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的糖醋鱼》鱼西西

3、我们都有一个做艺术家的梦

　　春意酥怀的四月，各种高中开始自主招生。

　　朴黎还是像往常一样，而靳琛越来越紧张。

　　明明是正值春困的季节，却能够每天精神满满地拉着段宜宣看题，反观朴黎，显得她，有点闲...
　　朴黎好笑地望向窗外，今天真是天高云淡的好天气，想出去浪荡！想躺在操场的草地上晒太阳。然而，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操场上几乎没人，没人在上体活课。看着一点都不青春，不热血。叹口气看向自己常呆着的那棵大树，树影下依稀有个人影，树影斑驳，好似在刻什么一般。

　　朴黎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那一处，脑海里一个身影不经意地闪现。是他吗？朴黎托起下巴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啊，其实那天相遇是朴黎见他的第二次。第一次...想起来发间耳垂莫名的泛起了微红，闭着眼睛晃了晃脑。

　　第一次...

　　曾经靳琛有开玩笑的问过朴黎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明明她弟段宜宣很优秀啊。朴黎摸着耳垂笑着说个子和声音，高个子才有足够的安全感。至于声音，就是莫名的执念了，低沉的声音特别特别没有抵抗力。而宜宣...宜宣很好啊，但是对他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可能是两个人认识久了吧，对他更像是亲人的感觉。

　　而那天遇到的男生，朴黎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车水马龙的交叉路口。

　　那是夏季雷雨过后的傍晚，天空一碧如洗，隐隐约约地映着彩虹。在文体买完画材赶去李老画室的路上等待着红绿灯，朴黎看见他浑身湿哒哒地如同大金毛蹲在路边的木椅子边上，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吉他弦，估摸着应该是没躲过刚刚突如其来的大雨，朴黎笑着想。

　　后来被朴黎注意到的，除了在他不时看向吉他箱里的小猫时眼里的流光溢彩外，更是他的声音。明明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声音格外的温柔、低沉富有磁性。特别是他摸着小猫说，“我的吉他没关系，但是你要好好的不要生病了，我带你回家，以后我照顾你。”

　　就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击在朴黎心里就像是暖阳。小猫，是附近的流浪猫。过往的路人只会停下来逗弄，喂一些食，却没想过给它一个家，也许也只是想想。而朴黎就像这小猫一样，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大家停一停手头的作业..”崔老拿着一沓试卷纸风尘仆仆地走进教室，打断了朴黎的思绪，“这里有几个新的自主招生的高中，同时也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他们来跟你们介绍下学校，都是过来人，大家仔细听一听好好考虑。”

　　朴黎看了看讲台上的几个学长学姐，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树下的人好像早已离开。

　　“糖糖～你认真听啊！”靳琛拿手肘抵了抵朴黎，“虽然不是杭禹中你也要看看别的学校嘛…不是还有国美附中吗？”

　　“可是我只想考杭禹。”因为第一次看见的他身上穿的是杭禹的校服。朴黎是刚初三的时候和靳琛说的自己想考这所学校，从小就有一个艺术家的梦，之前自己也一直在杭禹和附中这两所学校之间犹豫。

　　“......”靳琛翻了翻白眼，“行行行！你继续神游，到了我给你回魂。”

　　“咳咳...我先去趟洗手间，你帮我听着呗～”

　　靳琛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朴黎，“go！快去快回！”

　　“得嘞！”

　　等朴黎在外面溜达完回教室时，自主招生的学长学姐也都讲的差不多了，不该传授的都传授了，而该传授的好像没有。学生们正拉着各自想报考学校的学长学姐答疑。

　　“怎么了？完了吗？”朴黎拿过靳琛桌上的手册问。

　　靳琛翻了翻发下来的几个手册，皱着眉说：“好像都讲完了，但是我们要的学校没有哎...”

　　“不会吧…这都差不多最后一次了！”

　　“就是没有啊，台上的人都讲完了，手册也就这几本。不信你问段宜宣...”

　　段宜宣抬了抬眼，“我下课的时候在办公室有听到提杭禹中来着，但是刚刚那几位里真没有讲这个学校的。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不用！我自己去！”朴黎站起身刚想招唤崔老的时候看见有人抱着一沓手册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走进来。

　　崔老走到他身边，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家先停一下，还有一个学校没说，先统一听下再详细答疑。”

　　班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小的议论声也声声入耳。朴黎听着又偷偷瞟着讲台上的人双瞳剪水。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隔壁班拖得有点久。我叫朴初予，是负责杭州禹美高级中学的自主招生这块。我们招生呢主要分两个方向，一个是美术方面，一个是音乐方面。招生考试的时间统一是五月17、18两天，这是学校的手册我先传下去，大家边看边听我讲吧。”

　　“学长是学什么的呢！”

　　“对啊，学长是哪个方向的我们就从了哪个哈哈哈...”

　　“我猜是音乐的吧，不对，好像美术也挺符合学长气质的！”

　　“啊...我有点后悔，我也想报这个学校！”

　　几个逗趣的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地开着玩笑，而朴初予一直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分发着手册。这样的公式化是朴黎没有见过的，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一股疏离的感觉，和之前遇到的两次截然不同。不过上次的对话，总觉得有些轻佻...

　　“手册大家都到手了吧，上面有写17号和18号俩天的的具体考试时间与科目。一星期之后公布录取结果。然后文科和理科各150分，加上美术或者音乐100分，体测22分，身体素质成绩除以30再乘以22折算的，所以总分是422分，我们的最低录取分按往年的来看会在358左右。如果是中考的话我们的最低录取分490左右，所以相对于自助招生会更容易考一点，当然你的专业分不能低于75分。”朴初予边说边在黑板上重点圈了圈专业最低分，“还有什么问题吗？现在可以提。”

　　“学长当年的分数是多少？”

　　“音乐专业分98，文化分292，体测22。总分412。”

　　“哇哦～”底下一片感叹声。

　　“我应该只能考个360吧..”朴黎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自由旋转...”

　　“能上就行了啊～”靳琛毫不留情地揉着朴黎的脸，“姐姐这么努力，你不能考不上。你要先考上了在那里等我，我才更有动力啊！”

　　“哇唔！痛痛痛痛痛！”

　　朴初予寻着声音望向过来，看见朴黎的时候愣了愣，随后挂上那天树荫下的笑容，朝着朴黎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好巧。”

　　朴黎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眨巴着眼睛缓慢地点了点头。原来隔了近俩三个月，朴初予还能认出她。她以为自己对于朴初予来说也只是一个路人而已。这样一想，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跳有些加速。

　　“学长专业分这么高，是学了多久的音乐？”

　　“因为喜欢，所以很小就学了。”

　　“这样，有打算考这所学校的人举个手好吗，我逐一发一下报名表填一下，个别问题也可以私下问我。”朴初予说完这句话就转头看向朴黎这边，不出意外看到了她举手，狡黠一笑。“行，我一个个发以及解答，请没有轮到的同学耐心等一下。”

　　朴黎扁扁嘴，小声道：“什么啊，难怪会迟到。我们这边都是最后一个，到时候发个表就可以跑去别班了...”

　　“那你跑过去边跟着边听啊。”

　　朴黎幽怨地盯着身边人，“...靳琛！你又怼我==”

　　“那你急啥，我们这有三个人要问，他要这么不负责任地走了刚刚也不会迟到。”

　　“好像有点道理…”

　　“你俩认识？”段宜宣问。

　　朴黎愣住，“啊？”

　　“......”

　　“他说你俩是不是认识..”靳琛白了一眼，“你这么盯着人家学长～”
　　“...不认识，我也才刚知道他名字。”联系方式都不给算哪门子认识，朴黎在心里腹辩。
　　出乎意料，不过十几分钟朴初予就来到朴黎这边，递上报名单，“等久了？”朴初予笑着问。
　　那是一个足够温暖的微笑，朴黎甚至能看到从他眼睛里流转出的光芒。

　　朴黎低下头，脸有些发烫，手指无意识地在报名单上摩擦，原本想问的问题也一扫而空。

　　“没笔吗？”朴初予问，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铅笔填的表可不作数～”

　　“......”朴黎看自己一桌子的铅笔，想要找出一只签字笔来还真有些困难。

　　靳琛从自己笔袋里翻出黑色水笔在朴黎面前晃了晃递给她，“hei！别愣着了，填表。”

　　“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朴初予问。

　　“文化生和美术生的教室离得远么？”段宜宣问。

　　“不远。”

　　“恩...那美术和音乐呢？”朴黎问。

　　“...因为都是要上文化课的，所以大家都是在一幢楼。有俩层分别是作为美术和音乐的专业教室，平常上课的时候去就行。”朴灿烈挑了挑眉，扫了三个人一眼，最后视线停在朴黎上，“怎么，你们谁要报音乐么？”

　　靳琛和段宜宣摇了摇头，随即也看向朴黎。

　　“没...我随口问一下。”朴黎一头黑线，尴尬地咧嘴，“哎！靳琛你俩中考的没什么要问的吗？”

　　“...我们有什么问题，分数够高什么都不是问题。前提是你要考上。”

　　“你学画画多久了？”朴初予问。

　　“七八岁吧。”

　　“挺早。”朴初予开玩笑地说，“从小就有一个做艺术家的梦么？”

　　“是呀～”朴黎神色暗了暗，很认真地说，“因为从小就有一个人特别希望我长大可以当一个画家，我不想让他失望。”

　　“我也在为小时候的艺术梦加油呢。我加油，然后你也加油。”

　　“恩，我一定会考上的。”朴黎笑着将填完的报名表递给朴初予，“你在杭禹等我！”说出这话后朴黎马上后悔了，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朴初予看了一眼表格，检查无误后说：“好。”

　　朴黎抬起头，与他正视。

　　朴初予嘴角一勾接着说，“朴黎，考上了给你我的联系方式。”

　　“......”朴黎撇了撇嘴说，“你不给我，我给你我的呗，不要客气，表格上都写着了～”

　　边上靳琛兹了一下嘴，斜眼来回看了看朴黎和朴初予，“所以你俩到底认不认识？”

　　俩人交换了下眼神，异口同声地回答：“刚认识。”

　　靳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