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傻蛋一台戏》樵音迷觞

35、重回鬼舞

　　之后的每一天，赵畅都会和齐奇在公园里跳舞，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赵畅也越发充满自信，时不时还要在段瑞阳面前嘚瑟，“哎哟，阳哥，你跳得都是些什么啊？真难看，看看我，看看我这气场，看看我这feel，多学学啊。”

　　段瑞阳也不和赵畅计较，他对街舞没多大兴趣，但赵畅喜欢，他爱屋及乌，也就跟着赵畅学着玩玩，给那傲娇货来点自信，他再趁机揩点油，真是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不出一个星期，赵畅和齐奇就成了公园里的小明星，每天踩着点来看表演的人很多，有些大爹大妈还拉着自家小孩，问，“你们教课吗？我想让我孩子跟着你们学学。”

　　赵畅和齐奇不禁对视一眼，原来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竟然这么牛了？都有人想跟班学习了！

　　那些家长很大方，提出的课时费不低，赵畅瞬间就心动了，但被段瑞阳无情地拦了下来，并礼貌地回绝了那些家长的请求，“他们现在也是刚起步，还需要多学习多磨练，本着对您们孩子负责任的原则，等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水平足以教学，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们，让您们带着孩子过来玩。”

　　家长们听了，觉得颇有道理，于是纷纷点头同意，还夸段瑞阳有责任，是良心商家，不会为了赚钱而背弃道德。

　　赵畅眼睁睁望着即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甚是不平，他瞪圆了双眼，不爽地对段瑞阳叫道：“你凭什么擅做主张啊？我哪儿跳得不好了？不就是教小孩吗？我会教！”

　　段瑞阳故作委屈，“可是你连我都没教会。”

　　赵畅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是你太笨了。”

　　段瑞阳拉着赵畅的手，顺势把人搂进怀里，笑得温柔和蔼，他从兜里掏出两张“鬼舞”的学员卡，“再不去可就要浪费了，你是想教那些笨小孩跳舞呢，还是去找大神学习？”

　　赵畅不禁一愣，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两张学员卡，如果段瑞阳不说，他早忘了这茬了。他一把抓过学员卡，迅速塞进自己兜里，还假装没事人一样，扬着下巴说，“恩，不去就浪费了，我帮你收下了。”

　　段瑞阳默默地看着赵畅笑，眼中满满是爱。

　　晚上，段瑞阳和赵畅一起去了“鬼舞”工作室，而前台接待竟是那天的舞蹈老师，见到赵畅二人，老师笑着打了个招呼。赵畅忽然感觉一阵不好意思，他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老师，我们刷卡。”

　　老师接过学员卡，帮他们刷了卡，然后笑着说：“那天你们怎么上了一半就走了？是我教得太难，你们觉得跟不上吗？”

　　赵畅脸一红，尴尬道：“有一点。”

　　段瑞阳看着老师，嘴角一勾，“不是，他觉得你在笑他，自尊心受打击，所以跑了。”

　　老师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没有，他跳得挺好，我笑的是你，白给你长那么帅，跳起舞来就像一小儿麻痹患者，哈哈。”

　　闻言，赵畅眼睛一亮，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老师，“我跳得好？”

　　老师点头，“恩，是不错。”

　　瞬间，赵畅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和骄傲，他忍不住扬起下巴，微垂目光，如睥睨众生的神，看着段瑞阳，“听到了吗？小儿麻痹症患者，多跟我学学，我这才是大神范儿！”

　　段瑞阳哭笑不得地拍拍赵畅的肩膀，“好，大神，请多教教我。”

　　上课时间到，赵畅和段瑞阳跟着其他同学和老师进了教室，老师也没说废话，直接开音乐练基训，包括一般的律动、框架、延伸、爆发和力量的训练，训练结束，便开始教齐舞。赵畅平时练得多的是基训部分，齐舞则练得少，看视频扒大神的齐舞，练习起来不方便，自己编舞练习，但动作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久而久之，齐舞就成了赵畅的弱项，现在有机会学习专业的齐舞，简直让赵畅幸福得想飞起来。一开始，他站在教室的角落位置，但由于学员较多，他不能清楚地看见老师的每个动作，于是，在下一次上课前，他便早早地拉着段瑞阳去教室里面站着，选一个第一排的，就站在老师旁边的位置。

　　赵畅跳舞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脸皮极厚，所以即便就在老师眼皮底下，他也没有丝毫不自在，反倒跳得越发卖力，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边根据老师的体态微微矫正自己的姿势，然后有时就抱着手看老师跳一遍，暗中记住每个动作卡的拍子。

　　由于赵畅投入了“鬼舞”的怀抱，平时也就没时间和齐奇去公园练舞了，他邀请齐奇一起来“鬼舞”学习，但因齐奇的家庭条件不允许，这笔学费无疑会造成家庭负担，所以齐奇只能独自在公园练习，而又因赵畅学的是hiphop，齐奇则主攻爵士，所以赵畅也无法把学到的知识传授给齐奇，顶多只能教一些空泛的东西，比如卡拍和基训。赵畅觉得挺对不起齐奇的，就这样把人给抛弃了，但齐奇反倒不在意，还安慰赵畅，说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去“鬼舞”学习的，你抓紧练，别错过这机会。赵畅由此宽心不少，上课跳舞更加卖力，他觉得，他肩负着两个人的梦想。

　　赵畅每次上课都站在老师旁边，时间长了，老师也就记住了他。有一次，快下课的时候，老师点了几个人出来，其中就有赵畅，赵畅不禁紧张，不知道老师要干什么。接下来，只见老师拍拍手，然后说道：“这几位同学跳得很好，你们平时可以跟他们学习一下，来，现在我看他们跳一遍。”

　　什么？赵畅心猛地跳了一下，这是要让他当着同学们的面表演吗？！

　　老师跑到手机前，点了开始键，当天齐舞的音乐随之从音响里缓缓流出，赵畅不禁有点紧张，周围一些学员更是掏出手机，摆好位置，准备录像。

　　赵畅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不但被老师认可，还成为了榜样，这感觉，简直太美妙了！瞬间，赵畅觉得，自己就是镁光灯下的明星，万众瞩目，他的身体随音符跳动，每一个动作，都自信满满而又浑然天成，他似乎感受到了同学们崇拜的眼神。没错，尽情膜拜我吧！不要吝啬任何语言的赞美我吧！赵畅已经完全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待音乐终了，赵畅才在恍惚间回过神来，他期待地望着围观的同学，希望能爆发一阵掌声，然随着老师一句，“好，下课了。”同学们便收起手机，各自离开了教室，没有任何欢呼和喝彩，一切都如平时那样，波澜不惊。

　　赵畅瞬间失望地垂下脑袋。

　　之后的每节课，赵畅几乎都会被老师点出来做示范，虽然同学们的反响平平，但赵畅的自信却快要满点，这种被认可的感受，实在太棒了。

　　随着学习的深入，常规课程的训练已经无法满足赵畅，赵畅的实力远在大多数学员之上，而老师教学的内容，主要还是在照顾多数人的进度和水平，这对赵畅而言，根本学不到新东西，也没办法提高。

　　于是，赵畅就和段瑞阳商量，“不如报个私教？就我两个去学，让老师教点别的。”

　　赵畅想学，段瑞阳自然没有意见，分分钟就帮赵畅报了私教，赵畅选的私教是他平时看视频时最喜欢的dancer，名叫苏哲，也是“鬼舞”舞团的副团长。

　　当天，赵畅和段瑞阳就去上了苏哲的私教，苏哲一身精瘦的肌肉，又穿一件白色宽松T恤，裤子是低裆黑色卫裤，他微微含胸，驼着背，在赵畅和段瑞阳面前转了一圈，颇具嘻哈范儿。他微微抬起下颚，低垂眉目，看着赵畅和段瑞阳，“你们想学什么？有计划吗？”

　　苏哲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再加上一身的烟味儿，赵畅不觉反感，反而还觉得特别性感，登时眼里冒金星，“老师，能教我你平时经常跳的大招吗？hiphop舞步结合breaking的freeze，每次看到我都觉得超级震撼！超级炸！”

　　苏哲勾了勾唇角，没回答赵畅，转而问段瑞阳，“这位同学也是想学这个吗？”

　　不等段瑞阳说话，赵畅抢先答道：“不不不，他不学，他笨得很，在旁边练点基训就行了。”

　　“哦？”苏哲乜了一眼赵畅，“这样吧，你俩分别跳一段routines，我看看该从哪里开始教。”

　　于是，赵畅毫不犹豫地点开音乐，自信满满地跳了一段，然后骄傲地看着苏哲，眼里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苏哲微微蹙眉，也不客气，直接道：“该收住的地方没收住，身子会晃，线和点没有区分开。该你了。”说着，苏哲朝段瑞阳扬扬下巴。

　　段瑞阳一动不动，“老师，我不会。”

　　赵畅附和，“我作证，何老师说他跳舞像得了小儿麻痹症，哈哈。”

　　苏哲扯扯嘴角，似乎并不觉得好笑，他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说，“你两个都需要强化基本功，你叫赵畅对吧？你有一定基础，feel也不错，但还是缺乏控制，没有控制就没有爆发，还有对音乐的掌控，也不太准确，之后我会帮你制定专门的训练计划。至于你，段瑞阳，我先教你hiphop的基本律动，平时你多跟着基础班练练，说句实话，你这样的水平没必要专门报私教学习，我的私教适合进阶学习。”

　　闻言，赵畅又高兴地笑了起来，看来苏哲目前是认可了自己的水平，他忍不住又朝段瑞阳嘚瑟起来，“听到没有，你水平太烂了，赶快去隔壁班练习。”

　　段瑞阳不以为意，他自然而然地搂住赵畅，对苏哲道：“没关系，反正我是来陪他的，顺便学习一下。”

　　苏哲轻蔑地看了一眼段瑞阳，他尤其讨厌态度不虔诚的学员，“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