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芳菲》渺帆

2、爱意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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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我和夏菲菲由饭厅出来，发现门口围着一堆人在看一个海报，原来研究生院当天晚上要举办一次“演讲会”，欢迎大家光临。我问她你想听吗？她思忖了一会儿说听听也好。我冲她宛尔一笑说，我陪你听一听。
　　演讲会安排在一天晚上，是在学校的一座小礼堂，我和她进入会场时演讲已经开始了，场内几乎座无虚席，我俩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空位急忙坐下，前方讲台上方红色的横额上写着白色的大字——金融论谈演讲会。一位戴近视镜的女生正在演讲，她气质不凡，讲得滔滔不绝。
　　我小声说：“毕竟是研究生，口才真好，令人羡慕。”
　　“是啊，口才是一种能力。”
　　戴眼镜的女生给大家鞠躬，会场响起一陈掌声……主持人宣布，下一位演讲人是慕天鸿——
　　夏菲菲为之一震，眼光一亮，注视前方。
　　一位身材修长的男生步履匆匆地走上讲台，他站稳，然后朝听众微微一笑，眼光明亮而有神采。他说：“我演讲的题目是《当念中国与金融的世界》，虽说题目大了点，可它和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他的开场白一下子就把听众吸摄住了，全场鸦雀无声，能听到身边的人的轻轻地呼吸。
　　我小声问菲菲：“你认识他呀？”
　　她冲我一笑，眼光狡黠而神秘。
　　“笑什么，你说呀！”
　　她才慢慢说：“他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位。”
　　“噢——”我恍然大悟，几乎叫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你小声点，他叫慕天鸿，快毕业了。”
　　“噢——他好帅呀！我惊讶说：“菲菲，你可要抓住了。”
　　慕天鸿激情地演讲感染了每一个人，热烈的掌声阵阵响起，夏菲菲和我都情不自禁地鼓掌。我兴奋地说：“他比那位女生还受欢迎。”
　　我和夏菲菲由小礼堂出来时，夜色已深，她仰望着天穹，墨蓝的天空中星光闪烁一片璀璨。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再地叮咛她：“菲菲，他很优秀，你可要抓住他——千万别让他飞了。”
　　夏菲菲说：“我和他刚认识。”
　　“有了开端就会发展，记住，你是才女，要有信心。”
　　“现在的人很难说，不知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也是——从现在起，你要千方百计，全面了解他。”
　　“慢慢来吧，不知他有没有女友？”
　　“你若真喜欢他，就穷追不舍，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这年头，管那些呢！”
　　“李薇薇，你疯了，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对呀，我疯了，我可是为你好。”
　　夜色朦胧，校园一片寂静，她不禁嘿嘿嘿地笑。
　　周日的中午，阳光如一只只火箭灼烤着人的肌肤，我拿着夏菲菲的信袋，几乎找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也不见她的踪影，又急又热，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心中嘀咕，这个夏菲菲跑到哪能里去了？我无可奈何在草坪旁的树下独自徘徊。“李薇薇——”听到有人喊我，猛回头，见夏菲菲从对面跑过来，她气喘吁吁地说：“你找我吗？”“我找你好长时间了，还以为你被太阳晒得蒸发了呢！”我把手里的大信袋举了起来说“给，你的。”她惊愕地说：“什么呀？”“你的信，杂志社寄来的。”她接过来看了看，拆开大信皮，从中抽出一本《春芽》小说月刊，翻到目录一看，不由甜美地一笑，一脸春风荡漾。我疑惑地问：“菲菲，什么喜事，这么高兴？”她逗趣地说：“先不告诉你。”说完她就欢快地跑起来。我想准是她的小说发表了。我一边追一边喊：“夏菲菲——我知道了！”
　　她突然站住了。说：“你知道什么？”
　　“我也不告诉你。”我冲她顽皮地一笑，从她手里一下子把《春牙》夺过来。
　　我一边走一边看，忽然，我发现了一篇“青青草”下有夏菲菲的署名，我兴奋地说：“菲菲，回宿舍我要郑重宣布——夏菲菲的处女作发表了，这消息准炸得她们晕头转向。”她急着说：“可别那样，她们会把我吃了不可！”“别怕，我是你的保护神。”我异常兴奋，在前边跑着，她在后边追我。我推开宿舍门，几位同学或坐或半躺在床上，我把《春牙》藏在身后，大声说：“诸位女士，我宣布一条爆炸性新闻——夏菲菲的小说发表了！看，在这儿。”我兴奋地高高地举起了那本《春牙》。几位同学先是一愣神，瞬间蜜蜂一般地拥向我，抢夺我手中的《春牙》，我在室内转着圈，同伴争抢着看那篇小说，一时间宿舍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夏菲菲，你是我们的骄傲！”
　　“祝贺你，夏菲菲！”
　　“我提议，让菲菲请客好不好？”
　　“好，同意——”异口同声，欢呼雀跃，欢笑声飞出了寝室，在走廊上飘扬。
　　“你们知道吗，”我瞥了一眼夏菲菲，“还有比这更值得庆贺的事哪！”
　　“噢——什么事啊，李薇薇，快说出来吧，我们等不及啦！”
　　夏菲菲脸颊绯红，羞涩难抑。
　　“好了——我大声说，你们别难为她了，给菲菲留点私人空间吧！”
　　“嘿嘿嘿……嘻嘻嘻……”
　　夏菲菲小说公开发表的消息像一股春风似的吹遍了中文系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在课间的操场上，还是在饭厅内，认识她的同学都热情地同好打招呼，跟她握手，表示祝贺，甚至连系里的几位年轻的老师都知道了。就在她收到《春芽》的第二天下午，她在走廊上遇见了田润禾，他额头宽宽的，戴着一付近视镜，眼睛闪着光亮。他热情洋溢，主动跟她打招呼：“夏菲菲，小说发表了，不简单呀！”她说：“田老师，平常小事，不好意思。”“哎，不要过于谦虚了，中文系那么多学生你是第一个发表文艺作品的，我作为老师，替你高兴嘛。”她微笑着说：“田老师，谢谢你对我的指导。”田润禾欣慰地笑了，说继续努力，前景光明啊，哦，我有点急事，以后再聊。”田润禾冲她一笑匆匆走了，她望着他的背影，狡黠地一笑，又倏地敛住了笑容。年轻的田润禾老师正任她的文学欣赏课，他平时对她就有好感，他的微妙的感情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虽然只是刹那，但是感觉灵敏的她还是察觉到，他眼神中有一种令人揣摩的成份，她已窥视到他心灵深处的秘密。公允地说，她喜欢听他的课，他的课像潺潺的清泉，滋润着她干渴的心田，他还给她改过习作呢，对她指导格外认真，她内心充满感激。田润禾才华横溢，亲切和蔼，令人敬佩。可她曾暗暗告诫自已，切不可发生师生恋。她站在走廊的窗前，若有所思……投稿的事她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水平，才悄悄地把稿子寄出去，没料到几千字的一篇小说产生了这么大的轰动，这个世界真的疯狂了。这让一向低调处事的她一时为难了，连晨炼都停了。这以后一连好几天下午她把自己的身影躲藏到图书馆的角落里，尽量少露面。
　　这天下午，她正在图书馆埋头看书，偶然一抬头，也真巧，她发现慕天鸿向她走过来，她一时心慌意乱，心跳加快。他就悄悄地坐在她的对面。他说：“夏菲菲，有好几个早晨没看见你跑步了？她讪然一笑，小声说：“你好。”她发现他的眼光一直盯着她，就说“你怎么这样看人，我心里都发毛了。”他眼光变得柔和起来，微笑着说：“夏菲菲，你有好消息吧，能不能告诉我，让我也分享你的快乐？”她一惊，脸色变得微红，就说：“我有什么好消息，你听谁说的？”
　　“夏菲菲，你没说实话，我在网上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他一抿嘴说：“你在《春牙》上发表了一篇小说，名叫《青青草》，怎么样，我没蒙你吧。”
　　她脸一红，羞赧地说：“你真行，大海里能捞针，佩服。”
　　“别介，该佩服的应该是我呀！怎么样，什么时候让我拜读一下？”
　　她又羞赧一笑，“小文现丑了，还是别读了吧，浪费时间。”
　　“不，一定要读，一定要读。”
　　她说：“同学正读着呢，过一些日子吧。”
　　“嗯，态度还算真诚，我的愿望没有落空，谢谢你。”
　　“别客气，用不着谢。”他转移话题，“哎，你那天晚上的演讲挺受欢迎的。”
　　他惊奇，“你听了？”
　　她点了点头。
　　“讲的不好，不好。”他谦逊地说。
　　“不，我感觉挺好的，有感染力，也有感招力。”
　　“你不是恭维我吧？”
　　“不，真的，不蒙你。”她认真地说。
　　“夏菲菲，你说真话，让我感动，谢谢你。人有时是需要鼓励的。”
　　“我同意。”
　　两人都由衷地笑了，他笑的甜甜的，她笑的阳光灿烂。
　　她忽然说：“慕天鸿，你是研究生，专业又好，工作肯定比我们好找。”
　　“现在的事一天一变，很难预料的，不容乐观。”
　　“得了吧，说得可怜兮兮的。若是你前景不乐观，那我学中文的谁要哇？”
　　他笑了，说：“别说得那么可怜好不好，哎，夏菲菲，你不想考研？”
　　她轻轻摇头。
　　“那你是想当编辑，还是当中学老师？”
　　“你希望我做什么？”她眼光直逼视着他。
　　“我希望，”他顿了一下说，“你的意愿就是我的希望。”
　　她脸一红说：“慕天鸿，你真狡猾，我可没想那么多。”
　　“可我想了，”他态度端正起来，眼光灼灼的小声说，“夏菲菲你愿意做我的女友吗？我是真心的。”
　　她没有立即回答，脸颊红润起来，悄悄地环顾周围。
　　他有点沉不住气了，就说：“夏菲菲，你不同意吗，算我没说。”
　　她说：“慕天鸿，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我都失眠了。”
　　“那，我若不答应你呢？”她眼珠转了转，故作调皮的样子。
　　“不，你不会，凭我的感觉，你也喜欢我。”
　　她就嘿嘿嘿地笑，眼光灼灼的，快意洋溢在她的脸上。
　　他也得意地笑了。
　　“夏菲菲，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思忖着说：“嗯，可以呀。”
　　于是他和她走在校园内的小径上，春风得意，他望着天边的晚霞，红红的宛若火烧。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昂首阔步，别提多高兴了。她走在他身旁，不时看着他，心中漾起一阵涟漪。校园里很静，静得让她有点心慌，她向四周打量着，周围没有别人。于是她停下脚步，他也站住了。她说：“慕天鸿，我要回宿舍了。”“哦，”他说，“好，愿你夜里作个美梦。”她笑了笑，转身跑开了，身影隐没在暮色中……
　　他没有立即回宿舍，他独自在校园内徜徉，温润的晚风吹着，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面颊，感觉亲切而温暖，心里有一种柔柔的，痒痒的感觉。结识夏菲菲，给他的紧张的学习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他不禁自语：“夏菲菲是系里的高材生，她才华出众，端庄秀丽，温文而雅，又善解人意，没有丝毫的骄矜之态和浮躁习气，实属难得，结识这样的女生真是幸运。
　　夜里，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脑海里全是她温柔的微笑、她清晰甜润的声音、她婀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