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恋》珠泪雪

10、生病

　　可琪、可琪、可琪……欧轶坐在书桌前，脑袋中充斥着可琪的模样。他们终于又相遇了，可是，她为什么看上去想要躲避他。
　　“欧轶，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乔珊推开门，一条粉裙衬得她更加可爱。
　　“乔珊，我今天见到可琪了。”
　　“可琪！她在哪？她怎么样了？”乔珊惊呼道，看来那日在客栈他们并未看走眼，可琪和他们一样穿越了。
　　“她现在应该在当今皇上亲弟弟黎亲王的王府中。”欧轶低头浅缀了口苦涩的茶水。
　　“嗯，那怎么办？”虽然乔珊觉得可琪呆在王府也不错，不过这么久没有见她了，有些想念她。
　　“这……”欧轶沉默了。
　　沉默……
　　自欧轶那日被钦点为今科状元后，他便有了自己的府第。现在他是官居一品的上丞，掌管朝政大事，为皇帝出谋划策，同时他也被皇帝制定为小太子的导师。今日教导完太子的早课，在回府的途中遇上了那个令他日日思念的女孩。
　　那个一颦一笑都会牵动着他的心的女孩。
　　为了这个女孩，他现在能做些什么？他心里清楚，黎亲王很看重他，他也看得出，他们兄弟很厌恶大学士陈宁。可琪住在王府应该很安逸吧，可为什么今日她那双闪过惊喜的眼却透露着痛楚的讯息。
　　他很担心她。
　　他决定过些日子去拜访黎亲王。

　　月光柔柔地照进柴房，映射在柴堆上，那些木柴便如森森白骨，十分可怖。可琪咬着下唇，努力向墙角缩了缩，右脚已痛的没了知觉。可琪借着月光望了望那空空的碗，晚饭，她没有进一粒米。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Cray,这只小狗真是饿坏了，它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可琪浅浅一笑。
　　“吱吱吱——”对面角落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像是两只老鼠在谈恋爱。
　　“Cray，你看这对老鼠夫妻，你猜他们是不是在聊吃什么夜宵？”可琪苦笑，她又想欧轶了，顺手抚上膝盖上的Cray。
　　触到的是——一阵冰凉！
　　“Cray！”可琪提高些许分贝。
　　只是……那冷却僵硬的小身子耷拉着耳朵，已经永远听不见她的呼唤了。它的嘴角溢出一些白沫，明显是被毒死的。是那碗饭，那碗被下了毒的饭。
　　“为什么？为什么！”这人真是个恶魔，可琪已经泣不成声了，那么讨厌她就直接点把她杀掉，何必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可琪侧躺下来，搂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泪水一遍遍湿润衣襟，心里一遍一遍念着：帮主老爸，可琪好想你……回家，她好渴望回家。
　　可琪一夜没睡，眼眶红的可怕。
　　秋本是清爽的，但在这阴暗的柴房里，只能用冷字来形容，这日，可琪一直昏昏欲睡。
　　明羽曾今来过两次吧，诱人的饭香警告着可琪——这里面有毒。发现没毒死她，就又要下手吗？
　　他以为她笨得可以吗？

　　“王爷，言姑娘一天没进食了，这天气越来越冷，属下恐怕言姑娘会支撑不住。王爷是不是去看看她？”明羽在书房向尹傲晨报告，他并没发现可琪怀里的狗已经死了。
　　尹傲晨冷哼道：“不用理会她。”他挥挥手示意明羽退下，自己则仍低头处理公务。
　　接下来两天依旧如此，尹傲晨表面上不闻不问，对明羽的报告也充耳不闻，心里却焦急万分。
　　明羽报告完情况正欲退下，尹傲晨却抬起头。“这女人在做什么？把她安排到后面的‘凝雪楼’去。”淡漠冷傲的声音不像他，他原本的温和在遇见这个女人之后便荡然无存了。
　　明羽很开心，王爷终于松口了。
　　带上些奴仆、丫鬟径直去了柴房。“言姑娘，王爷让你搬到‘凝雪楼’去住。”
　　可琪侧身躺在冰冷的，没有任何反应，昏沉的头已经无法思索其他的事。
　　“言姑娘……”明羽刚想上前探个明白。
　　“又怎么了？”尹傲晨突然出现在门口，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王爷。”明羽让出路。
　　“你在玩什么花样？”尹傲晨怒问，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来，滚烫的肌肤让他一震，“发烧”这两个字眼第一时间跳进他的脑海。
　　尹傲晨打横抱起可琪，那狗的尸体也随之暴露在外面。
　　尹傲晨低头瞥了一眼，看来狗已经死了好多天，她就这么抱着它好多天。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冷……”可琪轻声呻吟。
　　“把吴敬树叫来。”尹傲晨命令道，然后抱着可琪大步向“凝雪楼”走去。
　　不稍片刻，吴敬树便被明羽从太医院拉了来，本想在好说话的黎亲王面前抱怨几句，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但尹傲晨一脸肃穆，他只能闭嘴看病。
　　“她怎么样？”尹傲晨坐在床边等待着回答。
　　“天气阴寒，这位姑娘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但由于饮食不规律，这位姑娘的肠胃不好，需要调养，而且这是长久累计才会这样的，这次只是旧病复发。此外这姑娘的右脚扭伤后没有及时休养，寒气渗入皮肤，红肿难以消退，恐怕要养上一阵子才好。”吴敬树检查完可琪的脚踝，一口气把所有的病症都说了出来，并开了一大堆的药。
　　“怎么会有这么多病？太不像话了！”尹傲晨命人去熬粥煎药，自己便陪在可琪身边。“太不像话了”像是在责备可琪，但更像是在训斥自己。
　　可琪因发烧，脸变得粉嫩，像可口的草莓。尹傲晨用手捋过可琪光洁的额头，心中不由涌上一阵阵疼惜。遇到她，他的脾气变得阴晴不定，明明想拥住她，却用冰冷的背影面对她。
　　他不应该生她的气，尹傲晨坐在一旁，两个丫鬟迅速交替着更换可琪额头的毛巾。
　　“让本王来。”尹傲晨接过一条毛巾，细细的帮可琪擦去额边的汗珠。
　　“Cray。”可琪像是做了个冗长的梦，疲倦的睁开眼。
　　凯瑞？奇怪的名字，是谁？尹傲晨心里不是滋味。
　　可琪一睁开眼，便见到那张轮廓精致的脸，那个想要她死的人的脸。“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哪得罪你了！你还害死了Cary，它那么可爱，纵使你不喜欢狗，你也不用这样对它，不用这样对我吧！”可琪涌嘶哑的喉咙质问尹傲晨，用仅剩的余力敲打他。
　　杀她？他何时这样做过？凯瑞是那只狗？那狗是中毒而死，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有关系！这是他的府第，他的地盘，有人要杀可琪，却误杀了狗。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狗和人都分不清？
　　“怎么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认吗？在饭里下毒，你未免也太卑鄙了吧，想要我死，给我一刀不是来得痛快些。”可琪的声音渐渐提高，扭动着身子想要撑坐起来。
　　饭里有毒？怪不得可琪一连几天不吃东西，她不敢吃，她以为他要杀她。“你别乱动，脚上还有伤。”尹傲晨温柔地帮可琪掖好被子，“饿不饿？来人把粥端上来。”末了，又添上一句：“本王没有杀你的意思，更不会让别人伤害你，这件事本王一定会查清。”
　　“你……”一肚子的抱怨和委屈还来不及说，就被他几句话语堵了回去。
　　“还不舒服吗？来喝碗热粥。”尹傲晨有力的双臂把可琪托起用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像摆弄着易碎的玻璃娃娃。等把可琪放置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他才端起那碗热乎乎的粥。舀起一勺，放到唇边细细吹凉，然后送到可琪的嘴边。
　　可琪抿着唇，头晕乎乎的，嘴里也没有味道，鼻子一酸泪水不由自主滚落下来。
　　“怎么了？不烫了，快点喝吧。”从宽来处变不惊的尹傲晨竟为这滴泪失了方寸，手一颤，勺中的粥粒差点滴出来。
　　“粥里没加糖，我不要吃。”可琪推开尹傲晨的手。
　　“嗯？”尹傲晨一愣，随后嘴角噙上一丝笑意，“去，去厨房把糖取来。”尹傲晨把粥拌得很甜，一勺一勺细心的为着，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费心。
　　“来，再把这药喝了。”刚吃完甜香的粥，尹傲晨便又端起一碗浑黄的汤药。
　　可琪拧着眉撇过头去，刚吃完甜的东西就让她喝这苦的要命的药，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呀！吃什么都好，就是别让她吃药。以前老爷子为了让她吃颗药，连哄带骗，还要赔上好多条件，外加当一星期的出气筒，那是吃的还是西药，现在居然让她喝中药。哼，她是死也不会喝的！
　　“又怎么啦？”尹傲晨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我身体很好，没有生病，就算生病，不吃药也很快就会好的。再说买药要花钱，看大夫要花钱，煎药还要浪费时间，浪费人力，浪费……”可琪忍着胃的抽痛，数着吃药的坏处。
　　“这不用你操心，快点把药趁热喝了。”尹傲晨打断可琪继续胡说八道，他堂堂的王爷需要她担心这些吗。
　　见尹傲晨一脸严肃，可琪不敢再天南地北的胡说，只得坦白道：“苦~~~~我不喝。”
　　这小女人原来是怕苦哇，怪不得要找出一大堆理由来说服他，不要让她喝药，尹傲晨在心里轻笑，但仍是变现出一脸严肃，沉声道：“
　　苦口良药，张嘴。”
　　“不要你喂！”可琪知道今天是躲不过这劫了，“我自己来，让我把这药喝了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一、赔我一只像Cary一样的狗；二、不许再吃狗肉；三、……嗯，我还没想好，想到再告诉你。”她记得出自大叔说过他喜欢吃狗肉，她喜欢狗，所以她不许他在吃狗肉。
　　可是，她又不是他的谁，他爱吃什么爱做什么好像都与她无关。
　　她不管，她一定要他许诺不再吃狗肉。
　　尹傲晨探究似地望进可琪的眸子，他堂堂的王爷没有必要答应这乱七八糟的条件。“好。”本想说本王为何要答应的尹傲晨却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心不由己。
　　可琪满意的点点头，接过碗一口气喝光了药，这药何止一个“苦”字能形容，幸好没有让他一口一口喂，不然肯定被他喂死。可琪对自己吐了吐舌头。
　　她没有注意到，这么难吃的药，她只为三个条件就一口气喝完了。尹傲晨的一句“好”竟像是一辈子的承诺。
　　“好好休息吧。”尹傲晨扶她躺好，“本王明天再来看你。”尹傲晨为可琪掖好被子后，就转身向外走了。
　　温热的体温还残留在锦衾下可琪脸泛着红晕一瞬间，她想唤他留下来陪她。
　　但她没有。
　　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黑暗中疲惫的可琪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满脑都是尹傲晨的脸，耳边是温柔浑厚的声音。
　　本王明天再来看你，本王明天再来看你，本王明天再来看你……
　　她在期待明天。
　　期待他的到来。
　　“言可琪，清醒点，”可琪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警告自己，“你喜欢的是欧轶，你喜欢的是你的高中同班同学——欧轶。”
　　可琪对自己的安慰很满意，这才安心的进入梦乡。

　　尹傲晨低头处理公事，明羽则待在一旁等待指令。
　　尹傲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专心于公务，虽然她已经没事了，但是是他害她的。若不是他……他能想象在那阴暗的柴房里，她蜷缩着忍着痛楚过了四日。而他也痛苦艰难地过了这四日，听见她不吃饭，他心疼得厉害，恨不得立刻跑到她身边照顾她，关心她。看到她蜷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舍一瞬间蔓延全身，却仍要冷言质问她在耍什么花招，触及她滚烫的手，心中的怒气荡然无存，只有悔恨，只有心疼。
　　为什么他的度量变得这么小，她说过，他和欧轶是好朋友，他这么生气代表着什么……
　　猛抬起头，把明羽下了一跳，尹傲晨低咳了一声：“明羽，明日你去找一只与前几日一样的狗，还有仔细查查是谁毒死了……那只狗……让小蓉去侍候她。”尹傲晨没有直接叫可琪的名字。他还不习惯，而且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是，王爷。”明羽抹上一层笑意，他们的王爷正在被突然闯进来的言姑娘慢慢改变，说不定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改口较这位姑娘王妃了。
　　“你笑什么？”明羽丝毫没觉察他的浅笑已经变成呵呵傻笑了。
　　“王……王爷，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明羽赶紧转移话题。
　　“知道了，你也会去休息吧。”尹傲晨遣走明羽。下个月初，遥月国的要派使者来进贡。
　　遥月国想来与腾龙国不往来，怎么突然进贡，定是有什么阴谋。听说他们新招了个驸马，进贡便是那驸马的主意。万事都得小心，尹傲晨暗暗告诫自己。

　　“小蓉，过来帮忙。”一觉睡过了头，起来已经是接近中午了。可琪把头发盘在脑后，只垂下几缕发丝，白瓷般的颈子露在外面，显得格外动人。她已经在花园里忙活了半天，只为把那只死去的小狗埋了。
　　“姑娘，可是您还没有喝药。”小蓉一边提醒，一边走过来帮可琪把坑填好。
　　“好了”可琪充耳不闻，拍拍手侧过脸命令，“闭上眼，默哀3秒钟。”于是已闭上眼：Cray你在天堂要快乐啊！
　　见可琪默哀完，小蓉忙又提醒道：“姑娘，你还没喝药。”
　　“我不喝，那么苦，帮我倒了它。”可琪拖着“残废”的右脚转身走到石桌前坐下，浑黄的汤药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快点！这味道闻起来就反胃，我哪喝得下，倒了，倒了。”可琪挥挥手，却半晌没有动静。
　　“不倒？唉~我自己来。”可琪端起药，转身，“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敢欺负我这个残疾……”可琪突然住了口。
　　尹傲晨一身白衣，站在面前。
　　他来了，他说，“本王明天再来看你”。
　　“是，是你呀。”心里被不知名的东西震了一下，连话也说不连贯了，“哦，我，我找小蓉。”
　　“把药喝了。”他命令道，美瓷般的颈子差点让他失了稳重，呼吸有些急促，只得撇开眼转移话题。
　　“我不喝！”可琪固执的瞪着尹傲晨，瞪得自己心跳加快。
　　“又要我答应什么条件？”他好像看穿了她。
　　“我不要！”可琪的脸气得粉红，像美味的糖果，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他以为她是什么人，老要用条件交换才会乖乖喝药吗，可琪气呼呼的把药喝完，然后抹抹嘴，得意的朝尹傲晨挑眉，示意自己已经把世界上最难下咽的东西喝完了。
　　蓦地，“哇，好苦！呸呸呸！”可琪拼命想把口中的苦涩吐出来，“谁再让我喝这玩意，我和谁没完！”
　　没完？尹傲晨浅笑，他希望他们之间“没完”。
　　“我说过了苦口良药，你不想自己早日康复吗？难道…你要我照顾你一辈子吗？”尹傲晨一脸戏虐。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他在心中默念。
　　“你想照顾，我还不要呢！被你照顾，我肯定必死无疑！”可琪憋红了脸反驳，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会照顾她一辈子，有些局促，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勉强平静下自己狂跳的心。
　　死？“本王说过，不会让你死！”尹傲晨突然怒道。
　　“呃……”可琪抬眼从上至下大量尹傲晨一番，撇撇嘴，低头用手摸摸脖子上的银牙坠子。“俗话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男人翻脸比女人还快，佩服佩服，万一某天翻得太快，脑子会不会搭错筋呀，嘿嘿。”可琪不禁被自己的话逗笑。
　　“你傻笑什么？”尹傲晨没有听见可琪的低喃，只是看到她如花般的笑靥。
　　“呃，没什么。”可琪可不想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拔腿就往屋里跑，却忘了脚伤，猛地身子向前倾，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吻。
　　一只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有力的将她的重心扳回。
　　两人的距离如此近，近的连空气都挤不进来，可琪感到有些窒息，那张帅得不可救药的脸，如此近，没有第一次遇见他时的孤傲冷淡，眼角多了几分柔色，黑眸深得像是要把人所有的意识都吸进去，棱角分明的脸一点点靠近。
　　靠近……
　　为什么不反抗？心底有个声音在质问可琪。
　　可琪的一丝魂魄被抽回来，“放…放开……”唇被温热的气息封缄住，如果没有那一晚，这应该是她的初吻吧。
　　泪落到地上，摔碎了平静。
　　尹傲晨离开她的唇，“怎么哭了？”
　　“脚痛。”可琪轻咬下唇，胡乱找了个借口。心底，那个声音在痛斥，你疯了吗？你喜欢的是欧轶！
　　尹傲晨扶可琪进屋休息，一个侍卫进来，在他耳边细语几句。
　　“好，请他在大厅稍后。”说着便向外走。
　　可琪呆呆望着尹傲晨，心里的声音不断提醒她，爱的是欧轶。“我和欧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没有关系 ，感情上没有进展，她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可琪毫无意识的与心里的声音对抗，竟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话脱口而出。
　　“本王明白。” 尹傲晨回过头微微勾起唇角。
　　解释那么多干嘛，心里的那个声音冷笑，不用担心，那一晚应该什么也没发生，早上醒来时没有酸痛的感觉，没有最明显的红。
　　可琪分析完这些，突然笑起来：“哈！我还是耶！他耍我！”她真是个小白，那是肯定是被他的话吓懵了，要不然以她二十一世纪才女的智商怎么可能被他耍，正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不过现在她想通了，心中忽然明朗，但是刚才那一吻，可琪捂住嘴，老天！是她的初吻！“赔了赔了！”可琪用力拍打桌子，恨不得把肠子给悔青了，早知道，当初遇到欧轶时就应该跟他走嘛，最起码还可以黏着他，天天看到他，现在，这该死的“废腿”。呜呜呜~~~~伤心死呀！
　　可这几天，似乎她并没有天天思念着欧轶，相反，另一张脸占据了所有……

　　尹傲晨刚步入客厅，欧轶便起身向他行礼：“王爷。”
　　“上丞大人不必多礼，请坐，看茶。”尹傲晨有些意外欧轶会上门拜访，“不知上丞大人今日来有何事？”
　　“王爷，今日臣是想与王爷讨论下月遥月国使臣进贡之事。据臣所知，遥月国向来不予我腾龙国来往，此次突然进贡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欧轶一身宝蓝袍子，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放射着自信的光芒。其实这次他来除了要讨论这事，更重要的是想见可琪，他的心一直存在在她的存在。
　　尹傲晨暗暗叹服，欧轶所想的与他一样，为这事，皇兄私下找他谈过，也曾派人去探遥月国的底细，却因两国语言不通，探子无功而返。尹傲晨浅缀口茶，道：“嗯，你怀疑的不错，本王派人查过遥月国与本国不同，所以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看来一切只有等下月使臣进贡见分晓了。”
　　欧轶听了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尹傲晨神色微变，心里似乎猜到了七八分。“上丞大人还有什么事，不妨之说。”
　　“王爷，请恕臣无礼。”欧轶站起来欠了欠身，“几日前，王爷带回的那个叫言可琪的女孩是臣的朋友，臣有好久没遇见她了，那日在街上遇见，本想上去打个招呼，见她与王爷在一起也不好失礼，今日臣想见见她，与她叙叙旧。”欧轶一脸真诚，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只想见可琪，更想把她带回府。
　　叙旧？尹傲晨有些怀疑，但想到“我和欧轶没有什么关系”。他应该相信她，沉默片刻，点点头：“好，来人带上丞大人去‘凝雪楼’。”
　　“可琪！”欧轶推开门。
　　“欧…欧轶！”可琪抬起头。
　　澄澈的黑眸，浓密的睫毛，白皙温柔的脸，又一次那么清晰的呈现在她的面前，那个她暗恋了三年的人，此刻就在这个房间里。“欧轶？”她不敢确定。
　　“嗯。”不是幻觉，是真的，上帝听到了她的祈祷。“真的是你？”可琪迫不及待地上前证实一下。“哎呀！”“残废”的腿又在折磨她。
　　“见到我不用这么兴奋的。”欧轶轻笑着扶住她，他知道她喜欢他。
　　可琪吸了口气，“还不是你，上次见到你我就扭了脚，你真是我的灾星！”可琪努力还口，却被欧轶搂进怀里。
　　“我可不是你的灾星，我是你的福星。”顿了数秒，“可琪，做我女朋友吧！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我要好好照顾你。”
　　“啊，什么？”可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做我的女朋友，我们不能再互相折磨下去了。乔珊都和我说了，原来你暗恋我三年啊？”欧轶用轻佻的口气调笑道。
　　“乔珊？这死妮子居然敢把我出卖，你给了她什么好处！”可琪洋装嗔怒。
　　“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很认真，很郑重，欧轶定定的看着可琪。
　　可琪轻点头，她很愿意，这一刻她等了很久，琥珀色的眸子里凝出一层水雾。
　　门口，尹傲晨干咳了声，“你们在做什么？”无法掩饰的怒气。
　　我和欧轶没有什么关系。
　　她骗他。
　　如果没有关系，他们为什么相拥在一起。
　　“女朋友”这个词他没听过，但他感受到这个词给他带来的愤怒。
　　“王爷。”欧轶转身，脸上没有惊慌，握着可琪的手也没有松开，“臣想带可琪回府。”
　　回府？他是状元，皇上肯定会赐给他府邸，她可以住进他的府邸，他的家。她可以不用再忍受这个王爷，把她关进柴房，让她饱受饥寒之苦。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感到不舍？
　　“哼！你说带走便带走吗？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尹傲晨怒斥，黑瞳紧盯着可琪，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神清。不管她持什么态度，他都不允许她离开。
　　不许。
　　“王爷。”可琪抬起头，琥珀色的光淡定地投向尹傲晨，她没有直呼他的名字，她知道他的真名——尹傲晨，却从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她只喊过“上官沧”。
　　他希望她不分尊卑，直呼其名。
　　但她没有。
　　“还记得那三个条件吗？前两条我已经用了，还剩下一条，就是：我要回欧轶的府邸。”可琪幽幽开口。
　　她能直呼欧轶的名字，却没有喊他尹傲晨，这就是差别吗？
　　他在她心中真的什么都不是，只有一个身份高低。
　　她想回欧轶的府邸，他即使留得住人，也定是留不住心的。
　　“好。”尹傲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个字的。
　　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终是强求不来。
　　“谢王爷。”欧轶施了礼，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可琪的。
　　“送客，小蓉也随着去吧，留一个在身边侍候着。”尹傲晨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青筋一根根突兀，隐约间，他似乎看到可琪眼中的不舍。
　　眼花了吧，她怎么会对他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