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纷飞》阎扬

8、第六节

　　“娘——”李棠心扯扯她的衣衫，她知道母亲是不高兴了。
　　“娘？原来是个小妇人哪，小娘子，你丈夫呢？孩子的爹去哪了？怎么让你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独自坐在这里呢？”
　　“他死了！”
　　“死了？太好了，那就让大爷安慰一下你寂寞的心灵吧？”
　　那只黄色而且肮脏的手正往她脸上摸去。
　　“你找死！”不留情的格开他的手，顺便把桌子上的茶壶向他咂去。
　　“小娘子泼辣得很呢，也不看看大爷是什么人！”被茶壶砸到肩膀，茶水淋湿了半个身子的他恼羞成怒。
　　最常发生又最低俗的客栈调戏竟然发生在她身上。
　　客栈里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全都四下散去。就只剩下四个围着上官红叶的大汉，旁边的李承安，还有是就在门后的那对颇为精明的年轻男女。
　　低头看了看李棠心，还好，女儿并不是十分害怕。
　　“小棠，到叔叔那边去。”顺手把女儿推向李承安。
　　既然看上去李承安还在安心的喝茶，断定他不会轻易的出手相助。但至少女儿在他那里会是安全的，然后自己再解决这几个人，她不想吓坏了女儿。
　　她武功不怎么好，不过虽然他们有四个人，但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她也只是略点下风。唯一让她后悔的是把迷药都放在女儿李棠心身上，而且自己身上带的全都是致命的毒药。
　　她不想对他们狠下杀手，一来他们还罪不致死，二来她不想李棠心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小棠，把绣花荷包给娘。”那荷包有她想要的迷药。
　　“哦。”李棠心很快就掏出上官红叶所想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却引起罗三对李棠心的注意，要是抓到了小的，还不怕大的乖乖就范吗？
　　就在上官红叶接到绣花包的那刻，罗三向李棠心扑去，一把抱住女娃。
　　上官红叶气极，把手上的迷药撒向那四个人。
　　“娘——”泪水迅速在眼眶凝聚。
　　“没事的，小棠听话。”
　　见到自己同伴突然倒下，罗三越发的害怕，恐怕自己是惹到不该惹的人，只能紧紧拽着李棠心当挡箭牌。
　　“放下她！”
　　已经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狠下杀手而害得女儿要面对这么恶劣的回忆。更气的是，李承安竟然袖手旁观，他完全可以阻止这一切事情发生的，但他竟然——
　　“你不要过来！”罗三一步步往李承安方向退去，李承安一动也不动。
　　他知道李承安不会插手，因为若是他想插手这事，自己根本连这女娃的衣角都碰不到。
　　“原来鼎鼎大名的红叶庄主也不过如此。”李承安淡然的在后面发话。
　　罗三脸色煞白——他们——他们原来认识？
　　不知应该前进还是往后退。
　　他是成心挑衅她。
　　“假如她是你女儿呢？相信安亲王爷就不会这么袖手旁观吧？”
　　“哈，上官庄主说的话真是很有趣。”问题是，他女儿还不知道会在哪一个女人肚子里还没有出生呢。看到她快要喷火的眼睛，他识相的闭上嘴。
　　“小棠，跟叔叔说，你叫什么名字？”
　　“李——棠——心——！”虽然不知道母亲在这里提她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她还是乖乖的报上自己的姓名。
　　他抬起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她不是病急乱投医了吧？这么烂的笑话她难道认为他会相信吗？
　　只能再次紧紧的盯着她，要从她眼中看出真伪。
　　但他只看到一双妖媚而水汪汪的丹凤眼，正全神贯注的望着女儿跟罗三。
　　“住嘴，谁也不准说话。”听他们三言两语的便由单纯的认识变成了父女关系，罗三心惊胆颤。
　　“既然是我的女儿，那我这个当爹的没理由对女儿见死不救吧？”
　　“别——别过来——”罗三慌了神，一把举起右手挡着李承安的掌风。上官红叶趁机把迷药一洒，罗三倒下。
　　“娘——”
　　“小棠乖，有娘在，什么也不用怕。”
　　这个客栈再也呆不下去了，看到那掌柜难看的脸色后，她决定另觅住宿的地方。
　　“上官庄主，红叶姑娘，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未免太不负责了吧？”
　　“哼，笑话，你住你的店，我赶我的路，似乎各不相干。”
　　“是吗？我还以为我这个当爹的应该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你们母女俩的。”
　　“有劳王爷了，只是抱歉的是，刚刚我所说的话都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并非真相，希望王爷能忘记了它。”
　　“过河拆桥。”
　　“谢谢！”
　　李承安再不说话，看着她因为气愤而嫣红的脸，似乎还因为刚刚他没有出手相助的事情而忿恨不已，有必要这样吗？最后她孩子不也是平常无事吗？真是的。
　　又或者，那孩子真的与他有关？她叫李棠心，碰巧自己也是姓李。年少时候的他确实是很风流，因为留下孩子在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些年偶尔也有女人抱着孩子来到府中，他懒得分辨真假，一律草率打发了事。正因为这样，没有人能因为孩子而得到半点好处，找上门来的就越来越少。到最后，他也变得清心寡欲，女人就更少了。
　　上官红叶拉着女儿往楼上房间走去。
　　不过，若是这样风华绝代的女人，自己连对她的印象都没说，还谈什么生儿育女的，就太夸张了
　　。
　　对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落入罗三手上这事还是耿耿于怀。
　　幸好小棠没事，不然她绝对不能原谅他！
　　她终于明白到，他再也是是九年前的李承安，再也不是温文尔雅，再也不会彬彬有礼，再不会对她好，也再也不会喜爱她所喜欢的事物了。
　　岁月洗净两人的铅华，他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们，九年的空白使彼此拉开好大的一段距离。虽然对于过往那些回忆，她的记忆越发的鲜明，不过，自己应该把他当成一个陌生的人，再重新认识，重新了解。
　　“娘——叔叔真的是我爹吗？”
　　女儿的问题还有女儿眼中的期待，真是让她有点头痛。
　　“小糖乖，你想要一个爹吗？”
　　“想，夫子说，一家人就应该有爹爹有娘还有我。”
　　还真不知道宝宝怎么会给糖糖请那些乱七八糟的老师。
　　“小糖想要一个怎么样的爹？武功很厉害的？还是很聪明的？”
　　“我可以选自己的爹吗？”好惊奇的语气。
　　“对，小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爹，娘就给你找一个。”誓言旦旦的保证。
　　听到她们渐行渐远的对话，李承安皱起了眉头。
　　“我要一个会画画的爹。”
　　“唔，能不能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