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春似锦》二十四月夜

4、序 莫肆锦

　　黑鸢一早就飞到莫肆锦身上，啄他的脸，叫他起床。它很不满，饲主十分不合格。它长途跋涉来送信，他居然不好吃好喝相待，还每天把它关在房内，鹰爷我很不高兴！
　　“别闹。”莫肆锦伸手想把骚扰他睡觉的小家伙给哄走，昨夜他又喝了酒，这会还有点晕，只想躺着什么都不想干。胡乱的挥了几下手，发现煤球没有再啄他，他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黑鸢看他翻了个身，没起来，更是生气。又狠狠的啄了他一下。“啊”莫肆锦疼的坐起来，一人一鹰对视。
　　哼，鹰爷威武，尔等无知的的凡人居然敢瞪我。鹰爷我回去要告状!
　　莫肆锦歪着头看看它，又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他怎么感觉，在这死鸟的眼里看出了鄙视呢。他觉得自己精神肯定有问题，不然，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煤球。”莫肆锦下床盛了水放在桌上，喊了一声落在房梁上的黑鸢。黑鸢看了他一眼，飞下来落在桌上喝水。莫肆锦心里暗想：我怎么跟个鸟奴呢。好没出息。长出一口气：“等爷的小狼崽到手，一定让你这只仗势欺人的死鸟好看！”
　　转念一想，煤球在这也快五天了，不然尽早写了回信送回去把。这几日，他天天去绿洲，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拿出笔墨纸砚，将纸铺在桌上，磨好墨。他坐下后，用笔沾了墨水，眼睛看着桌上的纸，又有点小愁。
　　这，难以落笔啊！
　　沉默半晌，最后草草写了几句，也不管对方看了会是什么表情，他知道，他现在挺高兴的。装进竹筒，绑好后就将煤球放飞了。
　　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又躺回了床上。睡也睡不着，就想起了他这几日去绿洲的事情，狼是一个很团结的动物，阶级制度森严，也很警惕。他这几日示好，都不能轻易的接近。小狼更是没看到一只，让他有点挫败。翻了个身，在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又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已经是傍晚，摸着昏沉的头，爬起来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垫饱肚子后，又觉得有点无趣。睡了一天，这会儿是越来越清醒。站起身从柜子上取下一支木萧，站在窗前，磕磕绊绊的吹着。越吹越懊恼，他自己都听出来不在调上了，啊，他这到底为啥呢，怎么就想不开的想吹箫呢。只好拿着木萧在手上把玩，最后陷入沉思。
　　接下来的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着，每天必去绿洲，每天失望而归。眼看着家里的存粮不够，他才想着要囤积点粮食，他也不太会做饭，这几日也真是好生亏待自己的胃。他决定明日不去恶人谷，入关去吃顿好的，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边防小镇军事重地，随处可见的巡逻军。莫肆锦牵着马，在街上四处走了走，就被小摊上卖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吸引了眼睛，没一会儿，就兜了一堆小玩意儿，喜滋滋的一边吃一边逛。
　　晌午，他找了一家酒楼，跟着小二上了二楼。位置不错，刚好可以看到楼下，没有遮挡物，且二楼空间大人少安静。
　　店小二是个机灵的，为他倒满了水，就下去吩咐后厨了。慢慢的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二楼人也渐渐多起来。
　　不论身在何处，只要身处江湖，就得要让自己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不是一味的封闭，这样很容易遭来耻笑。大致对二楼的食客做了个评估，莫肆锦也不在意的享受着美食。
　　“嘿，你知道么，前一段时间，有悍匪在沙漠中抢劫商队，那商队也是命大，听说是遇到一个高手，才得以活下来。”
　　“高手？”
　　“是啊，就在离恶人谷不远处。”
　　莫肆锦挠了挠耳朵，才想起他上次在沙漠里遇到的那个商队。听了两句，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关注。
　　“要不是有那恶人谷，这些人怎么会胆大包天，可怜一些商队和无辜的人，遇上了，运气好点能逃脱，运气不好的就是落的个人才两失。”
　　莫肆锦抬头看向说话的二人，心里笑了笑。要知道这恶人谷形成的时间久远，形势错综复杂，官家亦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期发展。
　　也不知道他是抽什么疯，突然大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腿，疼的龇牙咧嘴：“嘿嘿，这真的是福至心灵！”
　　结账后出了酒楼就去集市上买了存粮，马不停蹄的回家了。进了家门将东西都搬进去放好，他就坐在椅子上傻笑，自言自语：“前两日还想挣钱的法子呢，今天吃了一顿饭，这想法就有了。”
　　果然，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一边拿出纸墨，一边招来自家傻鸟。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卷好，让自家傻鸟带着送信去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
　　等回信的这几天，每天对于莫肆锦来说都是煎熬。他突然有点后悔，这要是在附近，直接见面说即可，哪像现在，还得飞鹰传书，着实抓心挠肝。
　　其实，这件事势在必行。但是有了好友相助，那肯定是事半功倍。或许能让他少走不少弯路。
　　那天吃饭，听到那两个青年说的，将他心里朦朦胧胧的那个想法，一下给挑了出来，不仅挑出来，还让他思路清晰，想到了一个既冒险又赚钱的好想法。
　　他想要当幕后老板不出面，这样的话，那他就必须找一个代理人，这个代理人打点一切，还不能太弱。可是这样的人去哪找呢？他在屋里走来走去，思来想去都没什么好的人选。
　　有时候，刻意的追寻未必能得到想要的，往往等放弃的时候，惊喜常常出其不意。他想到了，那个乞丐。连一面之缘都不算的乞丐。那天在小店里的人个个自傲，因她是乞丐，就轻视。哪能想到，一个乞丐让几个大汉追了几条街，不仅没被追到，大汉们累的馒头大汉，那乞丐他看的清楚，可是一滴汗都没有流呢。
　　这个代理人，不需要多么会说话，也不需要功夫有多好，轻功好就够了，一句话：如若发生暴力事件，打不过就逃。代理人有了人选，还是个上上选择，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结果，瞌睡劲儿过了，他现在精神好的很。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上，一大早就醒了过来。连忙收拾了下，出门牵了马就朝恶人谷去了。
　　恶人谷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大家都有点不安，毕竟，这已经多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了，抢劫商队的马贼居然全军覆没，这让恶人谷里的人们心思暗生，商队是希望能有人打破这种格局，不然，本身盈利就不多，还要雁过拔毛，大多数人心里还是不乐意……可若没了这庇护，那就意味着，他们遇到的危险会让他们丧命。命和钱比起来，当然是更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