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苏荏

12、第 12 章

　　晚上，一辆宾士行驶在通往A市的高速公路上。坐在驾驶座上的文政赫扭过头，见后座上的两个人睡得相偎相依，着实有些恼火。

　　“赫森！”他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粗声粗气地叫道，“你来换我一会儿！”

　　赫森很快醒来，拍拍怀里的善皓，然后顺从地下车跟政赫交换。善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着嘴狠狠地剜了政赫一眼。

　　“森哥，我们到底去哪儿啊？”善皓撒娇地把头伸向正在开车的赫森。

　　副驾驶座上的政赫转过头，抢在赫森前面说：“不是告诉你到了就知道了吗？”

　　在政赫的瞪视下，善皓不情不愿地靠回位子上坐好。

　　政赫回过头，望着正在认真开车的赫森，他的脸在黑暗中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一丝魅惑。

　　政赫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地靠在座位里，闭上眼睛。

　　到达目的地以后，赫森下车到后座叫善皓：“醒醒！我们到了住的地方了！”

　　善皓睡得昏天暗地，下车时差点儿摔倒，赫森急忙扶住他，政赫看了他们一眼，领着头向眼前的居民楼里走去。

　　走了几步，赫森回过头，发现善皓还在车门口站着，脸色苍白。

　　“怎么了？不舒服吗？”赫森关心地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善皓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

　　赫森摇摇头去看政赫，见他已经转回身子冲着他们，眼睛审视地望着善皓：“这次出来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住旅馆不方便，所以租了民宅，怎么了？”

　　善皓摇摇头，沉默地绕过赫森，向楼上走去。赫森望着他们两个，眉头又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政赫总是一大早出去，很晚才回来，赫森则陪着善皓呆在家里，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赫森开始给善皓辅导功课，他希望他能回到学校，至少完成中学的学业。但他发现善皓根本心不在焉——他似乎有什么心事，经常愣神，有时甚至不知道赫森在说什么。

　　“……善皓！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一天早上，政赫离开之后，赫森指着一道题目，对着身边魂不守舍的善皓无可奈何地叫道。

　　“啊？”善皓猛地回神，茫然地问。

　　“善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从到了这里就心不在焉的？”赫森摸摸善皓的头，担心地问。

　　善皓盯着赫森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抱住赫森：

　　“森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赫森愣了一下，接着拥住善皓，温柔地回答：“我知道……只是，我不值得。”

　　“你值得！你值得！”善皓激动地喊起来，“你救了我的命！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

　　赫森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善皓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善皓小声地说：“森哥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坏事，你会生我的气吗？”

　　“什么坏事？”赫森疑惑地问。

　　“就是……很坏很坏的事……”

　　赫森拉开他：“既然知道是坏事，为什么要做呢？”

　　“不管啦！你先说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善皓湿着眼睛耍起赖来。

　　赫森望着他，心疼地点点头。

　　善皓笑了，笑得甜美而灿烂，他突然倾身向前，在赫森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跑开。

　　“森哥！我要出去一下，你不要告诉文政赫好吗？”他一面跑向门口，一面回头说着。

　　“你去哪儿？”赫森睁大眼睛。

　　善皓已经飞快地消失在门口了，只丢下一句：“我会赶在文政赫回来之前回来的！”

　　赫森坐着抽了一会儿烟，然后猛地掐灭烟头，随手抓了件外套追了出去。

　　下午，赫森回到家，发现文政赫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报纸。

　　“去哪儿了？”听到门声，政赫头也不抬地问。

　　“……去买菜了。”赫森扬扬手里的袋子。

　　“那小子呢？”

　　“他还没回来？”赫森的脸色变了变。

　　“他一个人出去了？”政赫终于转过头，似乎很有兴趣。

　　赫森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让他去买酱油了！”然后，掩饰着向厨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赫森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开门。

　　是善皓，当他看到客厅里的文政赫时，顿时吓得愣在原地。

　　“酱油呢？”赫森赶紧问。

　　“……啊？”

　　“我让你买的酱油呢？”赫森不禁提高了声音，脸也红了起来。

　　“……嗯……没有卖的……”善皓这才反应过来，“我再去买！”

　　“不用了！”政赫站了起来，不知为何面带微笑，“我们晚上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