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随笔（隆穆）》囧晨昏

8、所谓情人节

　　丘比特陪母亲一同访问圣域。
　　雅典娜亲切的接待他们，与阿芙罗狄忒聊天。
　　小爱神无聊，拍着一双翅膀，在后山闲逛。
　　途中遇到一个男孩，棕色短发，七八岁年龄，手臂戴着个金箍子。
　　“嘿，天使小子，我叫贵鬼，一块玩吧。”
　　丘比特瞧他白白净净，活泼机灵，欣然应允。
　　小爱神介绍了自己，叫贵鬼的男孩，并不因为他的身份而疏远。
　　两个小家伙追蝴蝶捉迷藏好不开心。
　　贪玩好事，是孩童心性，两人绕着圣域转了一整天。
　　太阳落坡，贵鬼告别新朋友，丘比特也要回天上。
　　离开之前，他远远望见，贵鬼牵着一个紫发美人的手。
　　那人眉目清秀，和蔼可亲，和手里牵着的孩子，颇有些挂相。
　　“是他妈妈吧？”丘比特心想。
　　他有一个美貌母亲，自然而然，认为贵鬼一样。
　　这时候，一个蓝色头发，眼神凶恶的男人追上来。
　　揪住贵鬼“妈妈”的披巾，很不礼貌。
　　大龄男子叉着腰，大叫大嚷，眉毛高高竖起来。
　　“妈妈”抱着手臂，反唇相讥，毫不示弱。
　　“可怜的贵鬼！”
　　丘比特脑补了一场父母吵架，孩子夹在中间的家庭悲剧。
　　因为凶神恶煞的男人，和贵鬼一般毛刺刺发型。
　　被小爱神一厢情愿当作他的爸爸。
　　丘比特取出爱的弓箭，瞄准这对“夫妻”。
　　“让你们相敬如宾！”两支小箭，分别射中了目标。
　　那是一种特制箭头，中箭的人类浑然不觉。
　　干完这桩善事，爱与美的女神呼唤儿子。
　　“祝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丘比特悄悄隐去，深藏功与名。

　　很多年过去…

　　给人间带来爱情的小天使，心血来潮。
　　决定视察一番，大地上的恋人。
　　从直布罗陀海峡，到新西兰。
　　丘比特飞来飞去，寻找爱的信号。
　　这一天正是情人节，阳光明媚，空气清洁。
　　街道上散发着玫瑰的馨香，与巧克力甜得发腻的味道。
　　人们手捧鲜花，向心上人表白。
　　“噢，紫龙，孩子他爹，我爱你！”
　　“春丽，孩子她妈，我也爱你”
　　江西庐山，一对中年男女在瀑布下拥抱。
　　丘比特愉快的欣赏着这一美景。
　　他喜欢专情专意的情侣。
　　当然，不乏遇到这样的情况。
　　“星矢，我爱你！”
　　“星矢我也爱你！”
　　“星矢…”
　　三个老姑娘，追着一个老伙子，满世界跑。
　　通常这种时候，小爱神无能为力，摊摊手，切换频道。
　　他记得，有一对夫妻，住在爱琴海边。
　　三十一年前，接受过自己的祝福。
　　丘比特是神，潜入人类住宅，不会被主人发现。
　　这一家，门牌上写着，“加隆，穆。”
　　刚进门，就听见一个不和谐的声调，缺乏节日气氛。
　　“穆，我的酒呢，你看到了吗？”
　　“别喝了，医生说你肝不好，爱惜下身体吧。”
　　那声音平静，是低沉，标准的男音。
　　什么！我撮合过一对男人？丘比特吓得合不拢嘴。
　　屋里的争执持续升级。
　　“身体是我自己的，不要你管，！”
　　“好好好，你爱糟蹋，请便。”
　　两人都使了气，自来自往，不搭理对方。
　　看报纸的看报纸，培土的培土。
　　过了好一会，凶巴巴的男人忍不住开口。
　　“你倒腾什么啊，家里全是泥巴。”
　　“种花呀，分一些枝叶下来，插活了给贵鬼送过去。”
　　“哼，他哪里看得上你这些玩意。”
　　给他挤兑那人，转过头，摘下手套。
　　“你没有事情可做吗？退休了无聊，去返聘啊，指挥交通回收垃圾，别成天冲我发火。”
　　火气大的男人扔了报纸，指着对方的脸。
　　“我倒是想干点什么，你阻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噢？加隆大爷，我有本事拦得住你？愿闻其详。”
　　“好，我们就来说个清楚！我做生意，你不给存折，怕我受骗！”
　　“做生意好啊，但你那些个狐朋狗友，放贷赌博，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去旅行，你把我拉回来！”
　　“因为你高血压，动脉硬化呀，拜托不要参加蹦极，飙车！”
　　“和哥们打个牌，你百般阻挠！”
　　“我提醒你别熬夜，老大不小的，没个节制。”
　　“行行行，都是你对，你有理，我他妈的倒了血霉！”
　　紫色头发的人默不作声，收拾手里的植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间的气氛跌至冰点。
　　半晌，他男人咳嗽了好几次，勉强听到一句话。
　　“你既然不快活，为什么跟我过？”
　　“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丘比特那小子的恶作剧。”
　　旁听的小天使，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两个大男人，并非贵鬼的父母，而是冤家路窄。
　　被他两支箭，强拉在一个屋檐下，一过三十一年。
　　“是啊，要不是丘比特的箭，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没错，谁要和你在一起，哼哼。”
　　年龄较大的男人眉头舒展，仿佛出了一口气。
　　另一个不声不响，埋头干活，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真是抱歉…”
　　丘比特满心歉疚，决定挽救这个错误。
　　他使起神力，收回了扎在两人心上的箭头。
　　“呼，这样就好了，你们不用勉强相爱，过得不好就分手吧。”
　　小爱神和往常一样，静悄悄的出门。
　　没走多远，瞧见紫发的男子，手里拎着一个大口袋。
　　“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他了吗？”
　　丘比特停下脚步，静观其变。
　　哪知道他倒出一堆土，和七零八落的枝条一并放院子的一角。
　　干完这事，又开门回去，没有分手的意思。
　　丘比特不解，“我的箭，已经没了，还有眷恋？”
　　回首往事，第一次见到这两人，在圣域。
　　他们是圣斗士，发现自己中了箭并不奇怪。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求雅典娜，把箭拔出来呢？
　　爱神好奇的看了看取出的箭头。
　　小家伙愣住了，这两支不是令人相爱的金箭头。
　　当年他来去匆匆，挽弓的时候没取对。
　　这是一对没有任何功效，普通的箭头。
　　丘比特不能理解，两个男人奇怪的思维。
　　“这对箭头不会带来爱情啊，你们怎么会？”
　　他跟在穆身后，回到屋子，想看看两人的结局。
　　这一天，极少对话，在冷战中度过。
　　加隆大爷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看电视，自娱自乐。
　　穆把饭做好，他吃。把洗澡水放好，他洗。
　　纵然干着自己的事，他们像约好了似的。
　　按照往日的习惯，记着彼此的喜好。
　　夜里，穆给贵鬼接通视频电话，网络的另一边，远涉重洋。
　　当年的玩伴，如今已成长，为一个沉稳英俊的青年。
　　“师父，你和隆叔没过情人节吗？”
　　穆压低了声音，“一把年纪，过什么过。
　　老东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倒是你，
　　要不要做衣服，买的太薄，手头紧吗？”
　　“哎哟我的师父，徒弟跟了您一辈子，没有半点功劳，该我给您钱才是。
　　要说缺什么，隆叔如果没意见，您过来陪陪我吧。在外面，就馋您做的那口菜。”
　　穆微笑着，“他能有什么意见？巴不得一个人，自由自在。”
　　远远传来老男人的吼叫。
　　“兔崽子自己烧饭，老大不小了，别打你师父的主意！”
　　贵鬼耸了耸肩，屏幕上闪过一排字。
　　“隆叔嘴硬，就是离不开您。”
　　师徒二人聊起家常，说说笑笑。
　　隔壁男人竖起耳朵，很认真的听墙角。
　　确认穆没有去徒弟家的计划，这才松了一口气。
　　穆早早换上睡衣，看了一会书。
　　关掉台灯的时候，那一位还在看球。
　　不一会，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蠕动。
　　“放手！你多大年纪了，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我也不想啊！是丘比特，丘比特的箭，你怪那小子去。”
　　“丘比特？你这老流氓，从年轻的时候开始，一提他就做下流的事！”
　　“神的力量，不可抗拒，你怪我咯？”
　　加隆不再年轻，爬床不小心，差点跌下去，被穆挽住。
　　老伴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穆忍不住埋怨，“你是欺骗神的男人，居然会被神控制。”
　　“嗨，防不慎防嘛，再说你不也喜欢？”
　　悉悉索索，两个退休年龄的人老不正经，喘着大气。
　　偶尔飘出一声穆的疑问，“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
　　“八十岁吧，或者九十岁？只要我还能动，就要压你！”
　　“…”
　　接下来发生的事，丘比特回避，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缺乏青春美感的爱，只有彼此才能欣赏。
　　不过他看懂了一点，这两个人，在中箭之前已经相爱。
　　爱神的箭，不过是个理由。
　　让他们放下别扭冲破束缚，结合在一起。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求雅典娜取箭的原因。
　　两颗心，留下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孔洞，反而贴得更近。
　　“想走？找你宝贝徒弟，门也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伺候你老头。”
　　穆睡着了，淡淡的鼻息，被他男人搂在胸口。
　　发丝白了，不影响亲吻的热度。
　　丘比特是神，所以保持着小孩的模样。
　　这蓝发老鬼着实可恶，和三十一年前一样。
　　爱神稍微气了那么一下，随即释怀。
　　连报复的念头也打消了，这份爱情，既专且深。
　　而有爱情的地方，就有丘比特的快乐。