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浅》三月玄鸟

9、影之花

　　9.影之花
　　静谧的人偶店，坐在贵妃椅上的阎芸浅一边看着窗外的黄昏美景，聆听着树上的知了打破宁静的小巷，一边毫无形象的吃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的玧夜熙终于禁不起好奇心的诱惑，走上前问道。
　　“嗯？”阎芸浅迷惑的回头，没干什么呀！她就是，吃个芒果而已——
　　她转头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呆掉了，然后——
　　“哈哈哈哈！”根本无法控制，他大笑了出来。
　　阎芸浅依旧很迷茫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笑的原因就是看见她糊了一脸的芒果汁而且手里还握着半个没啃完的芒果，黏糊糊的汁液顺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往下滴，这副形象，完全颠覆了她一贯的高冷女神状。
　　“你是笨蛋吗？”玧夜熙笑着扯了一张面巾，本想给她擦擦脸的，却因笑的太厉害手抖得根本不听使唤。
　　阎芸浅一把扯过面巾，胡乱的在脸上擦了几下。不高兴的瘪瘪嘴知道她笨的不会削皮就好了，干嘛说出来！
　　“给我。”玧夜熙笑够了，接过她手里剩下的芒果，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仔细地将皮削掉，再把芒果切出一小块，用叉子叉好，喂到她嘴前。
　　她抬头看了看他，也不跟他客气，张嘴就咬下叉子上的芒果。
　　“很好吃吗？”玧夜熙继续切下一块果肉，看着她一脸享受的表情。
　　“嗯，很香，很甜。”她再次张嘴吃掉他喂到嘴边的芒果，”越是到腐烂的时候，香味就越重。
　　“是吗。”他没在意她颇有深意的最后一句话，默默地继续削着芒果，把她喂饱。
　　“那个——”阎芸浅看他放下刀叉，拿起面纸随意擦了两下手，一连串的动作像个欧洲贵族的绅士一般。刚才他喂她吃芒果的时候，她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却有一股后劲儿上来，让她觉得耳根发红。
　　记忆力，只有哥哥才对她那么好。
　　“什么？”
　　她使劲儿摇了摇头，把涌上来的奇怪心情压了下去，站起身，越过玧夜熙到装满人偶的檀木架子后面取出一架黑亮的小提琴。
　　“你试一下！”阎芸浅将小提琴交到玧夜熙手里，”你知道吧，它是可以发出为亡者编织梦境，致人于梦幻仙境的天籁之音，但是，它的琴声只有亡者才可以听到，听到琴声的每一个鬼魂，都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所受的炼狱之苦。所以，这把小提琴演奏出来的曲子，又被称为——亡者的安魂曲。”
　　玧夜熙接过小提琴，修长的手指挑弄几下金色的琴弦，然后顺势将琴架到肩上，”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梦境？”玧夜熙问她，已然拉响琴弦——
　　她轻轻合上眼眸，黑乎乎的一片，突然，烂漫的繁花从天际涌来，洋洋洒洒的粉色花瓣雨中隐隐透出那个熟悉的身影，狂野的少年，洋溢在脸上温暖的笑容，伸出的手掌在向她靠近，就在她要抓住的一霎——
　　“喂！你看到了什么？”不知什么时候，玧夜熙应经放下手中的小提琴，表情很不爽的看着她一脸的陶醉。
　　琴声戛然而止，美梦破碎，阎芸浅的脸上显出几分落寞与失望，她木讷的坐回贵妃椅上，深邃的红眸凝视着玧夜熙，”哥哥……”
　　玧夜熙一愣，心中莫名泛起一丝苦涩，”什么——”
　　“请问有人在吗？”系在店门前的金色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人偶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来者是一名化着浓妆，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的女子，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香水味令玧夜熙忍不住皱眉。
　　“请选一只人偶！”阎芸浅立刻将玧夜熙抛在脑后，她将目光转向前来的女子。
　　女子被阎芸浅诡异的红眸注视的很不自在，她立即转身背对着阎芸浅，很快从架子上取下她看中的那只人偶。
　　“拿走它吧，不需要钱。”这次没等客人发问，阎芸浅解释起来，”只不过，请你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它，因为，它便是你——”
　　随后，一阵黑色的漩涡向还在惊愕中的女子袭去，将她带出人偶店。属于黄昏中的人偶店也同地平线上最后一抹亮光的沉落而消逝……

　　A市，永夜酒吧。
　　来这儿的人，未必都是好东西。
　　一排打扮妖娆的女人在酒吧门口候着，为了迎接今晚的贵宾。
　　没过多久，几辆豪华私家车就停在了门口，侍者为贵宾打开车门，贵公子们陆陆续续从车里走下来，他们选中了门口的几位女人，拥着她们进入了酒吧。
　　最后一位走下来的男人，阴沉着脸，跟了进去，却并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女人。
　　“让娜娜来好吗？”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卷发女人从身后拉住他，拽过他的胳膊，头枕在他宽大的肩上，轻声低吟道。
　　他没有说话，任由叫娜娜的女人将他拉进酒吧。

　　第二天，永夜酒吧。
　　“娜娜，你太幸运了，这次你又赚到了最帅最有钱的那个。”一个打扮同样妖娆的短发女人谄媚的对娜娜说。
　　“我于娜娜是谁？”于娜娜野蛮的笑着，旁边另一个女人殷勤的为她点燃了一支烟，”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不败在我脚下的。”
　　“听说他们今晚还会来。” 又一个女人说。
　　“哼。”于娜娜抖了抖烟灰，眼神凌厉起来，：”你们可不要跟我抢。”
　　“怎么会，娜娜。”所有人尽力讨好她。在永夜酒吧，每个人都是为了赚口饭吃，这位与酒吧董事长有勾结的于娜娜小姐，要是讨不好她，或许真会惹大麻烦上身。几周前有一名酒吧侍女与于娜娜发生争执，结果当天傍晚回家路上，就被人拖到荒郊奸杀了。
　　夜晚的霓彩是有魔力的，陷进去的女人，就出不来了。
　　“嘻嘻。”于娜娜又把烟放回嘴边，慢慢吐出烟卷。
　　“谁都不许跟我抢喔，他是……我的猎物。”

　　晚上。
　　像昨天一样永夜酒吧来了不少贵公子，他们挑好了女人，谈笑着进了酒吧。
　　当然，最后下车的那个男人被于娜娜拉走了。
　　“来，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喔。”于娜娜切了一小块冰激凌蛋糕送到男人嘴边，却被男人推开了。
　　“哼。”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于娜娜不高兴的冷哼一声，把蛋糕放入自己口中。觉得没趣，便走开了。
　　今晚没有男人选中韩玖香，她也很悠闲，放下手中的活，准备去洗手间。
　　“于娜娜纠缠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对吧？”韩玖香握着门把的手垂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玖香转身堆笑着看着面前人偶般的红衣少女，但眼神却在有意躲闪着。
　　“你能骗过自己吗？”少女面不改色，冷静问道。
　　“你……是谁？”
　　“阎芸浅，我叫阎芸浅。”少女幽幽道。
　　“阎芸浅？”韩玖香默念着这个名字，端详着这个如梦境神话中走出的少女。
　　“跟我来。”阎芸浅牵过韩玖香的手，将她拉到休息室，锁好门，她将韩玖香拉到镜子前。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漂亮的女人，你今晚，必须面对她，除非，你想放弃？”
　　“我……”韩玖香低着头，无言以对。
　　“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输给别的女人，才来到这里的吗？”阎芸浅替她梳理着头发，淡淡道：”现在，要认输吗？”
　　“不！”韩玖香蓦然抬头，双手微微颤抖：”不想认输。”
　　阎芸浅莞尔一笑，伸手摘下韩玖香的眼镜，从休息室抽屉取出化妆品，为她细细打扮一番，随后，又取出一套水红色洋裙。
　　“穿上它就可以了。”阎芸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汗就像接过裙子。在房间换好，出来后却不见了阎芸浅的身影，只有一双透明的水晶鞋安静的躺在地板上。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永夜酒吧外，玧夜熙倚着墙壁等阎芸浅出来，他就不该让她来这种的方。他幽深的紫眸紧紧盯着酒吧大门。
　　“喂，过来啦，陪哥哥们喝几杯又怎样？”酒吧门口的喧嚣声传入玧夜熙耳中，只见三个从酒吧内走出的浑身酒气和香水味的男子拉扯着一位少女。
　　“放开我，我只是来送东西的。”少女拍打掉搭在她肩上的咸猪手。
　　“哟，你这么不给面子啊，可惜了一张这么漂亮的脸蛋，哥哥们还想好好疼爱你一下呢！”其中一个人满脸猥琐的靠近少女，紧抓着少女的手臂想要将她往酒吧力托。
　　“放开我——”少女惊慌的尖叫道。
　　“你觉得在这种地方有人会救你吗？除非是鬼——”
　　刷——一道黑影突然挡在了四人面前，三名男子一愣，少女也后退一步。
　　“那个混——”啪！一名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玧夜熙一拳打倒在地，然后一声不响的晕了过去。
　　剩下的两名男子对视一眼，没有上前，也不离开，装出架势想恐吓玧夜熙。
　　“还要继续吗？”明亮的紫眸阴沉下来，威胁的看着二人。
　　“……”
　　“走！”有一人招架不住了，拉起另一个人跌跌撞撞的离开，也不管还晕倒在地上的那名男子的死活了。
　　看着他们走出了很远，少女终于松了口气，”谢谢——”她抬起头来想看清救下她的男子，眼里闪出一丝惊讶，”怎么是你？”蓝水灵眨巴着眼睛看着玧夜熙。他，不就是上次去石兰高中打架的那个人吗？
　　“嗯？”玧夜熙似乎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刚才他只是觉得这边实在是太吵了，想清静一下，他可没想救她。不过，看来这次他在她心中的不良少年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那你呢？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做什么？”玧夜熙略带玩味的调侃她，这个女人虽不是他的菜，但他承认长得很可爱，她这是想羊入虎穴吗？
　　“我只是来送东西路过这里啦！”蓝水灵不高兴的嘟嘟嘴，精致的脸上又显出几分甜美。
　　“送东西？就把你自己送出去了吗？”玧夜熙靠近她一步，唇轻轻附在她耳畔，”男人，可是很危险的动物！”
　　蓝水灵敏感的从他身旁弹开，还好是晚上，他看不清她涨红的脸颊，”不用你管。”看着玧夜熙荡漾在嘴边肆意的笑容，蓝水灵觉得自己现在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又来打架的吗？”蓝水灵趁机转移话题。
　　“打架？”玧夜熙不屑的一笑，一根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对着他面前的酒吧扬扬眉，”你说我来这种地方，还能干什么——”
　　“什么……什么干什么……”蓝水灵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他来这里，果然也是为了找女人吗？不知为什么，蓝水灵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落空感。
　　“哈哈！”玧夜熙看到她那别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睛的余光瞥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她来了。”玧夜熙低头小声对蓝水灵说了一句，便绕过她，迎向走来的阎芸浅。
　　“慢死了！”他不满地对着阎芸浅的头轻拍了一下。
　　“你看起来也不那么无聊。”阎芸浅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蓝水灵。
　　“走啦——”玧夜熙似乎懒得跟她解释，他直接拉起阎芸浅的手，他似乎不想让她在这种地方再多呆一秒。
　　“你也快走吧！”玧夜熙没有回头，但这句话显然是对蓝水灵说的，可惜蓝水灵像没有听到一样。
　　她的眼里，脑海里，只映着那个赤红的身影，那双血色的眸子，在那个兰花香尽的夜晚，这下，她确认了，这个夺走她姐姐生命的罪魁祸首，对她来说只有几面之缘的人——阎芸浅。
　　她的眼里，如今剩下的，只有一团愤怒的火焰。
　　将镜头回到热闹的夜市上，阎芸浅快步往前走着，而玧夜熙跟在身后，脾气意外的很冲：”喂，你在里面都做了什么？”
　　“做了该做的事。”阎芸浅随口一说，却不知道这个解释更让人在意。
　　“什么是该做的事？”在夜店里，该做的事不就是……玧夜熙不依不挠的追问道。
　　“就是给被魔鬼附身的人心上添点儿催化剂，让它腐烂得快一点罢了。”她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从酒吧出来后，他就莫名的变得很烦人。
　　“不过，至于会不会腐烂得更快，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女人，就是在堕落、腐烂的时候，香味才更加吸引人！”她说。
　　“所以你也堕落了，为了让自己更美？”他调笑道，有点不明白她奇怪的逻辑。
　　“算是吧！”她轻笑一声，不过说到底，她只是个不良少女而已，谈不上糜烂。

　　哒，哒，高跟鞋踩在华丽的灯光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韩玖香鼓起勇气，拉开酒吧大厅的大门。门上设置的铃铛一阵叮当作响，酒吧内的人向着一处看来，紧接着，传来一声声赞叹。
　　“有没有幸和小姐喝上一杯？”一个男人第一时间推开旁边其他女人，举着两杯盛满的葡萄酒走过来。
　　韩玖香露出一个职业性的虚假的笑容，接过酒杯喝下。
　　酒吧内的其他女人也赞叹不已，有的咬牙切齿，却也说不出话，在这种地方，拼的无非就是颜值、蜜语和床技，谁做的最好，谁才是真正的女王，曾被于娜娜纠缠的男人脸色不知不觉阴沉到了极点，他起身，快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凌晨三时，永夜酒吧地下仓库。
　　“你没有听见娜娜姐说的话吗？”一群女人靠近倒在地上的韩玖香，恶狠狠地说。
　　而韩玖香早被那群男人灌得烂醉如泥，神志不清。
　　“早就说过了，那是娜娜姐的猎物。”一个女人扯着韩玖香的头发。
　　“既然你哪么愿意惹人注目，就让你愿意个够好了！”女人们哄笑着将韩玖香留在地下室。
　　“给她准备的人呢？”
　　“他们一会就到。”
　　“哈哈哈哈——”几个女人放肆的大笑，”走吧，先去喝杯咖啡，再来看好戏。”
　　一群人走远了，空荡荡的仓库只剩下韩玖香一人。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四处打量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冰冷的空气包裹着她。她还不知道，后面有更危险的是等着她。
　　不知不觉，她缩成一团，倚在墙角。
　　突然间，在距离她不远处，躺着一只小人偶，她好奇的慢慢挪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人偶，看到人偶的一刹那，一抹惊诧的笑瞬间又变得诡异起来。那只人偶长得几乎跟于娜娜一模一样，一股恨意从心底快速蔓延，她高高举起人偶，将它狠狠地砸向地面——
　　哗啦——一道绚丽的火花突然从地上升起，火苗中走出一个娇艳的影子。
　　韩玖香惊恐的侧目，一阵欣喜的笑容浮上苍白的脸颊。
　　“救救我，我知道你可以，求你救救我……”韩玖香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阎芸浅的手，却感到阵阵寒意。
　　“要我怎么帮你？……杀掉他们？将他们送下地狱？ “
　　韩玖香一愣，下一秒眼中就被贪婪覆盖：”对，就是这样，让他们下地狱……”
　　“好吧，如你所愿……”
　　轻轻拂过一阵寒风，地面变成漩涡，将她们卷入。
　　“这是哪儿？”韩玖香惊叫道。此刻，她已逃离了地下仓库，来到一个布满镜子的房间，她脚下是一面黑色的镜子，散发着七彩的光斑，引向黑暗的路途。
　　阎芸浅不答话，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为什么……”韩玖香后退一步，”我做错了什么？”阎芸浅深邃的红瞳盯得她心里发毛，她拼命后退，却砰的撞在一面镜子上。
　　她吃痛的将头转向镜子，但镜子中的影像却不是她，而是——于娜娜！
　　“还没醒过来吗？你就是于娜娜，于娜娜就是你，于娜娜只是你精神分裂产生的第二个自己罢了。”阎芸浅指向地面，漆黑的镜面渐渐化成一幅影像。
　　那么现在，重新介绍韩玖香，曾是某集团总裁夫人，三年前离婚，因心中抑郁自焚，却被目击者救下，但酿成了全身大面积烧伤和面部毁容，家人为她制订了一个仿真人皮面具，那张人皮脸，就是于娜娜的样子。此后，她每天戴着面具工作，直到人们承认了于娜娜的存在。两年后，经过治疗，她的面部烧伤奇迹般恢复，她摘下面具，便可以做回韩玖香，但她更喜欢一会扮演韩玖香，一会儿化成于娜娜，其实，她早就人格分裂了。
　　漆黑的镜面上上演着昔日的悲剧，韩玖香惊讶的跪在地上。被她砸在地上的人偶的脸突然”啪”的一声裂成两半，在于娜娜的脸皮下，露出了第二层韩玖香的面容。
　　韩玖香颤抖着手抚摸着人偶的脸，”我没有错……我没有错……”韩玖香错愕的喃喃自语，”他不是很喜欢外面的野女人吗？那好，我成全了他，只有我变成那种女人，我们才会在一起……我只想让他爱我，我没有做错——”
　　啪！一道匣子关闭声，韩玖香应声倒地，一道雪白的身影逐渐从黑雾中显现。
　　“影之魔——□□。”阎芸浅缓缓转头面向季雪娆，”还有四个。”
　　季雪娆没有说话，她默默低下头，将匣子捧在胸前，这份恶念，在她的手中，沉甸甸的，人们为什么要被这些最普通不过的感情折磨得体无完肤，为什么无法超越他们。这个女人，渴望被爱的心情，并没有错，只是因为不被接受，而慢慢转化成了扭曲的爱。
　　渴望被喜欢的心情，她再理解不过。
　　“她没有错！”阎芸浅似乎看透了她的心事，从她身边走过时轻声说道：”错误的，是这个世界——”
　　是这个世界，是这个承载着无数复杂情感的世界。人若有心，心就去爱，心中有爱，便会生恨……当你深爱着某种事物时，便会痛恨着另一件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