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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序 莫肆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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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万里无云,太阳炙烤沙漠。莫肆锦的酒瘾又犯了,抱着一坛酒坐在窗边大口喝着,将酒坛放下:“酒就该这么大口的喝着才痛快。”喝着喝着,手拍了下桌子,一副忘了件大事的样子。随后又摇了摇头:“江湖,江湖,人在江湖。”
自言自语了半天,发现无人回应,觉得甚是无趣,抱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狼的事情也不想了,打算继续去躺回床上睡觉。刚站起来,就见他笑了一下,站定将手伸出窗外,等收回来的时候,手臂上已经站了一只黑鸢。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站在手臂上的黑鸢的头,黑鸢歪着头,温顺的享受着抚摸。
“嘿嘿,我没有吃的喂你。”黑鸢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侧了侧头,舒展了翅膀。莫肆锦一看它的动作,龇了下牙:“嘿,你这小东西,怎么还是这德行。看我不把你给烤了吃肉。”
黑鸢低头啄了一下,振翅飞到房梁上。“脾气还挺大。”莫肆锦找了个碗,倒了点水,端着站在房梁下,抬头看那个昂着头高傲的站在房梁上的黑鸢。
“下来吧,煤球。”莫肆锦将碗举了举,黑鸢也不理他。“这小东西气性被惯的越来越大了,难伺候,”想着撇撇嘴。“哼,看大爷我不拔你的毛,让你做一只秃尾鸢。”黑鸢像是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看着底下的人叫了一声,满含威胁之意。
“小祖宗,别生气了,小的我给你做牛做马,你快下来吧。”拔毛,还真的只能是想一想,这可是那位的心尖子,要是让那位知道他有胆拔毛,嘶,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哄了半天,黑鸢总算从房梁上飞了下来,落在他的头上,向王者一般,俯视着它的臣民。莫肆锦也随它,伸手摸向它的腿,将绑在它身上的竹筒取了下来。这鸟大人大老远的来送信,要是不给它吃的,一定会被它记仇和啄的。将竹筒揣进怀里,就去厨房给它找了点生肉,哪知黑鸢看他拿出来的肉,不是它喜欢的,又狠狠地啄了一下才算完。
莫肆锦叹了口气:“您是大爷。”回了屋子拿出竹筒开了盖,从里面拿出纸条。打开纸条,他就看到纸条上简单的写了一句话:“惊梦觉得从你此举看来你应是病入膏肓,理应好好接受治疗,说不定还能治愈,而不是讳疾忌医。”看了纸条,他都不知道他自个儿脸上啥表情,谁病入膏肓?大爷我这是追逐本心。再看看纸条,更来气,让这小祖宗飞了大老远的,就送这一句气人的话,还不如让他多活几日,别来气他,都不省心。
将纸条揉碎扔在一旁,眼瞅着马上正午,还是自己的肚子更重要。吃罢午饭后,提笔坐在桌前,半天也是没写出一个字来。黑鸢就站在桌上,一会儿看看他没一会看看纸。见他半天都不下笔,它就跳过去,再跳回来,示意他写。他看着黑鸢这动作,心道:“黑煤球,你这是要成精。”
思来想去也没下笔,最后又收了起来,打算过两日再说。穿了披风,出门牵马。黑鸢看他出门,扑棱两下翅膀,落在他肩上,打算跟着一起去。伸手将它赶走:“我去见我的小宝贝,你凑什么热闹。好好看家。”
黑鸢对于不带他这种行为,深深的不满,狠狠的啄了啄他。莫肆锦被啄也没生气,骑上马绝尘而去。
没走太远的距离就听到有兵器相接发出的声音和打杀声,也不打算多管闲事,想避开他们继续前行。
“铮”的一声,一把刀就冲着他的方向飞过来,长刀划破天空,带着凛冽的杀气。莫肆锦偏过头,刀刃就擦着他的面颊划过,扎入沙堆里。
祸从天降。
偷袭之人看一击不成功,整个人就扑上前,一拳打了过去,试图将他打下马。莫肆锦抬手挡住,反手一推,将人推开,正落在扎在土里立着的刀旁,莫肆锦脚一蹬跳下马,落地就立刻拔剑出鞘刺了过去,偷袭者麻利的捡起在一旁的刀,就同对方交手。过了两招,就发现对方一身蛮劲,只能智取。又过了几个来回,挑到一丝破绽,将其斩于剑下。这是不想管都不行了,看着厮杀的两方,一方是商队的护卫,一方是匪徒。商队伤亡众多,眼看着都要全军覆没。
“谢谢,叔叔。”落在安全地带的莫肆锦,听到声音,才看向被夹在臂弯的小男孩。心里抚了抚额,这简直就是顺手顺惯了。但又装着一副高深的样子,把他放在地上:“在这等我,还有,我是哥哥,不是叔叔。”
这群匪徒,本就是乌合之众,只是长年干着杀人越货的买卖,平常商队对上,大部分做了刀下亡魂。但是,对上莫肆锦,那就不够看了,连练手都算不上。不到半刻,匪徒就全部斩杀在剑下。
商队的人劫后余生,瘫坐在地上。一位身形健硕,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的年轻人抱着刚刚被他救下的小儿,步履微颤的走到莫肆锦面前,抱拳:“少侠,幼弟和众兄弟的救命之恩,在下……”年轻人声音有点哽咽。
莫肆锦单手虚扶:“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侠义之道,且这等凶恶之徒,是人人得见而诛之,省的他们为祸无辜。”刚刚他看见有一凶徒挥刀砍向一名稚儿,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过去,一剑穿过凶匪的肺叶,让他连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抬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看似冷静的小男孩,正微微的颤抖,他窝在他父亲的怀里,像是找到了依靠和软弱的理由,不像刚刚被他夹在臂弯中那般僵硬。“性命是很宝贵的,要学会好好保护它。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有所庇护。”小男孩略显懵懂的朝他眨了眨眼。他真是酒喝多糊涂了,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他挑着嘴角笑了笑,看向手中的剑。
他的剑,他的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都说雁过留痕,但他的剑在杀了人之后,不会在剑上留下丝毫的血印,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有痕迹,有味道,每次沾血之后,定要用特制的药水擦拭才可。抬头看看烈阳,将剑收回剑鞘,转身准备离开。
“这位少侠,请留步。”他回头看着中年男人不知何意。
“少侠,在下王梓君,还不知道少侠您的高姓大名,救命之恩必当重谢。”年轻人说的十分诚恳。刚刚在厮杀中,王梓君以为今天就要命丧于此,就此黄沙掩埋。哪道是这位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仗剑相助于一己之力将匪徒悉数斩杀,当真是绝处逢生,必有后福。救命之恩,更应该报答。
莫肆锦看着眼前的人,虽然刚刚在阎王殿滚爬了一圈,又能在这短时间里稳住心神和军心,有条不紊的安排随行的医者救治伤员和清点货物,也是个不容小看的人物,只是他还需要时间成长。想来,他定是出自大家,身上那份傲骨是狼狈遮不住的。
“草莽之辈,何足挂齿。”
“少侠!”王梓君看着他的背影,策马消失在远处。
“兄弟们,我们振作起来,我们稍作休息和整顿,”王梓君环顾四周:“今天一定要进城!”
“为何非要入关。”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都体力不支,还有重伤的人,要在今晚进城,谈何容易。
“恶人谷我想大家都知道,那里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刚刚经历了厮杀,元气大伤,这样进恶人谷,就是一块散发着有人香气的肉。我想众兄弟肯定能理解我的意思吧。所以,今晚必须进城,否则,我们就要在沙漠里扎营了。等我们这次平安回去,我定重重有赏。”此番话一出,所有人都不在有疑虑。
莫肆锦想到自己一身血腥味,去了狼群栖息地,简直是肉包子打狗,最后只能勒转马头回家。一进家门,黑鸢就落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有点嫌弃的飞回到了桌上。他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坐在桌旁,找了软布,卸下剑坐在椅子上。用药水将软布浸湿,一遍一遍的擦起剑来。擦着擦着他就想:不太喜杀人,却出手狠辣,无过多的花样,招招致命。这点完全拜那位所赐啊。不然,他完全可以花哨着使出剑法让人膜拜。
想着想着,就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