!同她前世比,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么一想,沈颜同情心大起“小哥哥,我叫沈颜,你叫什么呀?”上前拉起了卫忌延的手问到。
这个小娘子是公主吧?看上去比家里二妹妹懂事?卫忌延下意识看了眼柳谚,怎么办?
柳谚笑着点了点头,没事。他这侄女怎么看怎么可爱。
“卫忌延。”他答,拉着他的手小小的软软的,不像家里的二妹妹从不会拉他的手,也不会喊他哥哥。
“那我喊你卫哥哥。”沈颜笑的开心,平白得个美人小哥哥很好。昨夜里梦见顾谊安的噩梦已然不算什么了,她见着了阿舅,得了个美人小哥哥。顾谊安已算不上什么事了,这一世同上一世有那么多的不同。“以后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我可是长公主呢”
“……”这个小姑娘就是前些日子里祖母口中那位常乐长公主。卫小世子从启蒙起得的关于皇家公主的那些事,这跟家里人同他说的不一样!说好的任性娇宠呢?为什么看上去甚是乖巧?
正德帝听了女儿这么说有点嗤之以鼻,这小丫头还欺负人呢。
“我做不了主的,就找阿舅揍他们!”沈颜接着说到,前世里她被贬为庶人,却没遭的太多欺辱也是因了她阿舅的名头和拳头。
“恩,揍他们!”柳谚跟着附和,小娘子不愧是阿姐的女儿,说揍人时的气势像极了长姐。
得,正德帝看了眼这么会功夫已经凑到两小娃娃面前卖好的柳谚,那么大个子为了配合两小人儿,还蹲了下来。
“你们要揍谁?跟阿舅和世叔说,世叔给你们出头去。”柳谚说这话时,笑眯眯的却莫名杀气四溢。
“我没有要揍的啊”沈颜还真认真的想了想,她眼下因着年级是同母妃一起住着的,不是在母妃眼皮底下,就是在父皇眼皮底下,可没人不长眼的敢惹她。“卫哥哥呢?”沈颜转头问道,父母早去,又是国公府世子,而卫国公位空悬,那么多人看着,元郡主都敢下手将他卖出去,就是卫老夫人护着又如何,总有护不到的时候。
“没有”卫忌延摇了摇头“世叔不必担心”祖母同他说过,靠着别人他永远长不大。
柳谚闻言,也就拍了拍卫忌延的头,他这般年纪时,父亲尚在,长姐护着。世家子弟玩在一处,谁又真的敢同他别苗头,可这小家伙,卫老夫人是将他护的严实,可总有护不到的地方呢。他们这些当世叔的也不在跟前,圣人也不能管到别人家里去。
“有朕呢”正德帝看不惯柳谚在两小的面前卖好,谁能欺负他看顾的人,要不这皇帝可不白当了。
然事实证明,约摸这皇帝还真是白当了。尤其是照安公公领了卫国公世子进门时,正德帝面上快冷成一块冰了,正德帝生气时,脸也不红,手也不抖,面上越冷,气也就越大。柳谚一边瞧着,估摸等等午膳是没法用了。
“卫国公世子?”正德帝冷哼,当他眼瞎了不是?认不得人了不是?
“表舅”小胖子卫忌桢对于进宫一点也不怕,他也不怕圣人,他娘可是跟他说了,圣人没什么可怕的还是皇子时,就被他娘骂过,真没出息,他都不怕他娘的。再说了太后娘娘可宠他了,外祖母可是跟他说过圣人也要听太后的。
“你说你是卫国公世子?”正德帝又重复了遍,语气还颇为和蔼。
“恩,我就是卫国公世子”卫忌桢肯定点头,他娘和外祖母都同他说过,他就是卫国公世子,卫国公府以后都是他的,那个小贱人什么也不是。
正德帝能说什么呢?招招手。
打进来就噤声恭身立着的照安上前一步“陛下。”
“欺君,拖出去”正德帝顿了顿“杖毙。”这姓元的一个两个的都跟他有仇是吧。从太后到元郡主,在远到那个在北边掌着兵权打死不放的。怎么连个小的都这么不长眼?
“陛下”柳谚出声了“杖毙不妥。”
“拖出去打十庭杖,打完送去元府。替朕问问元老大人怎么教的孩子”正德帝改了口“照安你亲自去。”他怎么就当了这皇帝呢,啧,都怪上面几个哥哥玩太大把自己玩死了。“太后那里让人看仔细了”
“是”照安领了命,身后自有两内侍堵了卫家大郎卫忌桢的嘴把人拖了出去。
“那臣?”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柳谚看向正德帝。
正德帝看回去“你不饿?”
“臣”
你说不饿试试?
“臣饿了。”
一顿午膳,正德帝气饱了一半,没用多少。柳谚心里想着人,亦没用多少。卫家小二郎心里记挂着祖母,也不太吃的下。只沈颜心中无事,饭食用的也香。
吃的真香啊,桌上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吃的欢的那个小丫头,怪不得养的白白胖胖。
用完午膳,沈颜被送回了仁慧宫,断了沈颜还想旁听八卦的念想。
正德帝看着卫忌延,忆了会当年,半天“卫小二,有些事你得自己给自己做主”
“您不是圣人吗?”卫忌延不服,在年岁不大的他看来圣人是天下的主,怎么有做不了主的时候?圣人见了假冒他的卫忌桢时,卫忌延就在殿中侧室听着看着,为何只杖庭杖。
正德帝想了想,他是圣人啊,只圣人又能如何?“圣人也是人。”正德帝只能这么说了,挥挥手“柳谚你带他回去吧。顺道也去卫国公府看看。”
“住臣那儿去?”他可没带过小孩。
“你先带着教教。”卫老夫人把卫小二教的好是好,就是有那么点迂。“出京前再送来。”他得去仁慧宫看看婧娘,恢复下心情。
“臣走哪儿都带着?”
“带”挥挥手,赶紧走,不要等着照安了。要不然他遣照安去做啥,不就是让你们少打照面嘛,起码是能少打就少打。
“那臣走了。”柳谚也干脆,拎了卫忌延就出宫去了。回柳府路上就教了卫小二什么是京中一霸。
上午进宫时,因着卫忌延年纪还小,加之不想引人注意,便是用的马车,只带了车夫并一个长随,马车也甚为朴素,瞧着就像是商户人家所用。
眼下就与另外一车人撞在了一处,路就这么宽,谁先过是个问题。柳谚这车夫与长随,皆是跟着他上过战场的,刀头舔过血的人自有股子肃杀的气质在。
长随瞧了眼来让他们让路的下仆,对面马车甚是奢华,他眼前的下仆甚至还穿了绸衣,不知道是在主人家颇有脸面,还是主人家财大气粗随便什么个下仆也能穿的了绸衣?
“呦,居然还有人敢张大人家眷的车架。”
“那不是张大人家眷吧,我瞧着是张家大郎君的车架”
“这家要遭难咯”
“这张家大郎君谁啊?”
“你刚进京的吧,这张家出了个娘娘,娘娘还生了个小皇子,这张家大郎君可是娘娘亲弟弟,张小国舅呢。”
车外,看热闹的人讨论声传进车内。听到国舅,卫忌延就下意识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柳谚。
“张家听过?”
卫忌延点点头,世家子弟自小要学的一件事之一便是要知道京中那曲曲杂杂的各家及各家关系。
“说说。”
卫忌延说道“同出了皇后娘娘的曹家有姻亲关系,皇后娘娘一心礼佛之后,张家的那位娘娘得了一子。张家和曹家关系不大好。”卫老夫人专派了老嬷嬷同他说各家关系。
“张家在京里说的上话?”
摇头,类似的他也问过祖母,只记得祖母抚着他的头说“这京里家中有个娘娘算不上什么,元家有太后,有安妃,曹家出了个皇后,张家的不过是个有子的嫔,说句不好听的原还是曹家家仆出身,这朝的圣人后宫对前朝的事可说不上话,”
“说不上,那些人同情我们做甚?”柳谚笑了,还有人劝他的长随“劝劝你主人家,这张家大郎君可不是好惹的?”
这卫忌延自然不明白,祖母未同他说过也不曾有人教过他,家中夫子只教他读书习字。
“张家是官”柳谚隔着车帘指了指“他们是民,自然会怕,张家找他们麻烦容易。”停了下“让他们让。”这是同长随王福说的。
“我家郎君说了,让你们让。”王福同那张家下仆说。
那下仆大约第一次吃这么个憋,以往听着张家谁不让开,这也不知哪来个土鳖“我们家三娘子可是宫里娘娘”下仆朝地啐了口唾沫“也不知哪里来的乡下人。”转身去回禀自家郎君去了,碰着了不长眼才来京的乡下人。
乡下人,长随王福想了想郎君此刻脸上的笑,莫名抖了下。
乡下人,柳谚也不在意,笑着同卫忌延接着说话“你怕吗?”
“不怕”卫忌延摇头,他出自卫国公府自然不会怕一个张家。
“如果你不是卫国公世子,卫家也不是卫国公府呢?”
“我”卫忌延认真的想了想“不想让”他自小的教育,骨子里便有着世家的骄傲。
“我让过”柳谚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年他出京时就让过张家的车架。他出京,张家进京,碰在了一处,他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