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故事上集》橙小月

2、星辰月夜是最美的证明

　　Part 2
　　舞会定在Q大舞厅。
　　俞凡见了安沅之后也是眼睛一亮。她穿一袭米白的丝质长裙，戴LOGIE的银质项链，挽起栗色的长发。妆容浅淡，可内敛的美一下子就张扬开来。
　　俞凡颇有英格兰绅士的遗风，伸手挡门帘让她先走，又帮她拉凳子倒果汁。两个人和着音乐跳了一小段舞，便停下来坐在旁边喝红茶聊天、。
　　安沅很感慨地说：“《洪武》那套书，我小时候看续集，里面总讲‘前回书’说，便一直想找。可真的看了，倒觉其实不过如此。可能是第一感觉作祟吧。”
　　俞凡颔首，“第一印象真是奇妙，小时候开始看了什么，就决定着将来的审美与品位。还记得小时候看郭沫若的《棠棣之花》，也看的热血沸腾。”
　　安沅淡淡笑了，“学校的老师，大多把郭沫若视为叛徒吧。特别是提到沈从文的时候。”
　　“所以这种话，也只能我们两个私下说说。”
　　俞凡突然轻轻推了她一下，“有人找你。”一抬头，眼前是个穿宝蓝色西装的男生，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能请你跳个舞吗？”
　　安沅一愣神，那男生居然又问了俞凡一句“可以么”。他倒是有风度，说了句“请便”，默认了男女朋友的假定。
　　你还真是大方呢。虽然，似乎不一定需要你的同意吧。
　　听你这样讲话，我竟不觉反感。

　　晚会终了，习俗便是男生送舞伴回家。她在不远处和潘楠租房住，两人索性就边走边聊——书，画，围棋，甚至政治。
　　闲来都爱在书棋里沉醉一会儿。深入点说，像他们探讨的一样，对文艺的迷恋部分源于对现实的逃避。书里的人事物没那么容易让自己失望。那里遥远的江湖，还有棋局上的博弈，总会让人心热。

　　到了楼下。两个人停下来。他认真地看着她说：“跟你说话很开心，好久没人能一起这么说话了。”
　　她尽力维持客套的表象，“和你也是。”
　　“嗯，我喜欢你。
　　下次，还可以约你出来吗？”
　　之前也遇过不少表白，多是抱着必死的心境来讲——后来的确也遭到了回绝。这么直接热烈的说法，倒是特别，不过符合他才华张扬的个性。
　　秋夜静凉，月色如洗，街灯一映，少了清冷，多了暖意。
　　“好。”
　　没想出怎么回答，只知道自己不想拒绝。
　　他突然说：“若是有星星，该是更浪漫的晚上。可惜现在，找出一颗都难。”
　　她不语，只是站在那里看夜空暗调子的云霭，大片地飘过去。

　　不自觉，念及江瞻诗。她昔日最爱的一句是：
　　“苍天存千古，多少兴亡事。天行自健，万物正，己自强。”
　　而此时此刻，唯二人并肩看天，脑海中只剩了下一句：
　　“江舟泛亭上，或去离心间。是非不得语，唯有怡人情。”

　　“君若感知抱琴来，浮萍好弹伊水边。坐倚栏杆友朋伴，清波浮影弄月船。”

　　那天晚上俞凡回了公寓后，舍友便问他：“看你请安沅当舞伴，你跟她很熟？”
　　“不久前认识的。”
　　“想追她？”
　　他犹豫了下，答：“普通朋友而已。你认识她？”
　　透过舍友或许有些添油加醋的叙述——自己习惯了他爱用夸张修辞的习惯——他知道了不少关于安沅的传奇历史。她是S大本科的校花，中文系的头号才女，当年本是数学竞赛全国前十保送进商学院，一年后却转系去读中文，理由只是与数字打交道，于她远没文字有吸引力。
　　虽然彼此没那么深的了解，但他也不觉得表白是件鲁莽的事情。一本书，一局棋，一夜话，还不够吗？至少从前没有谁，能让他感到相处的这么舒服，平日里不能说不愿说的话，终于可以拿出来，不用烂在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