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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夫妻(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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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我来看你了。”玉红一边侧身进屋,一边朝房里喊。
“你回来了。”阿庆从阿爸房里走出来,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和思念,佯装轻松地说,“阿爸刚睡着。”他从鞋柜里拿出玉红的拖鞋,弯腰放到她脚尖处。
“嗯。”玉红应了声,垂眸换上拖鞋。
见玉红没有看他,阿庆才敢偷偷地端详起许久未见的玉红。
这次,玉红距离上一次回家已有两个月。期间阿庆曾经给她打过电话让她回家看看,玉红除了第一次应付着说过几天就会回来,后面几次都是直接挂断电话。
不过没事,回来就好。阿庆不敢,也不能奢望太多。
他着迷地注视着玉红——玉红还是这么的好看,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虽然似乎胖了点,下巴变得圆润了,但是看起来感觉比原来的尖下巴显得温柔不少。胸脯也变得丰满了,像隆起的两座山峰——让他下身不禁开始疼痛起来。
阿庆咽了咽口水,见玉红抬眼过来,心虚般转移注意力,问道:“你吃过了吗,家里还有饭菜。”
玉红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破天荒地回答:“没吃,你热一下吧。”
“……好好,我马上帮你热。”得到意外的回答,阿庆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点头,转身走进厨房。
玉红在阿爸房里待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一如既往没得到什么回应,很快就出来了。
阿庆唤她过去吃饭。她洗过手,坐上饭桌,看了看菜色:一盘枸杞香菇炖鸡汤,一碟炒鸡肉,葱花炒蛋,白米饭。
“够不够吃?要不我再去炒一个菜?”阿庆舀了一碗汤问。
“够了。”玉红淡淡地回答,捏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
饭菜味道不好也不坏,玉红吃了几口,无意中发觉阿庆一直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走掉的样子。
她内心突然就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不耐烦地说:“你坐这看着我干嘛?你看着我叫我怎么吃?你很闲是不是,家里的活都干完了?”
阿庆脸上僵了一下,四处看了看,悻悻地起身走开。
玉红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
阿庆见状,连忙过来收拾收拾,碗碗碟碟都叠到一起,不小心滴落的几滴汤油被迅速擦掉,桌面很快恢复了干净。
玉红用纸巾擦擦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正想转身,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干嘛?放手。”玉红感觉莫名其妙,晃了晃手腕想要挣脱。
那只布满茧的黝黑的手不仅没有放松,还微微加大了力度,甚至揉捏了一下,让玉红光滑的手臂不由得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玉红皱起眉头,强压住胃里涌起的那股反感,不明所以地看向阿庆:“你到底要干嘛,放手啊你!”
然而,阿庆眼里的热切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愣了愣,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阿庆可能想……
果然,阿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嗫嗫嚅嚅地说:“玉红,我们、我们好久没、没做了……”
玉红连忙把视线转向别处以掩饰眼里的慌乱,也结巴起来:“今天不行,我、我身体不太舒服。”
阿庆有点委屈,他觉得这只是玉红不想和他做的借口。自己已经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难道连这件事都不能够被答应吗?
“可是、可是我……”阿庆涨红了脸,扯过玉红的手强行按到他下面突起处,“你看……”玉红使劲缩回手指,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玉红实在忍不住了,一把甩开阿庆的手大声骂道:“你有病啊!我都说不行了你难道还要强上吗?你精虫上脑了是不是!我怀孕了!”
话音落下,屋里突然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
阿庆半低着头,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半晌,他开口问:“你怀了他的孩子?”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玉红没回答,又是一阵沉默。
有时,沉默,代表默认。
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死了骆驼。
阿庆不禁开始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阿庆,你真是一个傻子。
他仿佛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说。
阿庆,你还在等什么?
难道你要等孩子出生,然后帮别的男人养孩子吗?
你看看你眼前这个女人,这些日子以来,你劳心劳累地照顾她阿爸,结果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是一顶从头戴到脚的绿帽子。
“别说了……”阿庆喃喃道,面如死灰。
你眼前这个女人,吃你的,用你的,拿你的钱去养别的男人。
你见过他俩站在一起的时候吧,多登对。
而你呢?
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我叫你别说了!!”阿庆大吼一声,眼里突然一片猩红。玉红被他吓了一大跳,正想开口,却被此时阿庆的脸色给唬住了。阿庆红着眼睛瞪着玉红扁平的肚子许久,转身从厨房里拔出水果刀,还没等玉红反应过来,就直直地捅进玉红的肚子里。
“呲啦”一声,鲜血飞溅到阿庆的脸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对,杀了那个孩子。
只要孩子没了,玉红还是你的。
阿庆眼神呆滞,手握着刀柄,捅进去,ba出来,再捅进去,再ba出来,动作不停地机械重复,像个没有了意识的傀儡。很快,玉红的肚子就被捅出一个大洞,里面血肉翻飞,肠子流了一地。
对,就是这样。
阿庆,你终于像个男人了。
后来,阿庆自首了。
尸体被抬走,血迹从客厅拖到门口,满屋的血腥味。
玉红的阿爸被送到了养老院。
再后来,阿庆被押着回到家里指认现场,警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突然和他说,经过法医鉴定,玉红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原来玉红当时的沉默,只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孩子是谁的。
阿庆扯着嘴角笑了笑,趁着警察不注意,纵身一跳,从窗边跳了下去,粉身碎骨。
一个屋子接连死了两个人,连着整一层楼都变得阴森起来。于是,再也没有人敢买九楼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