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老》九容瑾

2、归人与过客

　　因为酒精作祟，温婉起床时身体还很不舒服。她蹙着秀眉动了动颈部，就像被人打了一样，酸痛不已。估计昨天又落枕了！
　　文雅昨天就睡在她隔壁客房里，听见她醒了，就起来给她弄了点吃的。
　　温婉坐在餐桌旁和牛奶时，文雅迟疑着问她：“你竹马带着他青梅回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
　　“两个月前他说去出差，目的是英国，所以我一早就知道，安宁一定会回来的。”温婉用筷子戳戳碗里的荷包蛋，不在意的说。
　　毕竟当时是自己告诉沉默，安宁在英国等着他。
　　“真该庆幸你已经不喜欢沉默了，不然昨天我会照顾一个醉鬼一宿。”文雅耸耸肩说。
　　温婉笑笑：“昨天安宁说幸亏我没爱上沉默，可她不知道，我曾经喜欢过。”
　　文雅看她一眼：“也只是曾经了。”
　　文雅大一认识温婉时是在酒吧里，那时文雅刚失恋，看见温婉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干净的不像话。文雅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她说，因为没人陪。她当时就想，这姑娘看着真可怜。
　　那天文雅拉着温婉喝了七瓶啤酒，有五瓶进了温婉的肚子，可是后来还是温婉扶着烂醉的文雅回了宿舍。第二天才发现，两个人同属一系。闺蜜情节自此展开。
　　后来文雅曾经问她为什么酒量很好。温婉眯着眼睛笑：“因为从小和爸爸喝酒，习惯了。”
　　想到过往，文雅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亲爱的温小姐，我记忆中的你，好像只喝醉过一次哦！”
　　话一说完，文雅就顿住了。她不该不小心说出口的，那是她们两个之间的一个禁区，尽管那已经过去好多年。
　　“豌豆？”文雅试探着问。
　　温婉垂着头没吱声，细碎的头发散在额前，长睫微微发颤。
　　“对不起。。。。。”文雅抿了抿唇，抱歉的道。
　　温婉忽然就抬起了头：“牙牙，我前天梦见了他，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文雅托腮看着她：“豌豆，你还记得你以前梦到他是什么时候吗？”
　　“他走的时候。”温婉又垂下头。
　　“对，所以现在，他是。。。要回来了吗？”文雅喝了口水，缓缓问道。
　　回来？温婉睁着迷茫的眼：“我。。不知道。”
　　文雅顿了一下，眼神是不容一见的严肃：“温婉，你还喜欢严谨！”是笃定的语气！
　　严谨，这个两人之间话题的禁区，终究还是迈过了。
　　温婉，你还喜欢严谨。
　　文雅的话让温婉无法辩驳。是的，她还喜欢严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严谨这个名字，就深深刻在了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豌豆，就像你梦到的，他如果结婚了，你怎么办？你要想清楚，他是归人，还是过客？”文雅板正态度，坐直身体。
　　温婉笑得很难看：“也许和沉默哥一样，都是过客，可是他，会比较难忘记。”
　　文雅无奈地看着她“真是拿你没办法。”
　　温婉被她逗笑：“好啦，话说回来，你昨天没回去，你家甘霖就不会担心你的啊？”甘霖是继文雅被渣男甩后的一代暖男，和文雅半年前已定婚。
　　“他才不会呢，他理解我。”文雅笑的得意洋洋。
　　温婉咬了一口荷包蛋，无比嫌弃的抬头：“你这里头，没放盐吧？”
　　文雅小脸一垮：“有的吃你还挑？”
　　温婉吐吐舌头：“我知道错了”，下一刻她话音一转“不过。。。就你这厨艺，是怎么征服你家甘霖的？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味觉。”
　　文雅气不打一处来，走过来使劲挠她痒痒：“我让你乱说，这和我们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温婉立刻缴械投降，却还是嘴硬：“不是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不关你事，好好吃饭！”文雅恼羞成怒。
　　客厅里回荡着笑声。
　　或许，这就是友谊。
　　饭后文雅开车送温婉去公司，也许是嫌气氛太闷，文雅问：“听说你们公司的总裁要换人当，真的假的？”
　　温婉正在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木发呆，闻言这才想起一周前Linda姐告诉她，当初一手创建这家公司的老总想让自己儿子过来担任CEO，到任期好像就是今天。
　　“好像是的，子承父业嘛。”温婉撇撇嘴，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于她而言，公司换新老板只是换了一个人给她发工资，并没有什么影响。
　　温婉进公司后就发现所有人的话题似乎都围绕在新总裁身上，她隐隐约约听见什么“赴英国留学，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字眼。随即一笑。女人的八卦话题不永远都是衣服，食物，和男人吗。这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前台的小妹阿美看到她进来，挤眉弄眼的问了一句：“温婉姐有内幕吗？”
　　温婉抱歉的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呢。”
　　阿美失望的噘嘴：“没有八卦的人生好苦逼啊。有卦不能八，不开心！”
　　温婉摇头失笑。
　　她搭电梯进入最高层——总裁办。
　　温婉大学毕业后应聘成为总裁秘书Linda的助理，到如今已经整整一年。
　　温婉到办公室时Linda正在整理资料，见她来了，将一沓资料交到她手上：“帮拿到文印室复印，新boss要用。快点啊。”
　　温婉看了眼手中的资料：“光年新季度报表总汇。”
　　这是新boss要看公司的内部运作情况了。温婉了然，立即转过身下楼，丝毫不拖泥带水。
　　Linda看她远去的背影，点点头，她就是看中了温婉这个女孩虽然话不多，但很聪明，很勤快的特点。
　　临近中午，温婉看着最后一张复印好的资料，松了一大口气，揉揉酸痛的肩，走出文印室。
　　一出来，温婉就觉得不对劲，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这样的鸦雀无声？甚至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
　　她抱着一大堆资料蹙着秀眉往外头走，正巧看到资料室的唐姐急急忙忙从卫生间冲出来，看到温婉一阵惊异：“温助理你怎么还在这儿？新boss刚刚到楼下，大家都去一楼迎接了，快快快，跟我下去。”
　　闻言不明所以的被她拉着往楼梯口狂奔，七公分的高跟鞋踩在生硬的楼梯上硌得脚生疼。温婉无比苦闷的想，有电梯为什么不乘呢？她这可是白白受的罪啊！
　　一楼的入口处，“光年”公司的所有员工都自发的站成两排，等待新总裁的“审视”。唐姐放开她的手，远远地朝队伍跑过去站好。
　　温婉看到公司门外已然停下一辆车，想必一定是新老板的。她想着自己抱了这么一大堆资料在众目睽睽之中跑过去应该会更奇怪，所以她选择按兵不动。有Linda姐在，一时半会也没她什么事。
　　车门打开，温婉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优雅地迈出长腿，继而卓然立于车旁，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看向公司。阳光下，她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套装，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只觉晃眼。
　　温婉看着他将墨镜取下，迈开步子缓缓进入公司。
　　岁月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变化，相反的，更增加了几分成熟的魅力！温婉低下头，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浓黑的剑眉，深邃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至于神情，应该是淡漠吧。
　　她记忆中的他就是这样，即使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也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原来，她的新boss就是他——严谨。
　　严谨已经在和公司的员工打招呼“我是严谨，你们好。”他微微颔首后抬头，带着威严的眼神扫过众人，引起一片吸气声。
　　众人连忙低头：“老板好。”
　　正当他们做好准备接受指示时，门外的紧急刹车声突兀的响起，只听见车门一开一关，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哒哒”声便由远至近。那个一身红裙，风风火火的美貌女子就闯入了众人的视线内。
　　“靠！姓严的，让你等会我会死啊？”酒红色长卷发一撩，女子取下茶色墨镜就进了公司。
　　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女子的身份时，她红唇轻扬：“你们好，我是Lucy。”轻飘飘看了眼严谨，她又道：“你们的。。艺术总监。”
　　众人恍然，这新总裁还真有一套，连空降总监都那么漂亮。
　　严谨看她一眼，不予理会，继续跟员工交流问题。
　　Lucy撇撇嘴，并不生他的气。无聊的把玩着墨镜。
　　窗外的树木静立着，微风乍起，树枝摇曳生姿。路上的车川流不息。一切都在各自的流程里，无比自然。室内仍在“审视”中，显得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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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男主其实不傲娇⊙是我想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